衆人進來看到殿的景,都吃了一驚。樓皇后看著地上掉落的縷縷青,心如刀絞,上前一把奪了兩人手中的剪子,狠狠甩在地上,悲痛道:“清兒,你有何事想不開,竟要做出這樣的傻事?你是要活活急死父皇母后嗎?”
至到此時,榮清公主才如夢初醒,想著自己做下的事,更是愧難當,‘撲嗵’一聲跪在了樓皇后面前,哀泣道:“兒臣不孝,讓父皇母后擔心,兒臣罪該萬死,請求出家去勿忘堂隨舅母常伴青燈,了卻一生……”
此言一出,不慧帝與樓皇后大驚失,樓樾面也是戚然。
榮清裡的舅母就是樓樾的生母,安王府的安王妃。
在樓樾很小的時候,安王妃執意出家,一個人獨自搬到了京郊的勿忘堂,從那以後,那怕節慶也不再回安王府……
樓樾已親歷了母親出家的痛苦,所以如今聽到榮清的話,心裡的傷痛再次翻滾上來。
而慧帝更是氣怒,堂堂皇室嫡長公主竟出家爲尼,簡直是皇室之恥,這樣的事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一揮手,慧帝氣敗的對傳旨監下旨,道:“即刻召李志父子來見朕,朕即刻下旨賜婚!”
聞言,衆人皆是一驚,樓皇后面上出了欣的神。榮清在震驚過後,第一反應是回頭擔憂的看著蘇流螢,樓樾的目同樣落在上,眸裡難掩心痛——
那怕他不想看到蘇流螢與李修在一起,但如今的未婚夫被搶,他卻是無端的心痛起,擔心不了這樣的打擊。
然而,聽到了慧帝要爲李修榮清賜婚的旨意後,蘇流螢慘然一笑,眸落在被利剪扎破的手心上,任由鮮汩汩的流出,一點疼痛都覺不到了……
看著蘇流螢這個樣子,樓樾心口揪著痛起來,正要開口爲說話,榮清公主已搶在他前面道:“父皇,此事不妥,李大人與流螢有婚約在,是不能再娶我的。父皇,還請你收回命!”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都落在了蘇流螢的上,樓皇后眸在臉上淡淡掃過,幾不可聞的皺起了眉頭,嘆息道:“此事,清兒已同臣妾說過,確實棘手。若李修真的有婚約在,陛下卻是不能這麼做,免得世人說我們皇家不顧禮法枉自欺人!”
可慧帝卻不這麼想,榮清是他最疼的兒,李修是他最看好的才俊,他早在心裡將兩人配了一對,如何肯爲了一個低賤的宮錯過這麼好的一個佳婿?
眸威嚴的看向榮清後的蘇流螢,待看清楚的樣子,慧帝眸一冷,心中卻是浮現另一道影來,臉頓時一黑,怒道:“可朕卻聽李尚書說過,李家早在四年前已與蘇家取諦了婚約,兩家已無關係。如今舊事重提,卻是蘇家之出爾反爾,慫恿著李修爲出頭,連帶著敗壞了公主的名聲——”
聞言,全場噤聲,大家到慧帝的怒火連大氣都不敢出。樓樾整顆心都懸了起了,擔心的看向跪在地上的蘇流螢。
眸嫌惡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子,慧帝繼續冷冷道:“你父親通敵叛國,辜負朕對他的一片期。而你,竟也是個心思歹毒的人,明明已與李家解除婚約,明明知道清兒要嫁給李修,你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與李修不清不楚的糾纏著,陷公主於不仁不義的境地,得公主出家爲尼,藐視皇家威嚴。你該當何罪!?”
‘通敵叛國’四個字像把鋼刀狠狠的扎進了蘇流螢的心裡。
腦子裡一片轟鳴,連慧帝后面加在上上的罪名都聽不到了,只是在心裡絕的吶喊,我阿爹沒有通敵賣國,他不是賣國賊!
“來人,將此婢拖下去關進大牢!”
慧帝一聲令下,監立刻上前拖了蘇流螢往外走。
樓樾想也沒想就出面爲蘇流螢求,卻被樓皇后眼疾手快的拼命拉住,拼命向他使眼,讓他切不可再激怒聖上。
樓皇后低聲音急切道:“若是讓皇上知道你心裡也有,到時將你拒娶麗姝的帳也算到上,那真的就無力迴天……”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樓樾心裡再痛,也只得眼睜睜的看著蘇流螢被抓走……
慧帝走後,樓樾與榮清都在樓皇后面前跪下,求皇后出面保蘇流螢周全。
樓皇后頭痛的擰眉頭,無奈道:“眼下,只有盼著李修乖乖順從皇上的意思與清兒親,只有這樣,皇上才能熄了心中的怒火饒過一命。”
尚在病中的李修被轎擡著進宮,卻在進書房前被樓樾攔下。
看著眼前的李修,想著蘇流螢爲了他被大牢,樓樾很想上前暴揍他一頓。
而李修也不明白樓樾攔下自己所爲何事。想到他對蘇流螢的牽扯,心裡對他也是諸般不是滋味。
他在轎中向樓樾拱手道:“不知世子爺有何賜教?”
樓樾冷冷道:“皇上夜召你進宮,是要下旨正式爲你與榮清賜婚……你準備怎麼辦?”
聞言,李修完全怔愣住了,不加思索道:“怎麼可能?我與流螢已有婚約,皇上不能……”
“你與之間的婚約,早在四年前,在父親離世當日,已被你父親用七尺白布退了!”
冷冷的看著面前面無的男人,樓樾的聲音越發冰寒,“當年,你父親不但用七尺白布著了斷與你之間的一切,更是讓跪在刑部大院向他叩了十個響頭。”
四年前,當樓樾得知蘇津自盡於獄中時,也趕去了刑部大牢,悄悄跟在蘇流螢的後,一路與一起護送阿爹的首回家。而關於蘇流螢向李志求要一塊白布的事也在事後聽人說起。
他怎麼也沒想到,原本聯婚的親家,李志會做得這麼絕……
子本就羸弱的李修聽了樓樾的話後,全猛然一滯,下一刻,已是子坐立不穩的往一邊倒去,差點從轎中摔下來,嚇得邊的小廝連忙扶住他。
“不是的,我父親與母親素來喜歡流螢,當年對這門親事也是十分的喜歡,怎麼會對做出這樣殘忍的事?”
李修心裡是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爲蘇父出事的原因,但卻無法接自己的父親揹著他,竟是對走投無路中的蘇流螢做出這般殘忍的事來……
“那你可知,蘇家出事之時,在你家門前跪了整整一宿,只爲求你父親出面讓進牢裡見父親一面,也被你父親殘忍拒絕。”
樓樾的話殘忍的打破了李修心裡最後一點堅持,他震驚的看著他,不敢相信樓樾所說的。
但一想到,他與蘇流螢親前三日,也就是蘇家出事的前一天,父親突然將他派去江北理一樁公務——
難道,那時父親已知道蘇家會出事,所以特意將他支離京城?!
冷汗一層一層的膩上李修的背脊,心口被堵,窒息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然而,樓樾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肝腸俱裂——
“而如今,爲了你,被皇上關進大牢。你只有答應賜婚,讓皇上熄了心中的怒火才能保一命!”
寂靜的大牢裡凌寒冷,連盞照明的燈燭都沒有,更不要說炭盆了。
而如今已是臘月,正是一年最冷的三九寒天,溼的牢房裡就像一個冰窖。
四肢慢慢被凍得麻木沒有知覺,蘇流螢心疼的想,阿爹有風溼,當年也是被關在這般溼冷的地方盡折磨,最後不堪被辱,纔會撞牆自盡吧……
又想,如果李修不接賜婚,慧帝會不會牽怒於他,將他也關進牢裡?他可還病著……
腦子裡渾渾噩噩的閃過許多人和事,正在擔心著接下來要怎麼辦時,牢門打開,牢吏搬了個火盆進來,還有一牀棉被。而跟著牢吏後面進來的,卻是一風霜的樓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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