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孟毓曉簡單用過早飯之後便一直在屋裡等著,約莫過了辰時,才聽到院外有一串腳步聲,進來的人果然是五月。
“太太和四姑娘的馬車剛走,二爺便奴婢過來了,”五月進屋便直奔主題,又將手裡的包袱塞給一旁的巧雲,“先將這個拿進去給你家姑娘換上。”
“哦,好。”巧雲這是第一次,凡事自然是聽五月的,點點頭便抱了包袱與孟毓曉進裡間換服去了,不一會兒出來,孟毓曉便了一副丫頭的模樣,原來五月帶過來的是一套院裡初等下人的服。
“一會兒姑娘只管低著頭跟在奴婢後,只要不話,不臉,估計也不會有人認出您來。”五月打量了一眼孟毓曉道,又轉看向巧雲,“再把姑娘的男裝拿來給我,去了到了園口再找地方給姑娘換上。
“不用了,我家姑娘早就猜到了一會兒還要再換,直接便將男裝穿在裡頭了。”巧雲笑著。
五月錯愕地轉頭看了一眼孟毓曉,連連點頭,“三姑娘果真聰慧過人。”
孟毓曉只是淺淺一笑,隨即輕聲問:“可以走了麼?”
“嗯,既然都準備妥了,便走吧。”五月點點頭,轉的瞬間又朝巧雲代道:“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要慌,一會兒我會讓扶桑過來陪著你,倒也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
孟毓曉也停了腳步,到底是第一次,多有些惴惴不安的,看了一眼巧雲道:“照顧好自己。”
“姑娘便寬心去吧,出不了事的。”巧雲淡笑著催促著,只將二人送到門口便住了腳步,故意大聲:“五月姐姐慢走,我家姑娘上不舒服,離不開人,所以我便不送了。”
五月也大聲答了話,“你便回去吧,好生照顧你家姑娘,我還有事,便先走了。”
翠竹園的下人並不多,但也有不實婆,方纔五月進來的時候靜很估計沒什麼人知道,這會走故意喊上幾句,人見了,也不會在意後多出來的丫頭,倒是人知道孟毓曉病了,在屋裡頭休息。
孟毓曉一直低著頭跟在五月後,儘量模仿自己平日裡見到的那些丫頭的模樣,不讓人瞧出破綻。
五月與巧雲對了對眼,便轉出了翠竹園,孟毓曉趕低著頭,碎步地跟在後。
幾乎是橫穿了大半個園,纔到了角門邊上,五月先領了孟毓曉到一間下人屋。
“姑娘先將上的服去了吧。”五月笑著。
孟毓曉還在打量這間屋,明明是下人屋,卻出奇的乾淨,還著些許的香味,與其他的下人屋是顯然不同的。
“這間屋是爺特意放人收拾出來的,雖然是下人屋,但是已經香薰過了,三姑娘只管放心用。”五月在一旁站著看出了孟毓曉的驚訝。
孟毓曉輕輕點頭,走到屏風後褪下上的丫鬟裝。
再出來時,五月已經在梳妝檯前面候著了,孟毓曉便直接挪步過去坐下。
這個梳妝檯很破,什麼裝飾也沒有,唯獨一面銅鏡鋥亮鋥亮的,顯然是新換過來的。
之前在翠竹園,五月便代過巧雲不要給孟毓曉弄很複雜的髮髻,如今便很快地散了頭髮,將滿頭青高高束起,一圈圈地繞盤起來,最後從梳妝檯角邊撿了一支祥雲圖案的木簪發堆裡固定住。
孟毓曉靜靜地端詳著鏡裡的自己,除了五弱些,倒也不會太引人注意。這一裝扮,十分的合適,乾淨利落卻又不會引人耳目。
“有眉筆麼?”孟毓曉輕聲問。
“姑娘要這個做什麼?”五月雖然好奇,卻也轉在其他的屜裡尋了眉黛過來,“原是揹著姑娘回來的時候用的。”
孟毓曉接了眉黛盒,那筆輕輕挑了一些,便對著銅鏡細細將眉描了些。
“這樣就不會讓人覺得彆扭了!”孟毓曉放了手,著鏡裡的自己淺淺一笑,哪有一個男人有一雙細長的柳眉的,這般描之後就看著順眼多了。
“著實看不出來了。”五月也在一旁跟著看了好一會兒,“差不多該走了。”
“嗯。”孟毓曉應聲站起,低頭又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擰眉思索了一下,然後慢慢地彎了彎腰背,又將袖往下垂了垂,漸漸地有些廝的樣。
“守門的廝也是二爺的人,姑娘不用怕他。”五月送了孟毓曉到門口,“出了角門,往巷東面看,有一輛馬車,二爺在車上候著您。”
“嗯。”孟毓曉低著頭,淺淺應聲。
到了門口,五月便退回去了,孟毓曉自將五月給的木牌給守門的廝看了,那廝立馬眉開眼笑地爲開了門,裡還唸叨著:“二爺候著呢,你也稍微快點。”
孟毓曉記著五月的話,只是點了點頭,並不話,待那廝將自己的木牌換回來,便快步出了院,左右張一番,便看到了五月的馬車,心下立馬大喜,快步朝著馬車跑過去。
“給二爺請安!”孟毓曉到了馬車跟前,反倒是淡然了,索著嗓彎腰朝著馬車一拜。
“快上來吧!”孟銳挑了車窗簾,無奈地看了一眼孟毓曉。
孟毓曉擡頭,朝著孟銳抿一笑,便提起上了馬車。
“出來沒上旁人吧?”孟銳著看了一眼,瞧見一雙濃黑的眉之後忍不住笑了笑,隨即點著頭:“這對眉畫的好,霸氣了不!”
孟毓曉得意地揚揚下,“我可是費心思研究過的。”
自從孟銳了有機會就帶自己出來,孟毓曉還真沒閒著,有機會就會好好觀一下。
馬車軲轆軲轆地出了巷,上了街道,孟毓曉悄悄地挑了車窗布往外瞟,看著車外繁華的街道,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從孟公府跑出來了,一切好似做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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