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與指尖沒有預兆的撞在了一起，夙夜直接覆在初瑤的手背之上。

他離初瑤越來越近，就在雙脣近的一剎那，原本空空如也的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漩渦速度越轉越快，隨即一扇黑古樸的大門出現了在了半空之中。

夙夜漂亮的眼眸浮一層流。

“看來有變數了。”他扶起初瑤站起，擡頭了眼半空中的黑玄門，神不明。

“怎麼了？”初瑤不解。

“這次的門提前打開了。”夙夜整理了下凌的青衫，挽起初瑤的細腰，便踏空進了門中……

當他們從門中出來的時候，立即被一羣人圍了起來。

夙夜將初瑤護在後，看向了不遠的掌教長老，以及夙家的那幾個老頭子。

掌教長老見勢連忙走了過來，把那些指著夙夜的劍一一拿開，聲音溫和卻不失威勢地道：“事還沒查清楚，諸位長老何必大干戈。”

“能殺的逸兒的只有夙夜，難道我們還能冤枉了他們不？”說話的是沈俢逸的父親沈恙，當天沈俢逸出事之後他便去了夙家，確定夙夜這次去了天辰境才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夙夜，他說的是真的嗎？”夙家二族老一臉嚴肅地看向夙夜，雖然已近五十的年齡，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是不相信夙夜這麼清淡的子，會去殺沈俢逸。

夙夜低頭看了眼，抓住他袂的初瑤，拍了拍的肩膀，轉對二族老落落大方地道：“沒錯。”

“果然是你！”

沈恙聽見夙夜這般有恃無恐的樣子，心中氣憤更甚，恨不得將這個小兔崽子給撕碎了去。

“是又如何？”夙夜眼中含笑，毫不將沈家的人看在眼底。

既然他能殺了沈俢逸，自然也能殺了他們。

二族老也是一陣頭疼，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他抖了抖上的鬍子，哼了兩口氣，直到心順了，才板著臉看向夙夜，“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他們夙家勢大，但凡是終究得講個理字，否則夙家也不可能屹立百年不倒。

“殺了便是殺了。”夙夜說著便要拉起初瑤往裡走。

誰知初瑤卻是站在原地一不，目冷地看著沈家人。

“小兔崽子你當我沈家真是好惹的不？”沈恙大怒，也不顧夙家在場族老的面子。提起鷹爪便撲了過去。

夙夜抱起初瑤，輕輕避過。

他只看了沈恙一招便知道沈恙的功夫比不上沈俢逸。

“一起上。”沈恙也顧不得人家說他們沈家以多欺，只想著殺了夙夜給他的兒子報仇。

誰知後的夙夜，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如過無人之境一般，從容地邁著步子，卻詭異的躲過了所有襲來的攻擊。

那些本來要靠近夙夜的兵，在離他一寸之際就像是被一堵無形的牆攔住了一般，一瞬間失了力，全部掉到了地上。

夙家的族老眼中閃過一驚異，隨後立即走上前道：“這是在幹什麼？莫非是欺我夙家無人？”

若他們剛沒猜錯的話，夙夜剛用的一招便是凝空。而凝空又是長生境界才能學會的……

想到他們夙家多了一個長生界，他們怎麼會容許出半點差錯。

沈恙沒想到夙家這個時候會出來阻攔，當下面也難看了許多。

“夙夜已經親口承認殺了逸兒，莫非你們夙家還想抵賴不？”沈恙惡狠狠地看著夙家的幾個長老，心中卻是有著幾分忌諱。

“就是殺了又當如何？勝敗乃兵家常事，沈俢逸技不如人也怪不得我們夙夜。”二族老是鐵定要護下夙夜了。反正他們的底蘊比沈家足。

“好一個無恥的老匹夫！”沈恙氣不打一來，因爲憤怒，渾都發著抖。

看著他們還要繼續爭論下去，夙夜停下腳步，丟下一句：“五日後，屠你沈家滿門。”

夙夜的話就像是一無形的颶風，狂掃進了每一個人的心裡。

不僅僅是沈家，就是夙家的幾個老頭子也不扯了扯角。

他們的三爺什麼時候這麼狂狷霸道了？

“爺，這話開不得玩笑啊。”二族老走到夙夜邊，臉上賠笑道。

雖然他們夙家的確勢力雄厚，這不就滅一個不弱的沈家，勢必會引起各大家族的不滿。若是有人輕易的煽風點火，不用多說，他們也會陷四面楚歌的境地。

“我開過玩笑嗎？”夙夜輕飄飄地丟下一句，帶著初瑤憑空消失，原地只留下一陣風吹了衆人的袂。

待發現夙夜已經離開之後，沈恙再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直接一拳打在了萬花谷的一座石雕上。

轟隆一聲，一座數百丈的石雕便碎了一片。

掌教長老擰起秀眉，走到雙眼發紅的沈恙邊道：“石雕不貴，二十萬仙石。”

“……”

沈恙今天出門一定沒有看黃曆，他憤怒地咬了咬牙，在看到萬花谷已經開始運轉護山大陣之時，不甘不願地命屬下丟了二十萬的仙石出來。

“各位夙家族老，逸兒的事絕不能這麼算了。”沈恙現在找不到夙夜，只能看向了夙家的幾個長老。

“我們三爺一向淡薄名利，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二族老這話明顯是偏向夙夜，意思就是就算夙夜殺了沈俢逸，那也一定是沈俢逸有錯在先。

沈恙本來就已經大爲生氣，此刻聽到夙家如此不負責任的話，更是氣得牙。

沒想到一向令人敬重的夙家倒也耍起了無賴。

“既然如此，那我們只能兵戎相見了。”沈恙險地看向夙家的幾個長老道：“雖然我沈家底蘊沒你們夙家強，但也有一戰之力。”

夙家的幾個長老面面相窺，半晌，二長老才了自己的鬍子，意味深長地道：“還請沈大俠三思。”

“若想避免一戰，那便一命抵一命。”沈恙必定要殺了夙夜爲沈俢逸報仇雪恨。

“不可能，給點金錢賠償還是可以的。”二族老慢悠悠地順了順鬍子，一雙小眼睛閃爍著晶亮的芒……

十個沈俢逸都比不上一個夙夜，想要一命抵一命還真是笑話。

“夙夜公子不是說了，五日會親自去沈家拜訪，長老們又何必急於一時。”掌教長老適時的說了一句話，淡漠的語氣中，無一不出警告的意味。

“五日後，屠你沈家滿門。”

夙夜的話彷彿還在耳邊迴響，驚得沈家人打了一個激靈。

不過很快他們就收起了外的神，鷙地盯著夙家一衆。許久沈恙才轉對他人道：“先回去將此事稟告家主，讓他定奪。”

沈家不怕一個夙夜，卻不得不顧忌夙家這個龐然大。若真是鬥個魚死網破，他們不用想也是最慘的一方。

“沈大俠慢走。”掌教收起凌厲的眸子，向著沈恙欠了下子。

……

夙夜回到山野中，將《醫經》《毒經》給初瑤之後，便獨自一人下起了棋。

“瑤兒可會下棋？”下了幾步之後，他住白棋的手指微微一頓，清朗的聲音如同谷中的風。

“不會。”初瑤放下手中的書，走到棋盤的另一端坐了下來。

“我教你。”

“好。”

“棋盤上共九個星，最中間的稱“天元”，“元”是第一的意思，“天元”意爲天空的最高點。”夙夜說著將白子落到了天元之中，而後繼續道：“此子落下，便可牽制整個局勢。”

“此時我該如何？”初瑤握住黑子，看著天元的位置，眸晶亮。

“金角銀邊。”夙夜執起初瑤的手，落在了角落一地，“角落的棋最易佔領，可由外至，慢慢收復失地。”

“都說棋如人生，人生如棋，我倒沒看出這小小的棋盤能裝下整個天下。”初瑤託著下，著棋盤，撇了撇。

“何止整個天下，你日後若是學會了，便知曉了。”夙夜認真地教著初瑤，時而點頭認同，時而搖頭阻止……

一連四局下來，初瑤都輸的一塌糊塗。

有些懊惱地收起棋子，看向夙夜：“我什麼時候能贏過你？不來了，我還是去學醫經吧。”

“好，早日煉出凝丸。”夙夜也將白子收進了棋盒中，順手了乖巧的腦袋。

初瑤停下手中的作，認真地看向夙夜道：“凝丸究竟是什麼？”

“凝丸又名護心丹。”夙夜勾起角道，“你煉出便知曉了。”

“好。”

“嗯。”

“夙夜，五日後你真要去沈家嗎？”

“嗯。”

“我也去。”初瑤的聲音不容辯駁。

“爲何？”

“我想親自報仇。”初瑤知道自己的力量很弱小，低著頭，聲音卻是堅定無比。

“好，我帶你去。”夙夜複雜地看了初瑤一眼，心底輕嘆了一聲。

他本不想沾染世間的污穢，但還是無法避免麼？

也罷，既然這是的心願，他便縱容一次。

聽見夙夜要帶自己一起回沈家，初瑤神並沒有多大的波，相反，此刻的十分的平靜。

平靜的讓人害怕。

好一會，才緩緩吐出了另一句話，“夙夜，你說讓人最快長的方式，便是魔對嗎？”

“啪。”

夙夜手中的棋子掉落在地上，敲擊出清脆的聲響，半晌他才嗯了一聲。

長長的髮掩蓋住了他的表。

“那我便魔。”初瑤緩緩擡起頭，眸殺氣盡顯。

夙夜若無其事的將棋子撿起放進棋盒中，只是指尖的抖出賣了他的心緒。好一會他才擡頭，與四目相對。

他淡淡的吐出一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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