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那日俘虜營，山谷外的蠻族大軍也趁機襲，絕非巧合。”

軍帳之，趙亨義面對重傷初愈的宋應安，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而此前，我統領玄字營的期間，也約約覺到似乎有人在向蠻族傳遞消息。”

“永固城里，怕是藏有不的細。”

臉還有些發白的宋應安倒是沒有太多的驚訝，“朝廷的政策不明，咱們和蠻族打打和和，相互之間還有互市，杜絕不了有探子混進來。”

說到這里，宋應安一聲長嘆，兄弟兩個相對無言。

蠻族俘虜營第二天，那個屠殺了無辜百姓的紈绔將領就被張朝抓回了永固城看守起來，可是按照宋應安的猜測，那人最多會被罰些俸祿，說不定協防的功勞都還有可能撈到！

畢竟相比于那些在永固城中不敢面對蠻族的酒囊飯袋，這個心狠手辣的紈绔，還算有些膽氣，當然最關鍵的是他家里在朝中勢力頗大！

這種解釋和這種結果，趙亨義接不了。

若是只是聽到一些傳聞，趙亨義或許會罵兩句娘，不會有太多憤慨的緒。

可是這一切都發生在他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那些被屠戮的無辜百姓也是他親手救下的，這讓趙亨義格外的憤怒。

知道自家兄弟心不好，宋應安特意提起了個相對輕松的話題。

“張大帥已經派出傳遞捷報的紅翎急使，不日就能將慶功的折子送到京城，賢弟你乃是此次擊退蠻族大軍的首功，家和朝廷必然重賞！”

提起這事，宋應安一臉喜，趙亨義能夠得到朝廷封賞，遠比他自己立下大功更來得高興！

在宋應安看來，自家的賢弟就是天生軍神一般的人，只要待在軍伍之中，未來必然不可限量！

趙亨義卻是興趣缺缺，在他看來，大燕國就是一艘即將傾覆的大船，這個時候加軍伍之中，即便有著超越這個時代的見識，也很難真正有所作為。

甚至趙亨義擔心，某一天自己會像那些無辜的百姓一樣，躲過了蠻族的追殺，最終卻倒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只不過這些擔心趙亨義沒有說出來，出威武侯府的宋應安，恐怕也很難同。

看出自己的兄弟興致不高，宋應安只當趙亨義還在掛懷那些慘死的無辜百姓，雖然心中也痛恨那個紈绔將，可終究是人微言輕，做不得決斷。

只是如今這世道，即便是大帥張朝便能夠隨心所了嗎？

軍伍之中盤錯節的關系，勛貴子弟和文集團的子嗣相互爭斗不休，想要做任何事，都要攀關系找路子，無能者竊居高位，有才者有志難，即便是一個紈绔將，也沒人敢輕易置。

以老將張朝的偌大名聲，以及在軍伍中的地位，也要為了飄沒一軍費補給乖乖配合陳永忠那個混蛋演戲，其他人，不提也罷。

倒是永固城派出的紅翎急報，在京城之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西城門外，聚集著大量等待進京城討生活的小商小販以及做工的百姓，這些人都居住在城郊，每日清晨進城，黃昏出城，為大燕國這座巨大的京城提供了無限的活力。

道上，傳來馬匹急駛的聲音，城門的兵丁瞬間提高了警惕！

這些日子不太平，大燕國的邊境上烽火，那些草原上的蠻族不斷侵擾，可別是蠻族騎兵打過來了吧？

排隊等著進城的百姓也是一陣混，直到有個小旗出面呼喝，眾人這才安穩下來。

“快快讓開道路，那是紅翎急報，擋在路上，被馬蹄子踩死也是白饒！”

眾人這個才清楚，遠來的騎士乃是傳遞急軍報的紅翎急報。

“嘁，怕是哪里又打了敗仗吧？”

“可不是，咱大燕國的軍卒當真拉呀！”

“年年打，年年輸，沒一個能給祖宗長臉的，輸完之后就加稅，可坑死咱們這些平頭百姓！”

“小聲點，別惹麻煩！”

“他們輸得，我卻說不得了？這是這個月第幾次了？單單我就上過兩次紅翎急報，全特麼是戰敗求援的！”

百姓議論紛紛，守門的兵丁也不去管，類似的抱怨他們早就聽慣了，反倒和其他人一樣，這些兵丁們也在擔心朝廷繼續加稅。

打仗要銀子，打敗了給蠻族繳納歲供更要銀子！

到都是要銀子的地方，這麼多的銀子只有讓這天下的百姓來出了。

“永固城大捷！玄字營自喇叭口擊退蠻族大軍，陣斬四千！”

“永固城大捷！玄字營自喇叭口擊退蠻族大軍，陣斬四千！”

“永固城大捷！玄字營自喇叭口擊退蠻族大軍，陣斬四千！”

還沒到城門口，疾馳而來的紅翎急報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往日里，這些信使傳遞的全是戰敗的消息，到百姓都不敢出聲，好不容易有次大勝，必然要扯著嗓子大聲喊一喊，讓所有人都知道，咱永固城的邊軍都是真爺們！

“嘿，是捷報！”

“咱大燕國終于勝了！”

“永固城？那可是張朝張大帥守的邊城，怪不得呢，張大帥威武！”

哪怕此前多有抱怨，哪怕早就對這個朝廷心灰意冷，可當邊軍大勝的消息傳到百姓耳中時，依然引來了無數的贊揚！

大燕國敗的太久了，敗的太多了，難得的一場勝利，讓所有人都陷了狂喜之中！

紅翎急報揚眉吐氣，一路扯著嗓子大喊著沖進西城門，馬蹄帶起的煙塵落了守門那小旗一臉，小旗也不惱怒，反倒是笑罵起來：“個兔崽子的，氣還大，可大勝的軍卒，就該是這等模樣，哈哈哈！”

說完，那小旗自顧自的暢快大笑起來！

紅翎急報的聲音，自近而遠，消失在城門的大街上，約約，傳來無數人的歡呼聲。

那座巍峨的皇宮，大燕國的皇帝端坐于龍庭之上，年輕的家顯然提前得到了消息，有些蒼白的臉頰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

“啟奏吾皇，永固城大捷，老將張朝部陣斬四千，擊退蠻族三萬大軍，微臣為吾皇賀，為大燕國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