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發賣的奴仆，最不值錢的就是老人和孩，第二不值錢的，就是婦人。

而且，不論是老人、孩還是婦人，往往都賣不出去。

牙行在大燕國屬于半方的機構，和其他商戶自發組的行會多有些不同。

這里發賣的奴仆全都有契，能夠在法律層面確保買家的權利，是以，價格虛高。

若是青壯男子，或者如這六名鐵匠一樣有一技之長的人，價錢高一些不愁銷路，反而供不應求。

老人孩自不必說，除非高門大戶有特殊的用，要不然對任何買家來說都是妥妥的賠錢貨。

至于婦人，如今這大燕國，最不缺的就是想要賣為奴的子！

普通百姓之中，因為納不起賦稅，愿意投富裕豪門之家的不知凡幾。

送親隊和待嫁稅，更是讓不知道多窮苦人家的孩子愿意自賣自。

當初趙亨義在斷崖山的地牢里救出來的那些子之中，就有一半的人是被家人賣給黑牙行的，所為的也不過是免去一個人的賦稅，另外也能替那子求一條活路。

畢竟在普通百姓眼中，能夠買得起奴仆使用的人家必然不缺一口吃的。

甚至即便在這江陵城中，但凡愿意給一口飯吃，能夠幫家里免去賦稅，不用給銀子，就能招募到無數愿意簽訂契、為奴為婢的子！

在這種形下，從牙行里購買子婦人，顯然是一種不太聰明的行為。

畢竟，這里要價太高了。

可那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鐵匠，被牙行的管事連兩鞭子也沒有改口，趙亨義便答應替他把妻子兒一同買下來。

實際上，但凡只要這個吳仁的鐵匠開口，趙亨義都不會拒絕。

畢竟以趙亨義現代人的思維，無法對發生在自己眼前的妻離子散的慘劇視而不見，更何況這些鐵匠買回去是要派大用場，今后都會為自己的心腹。

“趙公子倒是個心善的人，這蠢才走運嘍！”

牙行的管事對待趙亨義極為熱，見趙亨義愿意買下那鐵匠的妻子兒，不得恭維幾句。

當另一間院子的大門被打開時，趙亨義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不大的院子里面連一間房子也沒有，僅僅是靠院墻的位置搭了些草棚，整個院子里或坐或躺塞滿了人，全都是婦人和。

這滿滿當當的一院子人，怕是不下一百多口！

那些婦人和見到院門被打開，外面站著牙行的管事以及明顯就是買主的年輕人，頓時激起來，一個個從地上爬起，想要朝院門涌過來。

啪啪啪！

牙行管事手中的皮鞭在空中甩出了幾個鞭花，頓時嚇住了人們。

“誰是鐵匠吳仁的家人？昨天晚上剛送過來的，到門前來。”

雖然那管事沒說為何要找鐵匠吳仁的家人，可其他人也能猜到，必然是要被管事旁邊那個年輕人買走的，頓時，一句句求聲喧鬧起來。

“方管事，這些婦孺多錢一個呀？”

趙亨義的心里幾乎被憤怒填滿，偏偏臉上還不得不擺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價格要是合適的話，我順道多挑揀幾個！”

這話猶如火柴扔進了汽油桶，整個院子的人差點發瘋！

呆在牙行發賣不出去，最好不過的下場也是送進辦的寨之中！

可寨青樓也要不了這麼多的子啊！

至于剩下的人去了哪里，誰也不知道，但想必不會太好。

那方管事嚇的趕吩咐人把院門鎖死，生怕那些子沖出來不可收拾。

“我的趙公子呀，這樣的話怎麼能當著那些婦人的面說呢！”

驚出一腦門冷汗的方管事，要不是看在趙亨義剛剛塞進他手掌心的二兩銀子的份上，怕是要當場翻臉了！“有劉掌柜在這里，趙公子但凡相中的，我全給你按弱多病的定價！”

即便是牙行的價格虛高，一個沒有一技之長的子價格也只有三五兩銀子，賣個面子，按照弱多病的理價賣給趙亨義，也沒多大干系。

“方管事果真夠朋友！來的路上劉掌柜還跟我說呢，整個牙行里就你最講義氣，最值得往來！”

二兩銀子到手，吹捧的話再一說，方管事立馬熱上頭，拍著脯讓趙亨義只管挑，不管挑多，他姓方的全都給兜下了！

“果真義薄云天！方管事這個朋友我定了！”

趙亨義擺出一副江湖朋友的臉，和方管事相視一笑，頗有那麼幾分心心相印的味道，“方管事，這院子里的婦人，我全都買下來了！”

“沒問題……等等！”

剛剛還猶如打鳴公一樣的方管事頓時驚了，整個人都麻了，“趙公子你說什麼？”

“我說，我全都買下來了，其他地方要是還有積賣不出去的子，我也一并買下來！”

趙亨義一臉的彩照人，“方管事你講義氣，我趙亨義也不差！這些子不好出手，我就替方管事你一次理干凈！”

瞪圓了眼睛的方管事艱難的吞下一口口水，只覺自己手心里攥著的那二兩銀子有些燙手！

“不是，趙公子夠朋友講義氣，小人今日領教了！可趙公子，你買那麼多子做什麼啊？咱們牙行里，可是有二三百人等著發賣呢！”

非但是方管事，就連一旁的劉掌柜都被趙亨義驚住了，只不過轉念一想當伯的管家宋三經營的布行，劉掌柜也就是釋然了，只站在一旁笑瞇瞇的看戲。

“有二三百這麼多啊？”

趙亨義也吃了一驚，見方管事不斷沖他點頭，這才說道，“那敢好，本公子全都包圓了！”

方管事也看出了趙亨義不像是在開玩笑，可，可他剛剛隨口胡吹，不論趙亨義買多子，全都按弱多病的低價發賣……姓方的我是在開玩笑，行不行？

“不行！”

趙亨義一臉的義正言辭，“大丈夫言而有信！我可是把方管事你當朋友了，方管事莫非是看不起我，有意戲弄？

若是方管事覺得人數太多，不好做賬……其實我覺得吧，天氣這麼熱，又剛剛下了一晚上的暴雨，這麼多婦人子在一起，生些疫病，那也是防不勝防的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