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昨日瓷窯燒壞了一爐，里面卻發現了點奇怪的東西。”

一大早，窯場的管事就急匆匆的找到趙亨義，做賊一樣從襟中出來一個小玩意。

是一塊蛋大小，沒什麼形狀，混的玻璃！

“東家，這東西就是傳說中的琉璃啊！只要咱們索出配方來……”

窯場的管事激的都直哆嗦，“這可是潑天的富貴！東家，咱們要興旺發達了！”

趙亨義一臉懵……琉璃啊，東家我比你懂！

此前，趙亨義也曾考慮過是否燒制玻璃，畢竟這東西燒制的工藝流程并不復雜，而且本極低，就是一捧毫無價值的砂石。

但是，玻璃在古代人眼中，卻是罕見的奇珍，三扁四不圓、花花綠綠的玻璃珠子，在江陵城的珍玩店里，就能賣上數十兩銀子的天價！

別嫌貴，天價也沒現貨！

這是趙亨義親眼見過的，那枚扔到地上他都懶得彎腰撿的玻璃珠子，是珍玩店展示的樣品，若非恒通商號劉掌柜的面子足夠大，人家都不愿意拿出來讓趙亨義看！

那玻璃珠子，也就是其他人口中的琉璃珠子，據說來自海外，是了不得的海外奇珍！

當時趙亨義不聲，心里卻槽點滿滿。

或許是表上無意出的不屑刺痛了那珍玩店掌柜驕傲的心，那位掌柜極其神的告訴趙亨義，這琉璃即便在海外，也只有天方國的皇室懂得制造，為此，天方國被滅國了……

這他瞄的，原本就擔心燒制玻璃招來大人的覬覦，聽那珍玩店的掌柜再這麼一說，趙亨義更加沒有興趣攙和玻璃這種足以滅國的行當了！

可如今自家的瓷窯里竟然燒出了……暫且稱呼這一團東西為玻璃吧，自家瓷窯里燒出了玻璃，而且管事如此激，想必是窯場里的老師傅也是有見識的，即便自己不愿意涉足玻璃行業，但難免會走風聲……

這是老天爺著自己燒玻璃哄騙古代人，賺黑心錢嗎？

經歷過繁雜世事的趙亨義，此時的心境，已經和當初不同了。

甚至考慮問題的角度和高度，也早就產生了變化。

最為關鍵的，他已經看清楚大燕國整個系龐然大表象背后的虛弱了！

這玻璃，可以搞！

腦子里轉了無數念頭，趙亨義竟然得出一個自己都有些驚訝的結論！

玻璃燒制技，在海外導致了天方國滅國又如何？

最起碼，眼下在大燕國，在江陵府，在當縣，沒人能滅的了趙亨義！

更何況，即便弄出來的玻璃，負責發賣的乃是宋三，甚至是威武侯府，和我趙亨義有什麼關系！

只要做好保工作，趙亨義完全可以在保證自安全的形下，燒制、販賣玻璃！

不用擔心天價的玻璃制品沒有市場，大燕國有錢的財主多的很，這一點，九花玉可以作證！

窮的只是百姓，苦的只是黎民。

即便在算不上太過繁華的江陵城里，有錢人一頓酒宴花三四百兩銀錢，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傳聞在江南，在真正的繁華之地，有壕商請人吃飯，一場酒宴下來，耗費銀錢近萬兩！

這是一個充滿了魔幻彩的時代，是一個離譜至極的年代，趙亨義只要一直保持自己的武力優勢，就可以無視大多數人的貪婪和覬覦！

可即便如此，大青山中的鹽礦，趙亨義依然不敢，這就是奢侈品和真正的民生資之間的差別。

“窯上有多人知道燒出了琉璃？”

趙亨義思索明白，轉頭看向一直眼等著他回復的管事。

“包括我在，只有三個人！”

那管事看出了東家已經心，頓時也跟著激起來！

瓷窯是在昨日傍晚時開窯的，燒制的過程中出了岔子，一窯的瓷瓶全都廢了。

正是因為發現了這窯燒壞了，負責瓷窯的老師傅才會提前讓人開窯，為的是趕清理出窯里的廢品，抓時間燒下一窯。

如果正常開窯，應該是在清晨或者上午時分的，非但線明亮，而且人手眾多。

可正因為燒壞了，開窯時只有老師傅自己和一個干活的學徒進窯查看，除了這兩人之外，也只剩下來報信的管事知道琉璃的事。

“如此就簡單了，讓那老師傅帶著學徒不用在窯上干了，組織人手，咱們在山里再起一座瓷窯，那老師傅和學徒，就去新窯做工。”

著眼神發的管事，趙亨義長出了一口氣，“你今后只負責新窯的事，現在開始，就暗地里挑選可靠的人手吧。”

既然上天要讓自己造玻璃，那就爽爽快快的造吧，保工作做在前頭，總之能藏多久就藏多久！

促使趙亨義決定冒著天大的風險開始燒制玻璃的，除了這貨膽子越來越大，實力越來越強之外，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缺銀子了。

如今名聲赫赫的趙財東竟然也缺銀子，別說是在榆樹灣在當縣了，就是在江陵城里說，恐怕都沒人信！

可是趙亨義真的缺銀子了。

眼下榆樹灣紅紅火火，連帶著半個當縣的區域都跟著沾，各種買賣勢頭極猛，在外人眼中，金山銀海怕是也賺到手了。

可是，所有的作坊中，最賺錢的是九花玉，這個不用提，利潤高昂，是趙亨義最大的凈利來源。

其次賺錢的，竟然是不起眼的養場。

而養場的賬目，大多卻是和職工食堂關聯，屬于賬，賺錢也只賺在賬目上。

用人最多，活人無數的紡織作坊，實際上并不賺錢，甚至這兩個月已經開始虧損。

這在許多人看來，是極其離譜的事，為此掌柜苗小玉連續好些日子睡不好覺，很是憔悴了不。

即便如此，趙亨義也完全可以憑借九花玉的厚利潤大賺特賺，但是他手底下還養著一個燒錢的吞金怪——冶煉車間！

冶煉車間一直在大筆投的境地，無數的銀錢投進去，產出的東西卻無法轉化真正能牟利的商品，這才是趙亨義缺錢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