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祁王開始用寧武軍籌建水泥廠,到整個江陵府水泥廠遍地開花,前后也不過十多天的時間。
祁王打聽之后才知道,那水泥配方趙亨義早就無償的公布了,自己和張啟拿到的,并非是獨家方!
幻想中的獨門買賣沒了,祁王多有些郁氣。
但是張啟卻給他吃下了一枚定心丸,眼下正是汛期,多水泥都不夠用,寧武軍的水泥廠不存在賣不出去貨的問題。
等到汛期結束,張啟開始大修堤壩甚至是城墻時,用哪家的水泥,還不是他這個江陵府尹自己說了算?
祁王覺得有理,于是安心的去琢磨,如果能夠擴充一下寧武軍的編制,多招收一些流民進來了,畢竟這些家伙做工久了,就是練工人了,不能等災結束,就白白放走吧?
至于水泥廠遍地開花,張啟早有預料,甚至原本就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深諳人心的張啟早就明白,不管是世家大族還是富戶商賈,全特涼的是屬驢的,牽著不走打著倒退,想要讓他們做什麼事,不能明說,要暗地里作,讓這些混蛋覺得有利可圖,那麼即便有人攔著,他們也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
類似的手段,張啟在過往的做生涯中不知道用了多次,堪稱駕輕就,毫不怯。
倒是為趙亨義請功的奏折,張啟十分謹慎的應對。
他和祁王從未說謊,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只不過并非和盤托出,其中,和回京的喜公公在路上見面的事,也是真的。
對于趙亨義,張啟遠比他那有些不懂變通的師弟劉瑞想象的更加了解。
通過喜寧喜公公的描述,張啟心底早已勾畫出一個極為近現實的趙亨義。
這是一個極其有才華的人,說是大燕國當世的詩詞無雙也不為過。
這一點,為讀書人的張啟十分佩服,但若是僅僅如此,張啟還不至于如何重視。
畢竟在這他這樣的人眼中,詩詞文章什麼的,遠非世人想象中那麼重要,那些東西,僅僅是錦上添花,對于治理天下,管理朝政,沒啥用。
讓張啟對趙亨義重視的東西,是那些文人墨客看不上眼的所在,比如織布機、九花玉,眼下又多了一個水泥。
而且,這位趙亨義趙東主,絕對不會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張啟有一種聞到了同類味道的覺,甚至他心底有個對誰也不可能說的大膽猜測……自己的前任,蘇慎昌蘇大人,死于趙亨義之手!
若是趙亨義知道,這位沒見過面的張啟張大人如此想法,必然要引為知己,然后想辦法弄死對方!
也正是張啟代到趙亨義的思維之中,得出了相同的結論,所以心中的猜測打死也不會說出去的!
相反,張啟十分欣賞趙亨義,他要為趙亨義這個蒼梧縣男向朝廷請功!
無償獻出水泥配方,這功勞可不比軍功差!
至于不余力的為趙亨義請功的緣故嘛……大家都是陳妃娘娘的人,同屬一個陣營,有問題嗎?
遠在榆樹灣加搞產業升級的趙亨義,不知道當縣和江陵府全都為自己上了請功的奏折,他現在只在乎遠在永固城的兄長宋應安。
澇災并不僅僅局限于江陵府一地,大燕國各都傳來暴雨侵襲的消息。
甚至通過宋三,趙亨義還了解到,即便是蠻族掌控的區域,也出現了洪澇的現象。
天下間先旱大半年,接著又有要澇災的跡象,這已經不能用天象反常來形容了!
兩世為人的趙亨義懷疑,整個大環境,甚至涉及到大燕國所在的這塊大陸的天象都進到了一個特殊的時期!
趙亨義不是氣象專家,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僅僅是憑經驗和見識懷疑。
在另一個時空,華夏大地上許多朝代的更替,都和惡劣的氣候變遷有著切的關系,甚至在很多時刻,持續漫長的惡劣氣候往往會為覆滅一個王朝的最后一稻草!
比如許多人都聽說過的小冰河時期。
原本在趙亨義眼中,大燕國就是一個行將就木、垂垂老矣的臃腫巨人,眼下又出現持續時間極長的惡劣氣候苗頭,趙亨義的警惕被拉滿了。
和天時做斗爭,趙亨義雖然并不懼怕,但那終究是個長期的過程,急不得,一步步來就是了。
眼下最讓趙亨義著急的,則是因為連綿的雨水,從而滯留在大燕國境的蠻族大軍!
不得不說,大燕國武備糜爛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地步!
除了永固城一線之外,其他防線的邊軍在蠻族大舉侵的況下,潰不軍,以至于邊境之上烽火。
而地方的守軍更是不堪,風而逃都是抬舉他們的說法。
幾乎所有的地方,蠻族的騎兵還未殺到,當地的駐軍就潰散了,從將到兵卒,全都毫無戰意。
當然,指花子一樣的軍卒抵擋蠻人的鐵騎,也確實為難他們了,可是這些潰兵在逃竄之后,將混帶到了更多的地方,甚至從危害上來講,和蠻族鐵騎不分伯仲。
猶如掉進米缸的蠻人,在發現大燕國境竟然沒有敢于抵抗的勢力時,已經生出樂不思蜀的緒。
一場同時覆蓋大燕國和蠻族領土的漫長雨,讓原本劫掠之后就退回自己地盤的蠻族生出一些為妙的心思。
是不是,咱們有機會,徹底留下來?
這一點,從報中已經反映出來了,一部分地區的蠻族頭領已經開始約束族人手下,不準濫殺漢人。
形勢就這麼變的微妙起來,這種時候,依然聳立在邊境之上的永固城,在蠻族眼中,就顯得格外刺目了。
雖然因為結構松散,缺乏統一的統帥,侵大燕國的蠻人還未達一致,但是,已經有蠻族鐵騎開始有意識的進永固城后方的區域,做出了切斷永固城和后方聯系的嘗試。
如果一旦蠻族達趁機留在大燕國腹地的一致想法,那麼,永固城就危險了。
那里將為孤城,里面的守軍和百姓,連逃跑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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