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夫人徹底癱在地。

杜逸見狀，他卻怒火中燒。

“你這人真是個瘋子！”

他怒吼一聲，沖過去一把將主夫人提起來，咔兩聲將的兩只胳膊都給折斷了。

主夫人瞬時疼得臉慘白，整個人都蜷在地上彈不得。

卸了他的胳膊，他還不解恨，還想再做點什麼，卻被顧采薇給拉住了。“阿逸，現在不是要命的時候。”

杜逸這才回頭，然后目又落在了主上。

主則是沖他勾勾角，就將抱在另一只完好手臂上的小阿軒遞給了他。

杜逸手接過，主滿意頷首。“好了，欠你的一切我都還給你了。以后我可以堂堂正正的面對你了。”

杜逸冷下臉不說話。

顧采薇又心一沉。

“主，敢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之前不是你說的，你不會認阿逸，也不會讓他回來這里認祖歸宗嗎？”

“沒錯，我是這麼說過。但是，我也并沒有說不許他自己回來。如果現在他自己非要認祖歸宗，我自然也不會攔著。”主慢聲道。

顧采薇一噎。

杜逸則是扯扯角。“說白了，你就是和我玩了一個文字游戲。一面說著自己要和我斷絕關系，一方面卻又不停的對我的方方面面手，左右我的長軌跡，安排我的婚姻大事，甚至連最后我接手地軍，回來救你，也都是你一開始就計劃好的！你從來就沒有放棄過我，你一直在遠遠指揮著我，讓我一步一步的按照你的安排前進，一直到現在。”

“是，你都說對了。”主含笑點頭，“只是這那如何呢？我是安排了一切，但那也必須你自己甘愿接才行，我從沒有強迫過你。甚至現在，拿上虎符號令地軍，也是你自己的選擇。”

“我知道。”杜逸點頭，“我也從沒有說過我會不遵守諾言。”

顧采薇聽到這些，瞬時心口一。

此時，又聽到外頭傳來一聲冷笑。“原來你這個人一直打的是這個主意！司馬勛，今天我才算是認清了你的真面目！”

這個聲音……

他來了！

顧采薇心跳不由一陣怦怦加速。連忙轉過頭去，就見到杜雋清已然大步走了進來。

這個男人穿戎裝，手持一把淋淋的長劍，劍尖輕地面，留下一地的鮮。

“阿爹。”杜逸連忙了聲。

主聽到如此真意切的兩個字，他眼神微微一閃，就朝杜雋清揚起一抹淺笑。“你也出現了，那就說明外頭的叛軍都已經被消滅得差不多了。”

“是。”杜雋清頷首，“阿逸帶著人在里頭圍剿殷家人，我則是帶著各路軍隊支援給我的人手，將陳家的人都給剿滅了。現如今，你們黑市里勢力最大的兩家人都被我們給清除了。”

“多謝。”主連忙朝他拱手行個禮。

倒在地上的主夫人聞言，立馬又昂起頭：“陳家也完了？司馬勛，你瘋了！你這是在自掘墳墓！”

“將帶下去。”主冷聲對司馬桓吩咐。

自從被咬過一口后，他就再也沒有看過一眼，現在更是毫不留的代司馬桓將置了。

這個男人，冷至斯。

司馬桓向來聽哥哥的話，當然就老老實實的把人給拖走了。

主再看看杜逸：“你該出去打掃戰場了。”

杜逸卻沒，只是雙眼死死盯著他。

杜雋清見狀，他也頷首。“阿逸，你出去吧！”

杜逸才點頭。“是，孩兒告退。”

眼看他將小阿軒到顧采薇手上，然后轉出去，一直到影消失，主才無奈搖頭。“他這是在向我示威。”

“難道不應該嗎？”杜雋清反問道。

主點頭。“的確應該。”

說罷，他又對杜雋清頷首。“你既然來了，那就請坐吧！我們坐下好好說說話。”

“現在我們也是該坐下來好好說說了。”杜雋清頷首，爽快的拉上顧采薇，兩個人落座。

主則是轉又去上位坐下，才低嘆一聲：“我的計劃，你們應當已經猜到了。”

“是。”杜雋清頷首，“這些年，你著實下了一盤大棋。”

“我其實也是被無奈。”主苦笑兩聲，“這個地下黑市說是黑市，其實發展到現在，規模已經比一個王國一點都不差，里頭的各項系也漸漸趨于完備。但隨之而來的自然也有諸多弊病，至一個王朝有的，他們都有。就如大唐王朝的五姓七家，我們這里一樣也有，而且就以陳家和殷家最為繁盛。司馬家的兒郎親，妻子大都是從這兩家里頭選，我們的妻子更是只能流從這兩家挑選。到現在，他們早已經是黑市里最大的兩家外戚，手里掌握的權柄比起我來只大不小。再這麼下去，我的子孫后代必定會被他們拿在手心里。”

“你不想看到這樣的事發生。”杜雋清接話。

主點頭。“當然。難道你于我的位置，你會愿意眼睜睜看著事一步一步走到這個境地嗎？”

杜雋清搖搖頭，立馬眼神一冷。“所以你就拉了我阿姐下水？”

聽他提起那個已經沉睡了多年的人兒，主面不由自主的和了下來。

“寧娘的事是我不對，是我害了。”他輕輕搖頭，“只是，和一切并無多關系。只是我出外游歷時遇到的一個意外，我也沒有想到我會對癡迷到那個地步。我原本以為，那不過是一段水姻緣，我們只是趁著年輕一陣歡愉罷了。卻不曾想，殷氏居然把我盯得那麼，我才斷了聯系幾天，就找過來了！我發現不對，立刻和分別，卻還是害了寧娘。寧娘的死，我要負全部的責任。”

眼看他越說臉越灰敗，人也慢慢低下頭去，杜雋清的眼神又倏地一暗。

“那阿逸呢？他難道也和你的計劃沒關系？”

“不，他有。而且，我的一切計劃都是圍繞著他展開的。”主立馬搖頭。

“從什麼時候開始？”杜雋清問。

“從他出生開始。”

“你！”杜雋清聽到這話，他氣得差點跳起來想打人。

顧采薇也心口一，突然也想打他了。

想想杜逸剛出生的時候那麼小、那麼弱，杜雋清毒不知道耗費了多力氣才把他給養活。結果這個人倒好，就了一陣，然后拍拍屁走人，到頭來卻還私底下謀劃了這麼多事！

現在是旁聽就已經氣得肝了，幾乎可以想見杜雋清現在氣翻涌得有多厲害。

主說到這里，他卻是抬起頭沖杜雋清笑了笑。“當時得知寧娘嫁給了你，我差點沒忍住想來殺了你！只是后來想想，我憑什麼？有什麼資格？再等后來，眼看著你竭盡全力的照料寧娘、看著你日日夜夜的把那個孩子摟在懷里，我就發現不對。再后來，眼看這個孩子長得越來越像你，我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這麼多年，除了寧娘外，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你覺得你說一句對不起，事就能一筆勾銷了嗎？”杜雋清冷聲問。

“當然不能。只是，你卻又能將我如何？”主笑著反問。

杜雋清頓時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顧采薇簡直看不下去了。

這男人啊，不管多大，一旦在一起斗氣起來，那就跟沒斷的小娃娃差不多。眼前這兩個男人完的證實了這一點。

連忙打斷這兩個的對話：“主，閑言敘。你想方設法的布了這麼大一個局，又一步一步的引著阿逸到了這里，甚至還把我們都給帶來了，我想你應該不止是為了氣我夫君這麼簡單吧？”

主這才收起一臉的戲謔。

“當然不是。”他一本正經的搖頭，“我布這個局，又堅持將孩子養在外頭，就是為了不讓他和我一般，從小就落在陳家殷家的手里，長大后又為他們在手里的玩。事實證明，我這一步棋走的很對。他果然如我所以長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而且現在還披甲胄殺回了地宮！從今往后，這個地宮就是他的戰場，他會將這個地下黑市的兩顆毒瘤拔除，然后重新整理秩序，還黑市的臣民們一個朗朗乾坤。”

杜逸和殷家陳家的人從來沒有任何來往，甚至他的親生母親還是死在殷家人手上，自己也無數次差點栽倒在這兩家人手里，他對他們當然沒有任何，只有無盡的恨。這樣一來，等到對這兩家人下手的時候，他必定會狠心絕，絕對不拖泥帶水。

換做主亦或是司馬桓，他們都不可能辦到。

“只是，這種事說起來容易，但真正做起來卻至要二三十年！”顧采薇低呼。

“是啊！所以我老了，力不夠，魄力也不足，所以我退位讓賢。正好他還年輕，風華正茂意氣風發，這件事給他來做最好不過了。”主笑道，還特地向他們展示了一把自己傷的胳膊。

現在他的傷口終于止住了，但纏在胳膊上的布早已經被染得鮮紅。他卻毫不在意，只管繼續和他們談笑。

杜雋清現在臉已經變得沉沉的。

“他跟著我，有現的爵位，又是天子近臣，下半輩子絕對食無憂，連同他的孩子也是一樣。”

“我知道。但是他不會回去了。”主道，“地軍的虎符是只有黑市的主人才能擁有的。現在他既然拿在了手上，那就說明他已經接了這個份。地軍既然聽憑他的調遣，也就表示他們認了這個主人。他們早已經相輔相，分不開了。”

“你這是趁火打劫。”杜雋清冷聲道。

“是又如何？那他也是心甘愿的。”主只道，“而且你以為，他果真不知道小娘子在地宮里會是什麼樣的景嗎？高神醫和小娘子的威名在地下黑市流傳甚廣，不止我們敬重，黑市里其他人也都輕易不敢一下。所以就算將帶來了地宮，就算地宮里真的出現任何，那也都不會牽連到——無論何時何地，聰明人都不會同大夫惡，尤其還是如小娘子這般的神醫。小娘子不會有事，這一點你知我知，他也知道。”

“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來了，而且還是如此明正大，來勢洶洶。你說，他到底是為了誰來的？是小娘子，是阿軒，還是為了我？”

杜雋清冷冷看著他不語。

主就含笑點頭。“他是為了我。”

杜雋清冷冷別開頭。

主眼中已然掠上一抹得。“不管你承不承認，這都是不爭的事實。他雖然口中說著不想理會我，可畢竟濃于水，他自從知道我的存在后，就不曾放下過我。不然當初他也不會那麼爽快的就將阿軒留下給我作伴。”

杜雋清依然不語。

主見狀，他又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肯接這個事實，但事實就是如此。當然，這也是我將你你們招來的目的所在——你們看到了，他是心甘愿來幫我的，那麼他到頭來他必定也會心甘愿的留下。你們可以放心的走。”

聽到這話，杜雋清猛地轉過頭，冰涼的眸子死死凝視著他，主也大大方方的和他對視。

殿的氣氛慢慢的降到了冰點。

就在這一片冷意四彌漫之際，杜逸又回來了。

前腳剛踏過門檻，后腳他就察覺到了不對。他立馬臉一沉，趕閃攔在杜雋清跟前。“不許你我阿爹！”

于是，方才還在杜雋清跟前得意宣告的主立馬目一暗，臉也灰敗了下來。

“他是你最親近的人，我怎麼可能他？他一旦被傷到一點皮，你必定都會恨我骨。”他慢聲說道。

杜逸輕哼。“你知道就好。”

“我當然知道，所以你只管放心，方才我只是和他談談心，代了一點往事罷了。”主說道，“不信你只管問他。”

杜逸果真回頭問杜雋清。“阿爹，是這樣嗎？”

杜雋清也頷首。“是。”

杜逸才松了口氣。

“不過，阿逸。”馬上，杜雋清又開口，“你手里拿著東西，果真是黑市地軍的虎符麼？你知不知道，拿上這只虎符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杜逸聞言，他瞬時臉一變。

“阿爹。”

他低聲著，立馬形一矮，就在杜雋清跟前跪下了。

杜雋清見狀，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阿逸，你果真做好決定了嗎？”

“阿爹，我做好了。”杜逸頷首。

而后，就聽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留下，為這個黑市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