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茯苓就猜到李京墨會是這種表現。

眸子彎下來，笑的說道：“那丫頭年歲小，不知道天高地厚，等經歷過軍營的毒打就好了。”

李京墨卻認真思索了半晌。

到最后，也不知道他怎麼考慮的，只言有了下一步安排再給趙茯苓說。

在院子轉悠完畢，兩人又手牽手回去。

桌上的折子依舊高高摞起，李京墨就干脆拉著趙茯苓一起看。

一人分類一人批閱，分工后辦事效率反倒提高了不。

李京墨在心中暗自合計，以后還得趙茯苓多幫他才是。

不然朝堂上政事那麼多，指他一個人，得做到天荒地老去。

……

何瀟玉回到何家，把自己關在房狠狠發了一通脾氣。

何太傅得知消息后，將人傳到了前廳。

何瀟玉一看到寵的祖父，立馬就撲上去，痛哭起來。

何太傅問：“今日不是上街去玩了，怎麼回來就發脾氣。玉兒，你子這般不沉穩，如何做得了母儀天下的中宮之主？”

何瀟玉一聽到母儀天下幾個字，就仿佛看到了趙茯苓淡然的目。

那雙眼睛直直過來，沒有任何緒，卻又好似承載了無數的嘲諷鄙夷。

委屈的搖頭：“祖父，玉兒不想進宮不想當皇后……”

“你說什麼？”

何太傅瞬間變了臉，他將手中拐杖狠狠砸地，喝道：“何瀟玉，家中養你至今，請名門大儒教導你培養你，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在我何家姑娘中出個皇后，你……”

因為太過惱怒，何太傅氣得重重咳嗽起來。

周邊伺候的人連忙上前拍背遞茶水，何瀟玉的父親也怒道：“玉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何瀟玉跪在何太傅前，小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心中有倉惶有膽怯，又有著沖破錮的。也不知心中糾結多久，才鼓足勇氣重新開口。

“祖父，父親，玉兒真的不想進宮。陛下已有發妻且深厚，玉兒何必要生生一腳惹陛下不快，又他對我們何家產生厭棄？”

說到這里，何瀟玉多了些信心：“祖父至太傅又深陛下重，父親兄長仕途各個順利，咱家已經滿門榮耀了。若是再出個皇后，豈不是樹大招風？”

“新帝不似先帝那般風流多，也不愿意以后妃平衡朝堂，我們不如就此歇了心思，安安心心過好當下的日子。”

何瀟玉懇切的看著何父，見他父親神似有猶疑，立馬又看向何太傅。

可何太傅就沒有聽進去的話，只怒道：“沒出息！這麼多年老夫是白養你了。”

何瀟玉抿了，紅著眼圈不說話。

何太傅又罵道：“什麼已有發妻深厚，那妖是前朝后人，又是李策的妃嬪。這樣的人，怎配坐穩中宮之位。放眼整個上京，誰比你更有資格當皇后？”

“行了，這件事不容置喙，你也莫要多話，安安心心在閨中待嫁便是！”

見何瀟玉白了臉，淚眼盈盈的模樣，何太傅又語氣冷道：“還有，此后不得再這樣喜怒形于，輕易人拿了你的心思。今日之事我也不再追究，去祠堂跪上兩個時辰吧！”

何瀟玉握手，圓潤的指甲卻好似利刃，一點一點刺進了掌心。

咬住下，沒有吭聲，后已有婆子上前來強勢的將架走。

等人走后，何父遲疑道：“父親，玉兒其實說得也有些道理，今日朝堂上，兒子看陛下的態度……”

何太傅用力拍了下桌子，何父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今日和李京墨的較量，以他的失敗而告終，這口氣何太傅還沒有出呢，何父卻又提起來了。

眼見著何太傅臉越來越難看，何父忙屏氣凝神，什麼都不敢再說。

何太傅卻著臉道：“黃小兒，不知天高地厚。才上位就想和老夫扳手腕，老夫非得給他點瞧瞧。”

何父驚得眸子微，何太傅卻起道：“行了，知道你心疼閨，可我是嫡親的祖父，我還能害嗎？你也什麼都別說了，等著便是。”

將何父打發走，何太傅召集自己的心腹去了書房。

也不知這邊說了什麼，那些人出來時，神有些凝重。

另一邊，何瀟玉淚眼朦朧的去了祠堂。

跪了沒一會兒，何母就帶人拎著吃的過來。

看到母親，何瀟玉的委屈被無限放大，哽咽道：“娘……”

何母心疼的將摟在懷里，也紅了眼圈：“娘都聽說了，你這孩子怎麼不知道先給娘說，非要頂撞你祖父？”

“我沒有頂撞祖父。”何瀟玉泣道，“我就是不想進宮，也不想當皇后。”

何母嘆了口氣，將何瀟玉鬢邊碎發攬起來，輕聲道：“娘也不想你進宮，天子哪是那麼容易伺候的。咱們何家權勢不低，什麼如意郎君給你找不到，偏偏你祖父他……”

何瀟玉忽然抬頭，一字一句道：“祖父就是想掌控新帝！”

這話駭得何母變了臉，下意識拍了下何瀟玉的后背，斥道：“別胡說！”

何瀟玉卻道：“今日朝堂上的事，兒都聽說了。祖父發朝臣迫陛下，甚至還要撞柱以死明志……這難道不是祖父想要掌控朝堂嗎？”

何母臉都白了。

從小被當做世家主母來培養，讀的書不如何瀟玉多，見識也沒有何瀟玉廣。

可何瀟玉說的這些話，心中卻很明白。

只是何家向來都是公公做主，一個當兒媳的有什麼話語權？

都沒有，的兒就更別想有了。

何母連忙道：“快別說了，你吃些東西緩緩，待兩個時辰過去了，娘再接你出去。”

何瀟玉卻揚高了聲音：“娘！”

何母轉走，何瀟玉語速極快道：“新帝不是李策也不是先皇，朝中如今能留下的人，都是當年的杜皇后一脈。祖父妄想以此要挾新帝，本不可能。”

“娘，新帝可是從邊疆戰場上殺出來的人啊，他麾下多兵良將，這樣的人怎會允許被人掌控。祖父如此做就是在他逆鱗，這就是我們何家走上不歸路。”

“這些道理我一個小子都明白，祖父怎就不明白呢？他就如此貪權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