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讚賞,那邊沒什麼好怕的了。
楚敬威眼珠一轉,當即又從皇上的一番話里琢磨出些別的深意,於是大喜著對楚老夫人道:
「二皇子選妃在即,皇上卻我單獨留下說了這麼一番話,莫不說看中嫣然,預備將嫣然許給二皇子!」
二皇子妃的地位何其尊貴,多簪纓世家高門大、戶費盡心力都想將自家兒送,而皇上卻偏偏看重了嫣然,真是上天庇佑,他的前程,可算是一片明。
楚老夫人也跟著笑道:
「話是這麼說,皇上之說你府上將養出了位好千金,卻沒說明還是哪一位,你如何知道就一定是嫣然?」
「苒苒才剛回上京,況且那樣強的子……沒惹出什麼禍得了宮裏的人便已是萬幸。」想到那日對自己與玉娘振振有詞毫不讓的樣子,楚敬威便對這個兒如何也喜歡不起來。
「嫣然就不一樣了,得母親悉心教養,上京城裏哪個不知丞相府的大小姐樣貌才俱佳,若讓我說,皇上看重的二皇子妃只會是嫣然。」
看來他是一直待在書房議事,並不知道今日馬球賽上楚月苒的風采,這便難怪了。
但楚老夫人並不急著將此事說破,只說:
「你當真以為二皇子正妃的位置能落到咱們家嗎,白家那個倒無妨,可你莫忘了還有一個信王府在虎視眈眈,康敏郡主刁蠻任,哪裏是個善類。論份地位,怎麼說正妃也該落在康敏郡主頭上。」
楚敬威想了想倒並不覺得委屈,道:
「以如今的形勢,二皇子極有可能繼承大統,便是嫣然做個側妃……」以後新皇登基,最起碼也是貴妃的位分。
「側妃就好當了嗎?」楚老夫人冷笑一聲,搖了搖頭:「你我雖都偏寵嫣然,但我說句實話,這些日子的觀察下來,嫣然的表現實在有些差強人意,這些年的養讓脆弱了些,經不起風浪,沉不住氣。一旦與康敏郡主同進皇子府,這樣的子,可是要吃大虧的。」
「那母親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打從一開始就想的反了。」
老夫人將一卷禮單推至了楚敬威面前:
「想必你已經知道國公府送來了厚禮給幾位丫頭吧。」
楚敬威點了點頭,而後道:
「我記得那小公爺在苒苒回府後也送過一次東西,看樣子似乎是對苒苒有意。國公府那樣的累世勛貴,說到底於苒苒也是高攀,不過小公爺與二皇子好,若真能嫁進去,也能幫襯著嫣然些。」
「所以就錯了。」
「啊?」
楚敬威更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楚老夫人說這麼一番話是想說明什麼。
「今日你不在場所以不知道,於席間得了國公夫人喜歡的是嫣然丫頭,而在馬球場上與二皇子與康敏郡主打對臺,且最後還贏得漂亮,引得眾人好喝彩的卻是咱們苒丫頭。」楚老夫人別有深意的瞧了他一眼。
「你再重新想想,皇上稱讚的會是哪個?」
楚敬威直接驚訝的說不話,這些話若不是從老夫人裏出來的,他是如何也不能相信。
畢竟打從一開始楚敬威就從沒看好過楚月苒,所以有任何好事,也都只會往楚嫣然上想。
「竟有這樣的本事?何事鄉野之地也風靡起馬球的?」楚敬威納罕,覺得自己是該重新審視這個兒一番了。
「這重要嗎。」
楚老夫人此時才正起來,子微微往前靠了靠,低了聲音對楚敬威道:
「這苒丫頭卻與嫣然不同,雖流落在外這些年,可規矩儀態半點不差,子沉穩,善籌謀又懂深諳揣人心的本事,讓太后都對另眼相待。我雖不知是怎麼做到的,但卻知道唯有這樣的人才能在皇宮那吃人不見骨頭的地方站穩腳跟,才斗得過康敏郡主,拿到正妃、乃至以後皇后的寶座。」
楚老夫人看到楚敬威那眼神漸漸蒙起一層對權勢追求的野心,能培養出一個皇后,恐怕還是他最大的心愿。
「母親說的極是,這樣想來,嫣然去國公府,苒苒皇子府,確實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忽然門外傳來一聲輕響,屋的二人頓時張起來,劉嬤嬤正要前去查探。
「喵。」
聽到貓后,老夫人才鬆了口氣,抱怨道:
「春日到了,那些貓兒狗兒的也不安分了。」
而後也並沒有將此事太放在心上,輕嗽了兩聲,這才繼續道:qs
「苒丫頭是一定要皇子府的,但嫣然的婚事倒是不急,待苒丫頭解決了康敏郡主,掃清了障礙,那時再想個法子把嫣然送進去,那個時候,嫣然可就該一路順遂,扶搖直上了。」
楚老夫人雖掛著笑意,可那笑意卻讓人不由生寒。
到底是將扶持著楚家一路爬上來的人,論心狠自是無人能及,深知楚月苒的子不好控制,便從一開始就想好了一切。
先捧之,后殺之,唯一的作用,就是將楚嫣然送上座,將楚家送上權勢的頂峰。
「有母親替嫣然籌謀,是嫣然的福氣。」
「所以你我今後都該待苒丫頭好些,無論如何都要將送皇家,的榮耀,也會是咱們楚家的榮耀。」
「還好母親一番話點醒了兒子,沒準兒往後還真要仰仗著那個丫頭了。」楚敬威只慶幸自己當日只是訓斥了幾句並不曾手。
「你能明白就好。」
如此說著,對一旁的劉嬤嬤吩咐:
「今日馬球場上不得磕了了,你去將從前皇上賞的那瓶金瘡葯取了,待會送去夕月閣,說是父親記掛著送的。」
想了想又補充了句:
「咱們府上不論小姐爺都會去學堂讀書,之前倒把安排苒丫頭進去的事給忘了,明早便讓跟著幾個姐妹一同去,你再順便提醒教書先生,讓他多費些心在苒丫頭上。」
「是,奴婢記下了。」劉嬤嬤福,而後按照楚老夫人吩咐的一一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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