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燃手搭在二皇子的肩膀，見他回頭看過來，淡定地搖了搖頭，隨即繞著人走到眾人之間。

他先拱手向連錦程行禮，一副彬彬有禮模樣，倒真有幾分儒學先生的樣子。

「草民生子鄉野，自小隻去山上，誤食毒草。既失去容貌，也毀了嗓音，便是寧王現在看到的樣子了。」裴子燃聲音沙啞，嘆氣道：「草民並非不願以真面目示人，而是相貌醜陋怕嚇到大家，所以不願在眾人面前摘下面。」

不等連錦程開口，他又道：「草民發誓，若是窩藏鹽在皇子府，必遭天誅地滅！」

「你放心，本王帶著的人都是經歷過戰場，看慣了殘肢的人，區區一個毀了容貌的臉算什麼。」連錦程只覺得這是他在找借口，故意道。

二皇子攥著雙手，害怕裴子燃暴，連累了自己，剛要把人拽回來，被裴子燃推了回去。

「本王秉公辦理，顧不得先生的面子了。你且放心，本王手底下的人口風很嚴。若先生並非本王要找之人，本王和他們見了你的容貌，出去便會忘的一乾二淨。」連錦程先禮後兵道：「你們去吧，若先生配合那便溫些。若不配合，平日裏怎麼安歇囚犯的便怎麼做。」

侍衛們齊聲應了句，趕忙走了上去，將裴子燃圍在一起。

二皇子慌了，拔起手上的佩劍，即便此刻讓寧王傷，也比讓他發現自己私藏朝廷重犯的罪過輕。

他到底是父皇的兒子，只要不弄死皇叔，也不會怎麼樣。

想到這，他握了手裏的劍柄，就要朝著連錦程衝過去。

還未走上一步，他被眼前的人攔了下來，彼時連錦程的人也涌了過來，一片混。

撕拉——

一道面被扯破的聲音傳來，他們要看清面目的人此刻出了全臉，一張看不清一點全好皮的臉，著實駭人！

連錦程凝視著他，雖從臉上辨不出他是否是裴子燃，可那雙眼神太悉了……

「王爺可看清楚了！」裴子燃用著老態的嗓音，沉著臉問道。

二皇子愣了半分，反應過來，怒氣沖沖道：「皇叔和你的狗可瞧清楚了，先生可是你們要找的可疑之人，竟讓你們這般辱他！」

「你……」崇安聽他話說的難聽，忍不住上前去理論，被主子攔了回去。

連錦程反應極快，回懟道：「若侄兒覺得配合皇上的旨意，協助調查鹽一事是被辱，那本王無話可說。」

「草民知道寧王是為君為民，是甘願配殿下調查，絕無怨言。」裴子燃搶在二皇子前頭，主向他示弱。

二皇子聽到這話，將怒氣收了回去，想起之前的承諾，提醒道：「先生的事確實不該和皇叔計較，但皇叔可記得，你進來搜查時說過什麼了？」

「

「我相信皇叔絕不是那言而無信的登徒子！「他故意道。

崇安聽出涵之意，饒是忍不了他這般制自家主子。

王爺是何等尊貴之人，怎能對這種小人低頭！

若是磕頭求饒便能免去王爺委屈，他在所不辭！

然而，正如連錦程心中所想，了解他的太，眼前他們自以為是在迫他做的事，在他眼裏不算什麼。

他抱拳道：「方才是皇叔不對，還請侄兒莫要和本王計較。」

「都說這鐵面閻王從不會做錯事，也不會向別人低頭。如今本皇子能看到皇叔如犬馬一樣賠罪，當真稀奇事啊，哈哈！」他一笑，後的侍衛跟著一起笑著。

崇安聽到這話，恨得拳頭吱吱作響。

本以為能激怒連錦程，誰知他格外平淡，角勾起一抹弧度，「侄兒若沒什麼事，本王還要進宮，改日有機會再與侄兒詳敘。」

說完，他雙手背後，轉先往前走。

崇安見自家主子不計較，也沉默著跟在其後。

倒是後幾人先惱了，只聽二皇子在後罵道：「裝什麼！」

「二皇子放心，您今日算是辱了他，他怎能不在意，不過是罷了。」裴子燃在旁道。

二皇子看著他的臉，險些嘔出來，「先生這是用的什麼易容，竟做的這樣真？」

「不是易容。」裴子燃眼神鷙，發白，聲音微，「寧王可不是省油的燈，一般的易容怎麼能瞞得過他。我是吞了毒藥，又用了讓傷口很快癒合的葯，所以看起來不像新傷。」

他了沙啞的嗓子，恨得咬牙切切齒，「為了不讓寧王有一機會，我還吞了讀啞的毒藥。所幸藥效不夠，只是聲音沙啞了許多。」

「先生委屈至此，是我沒有胡浩先生！」二皇子不忍看他的臉，愧疚道。

裴子燃攥著的雙手漸漸舒緩，堅定地看著他，一字一句提醒道：「為在下和二皇子的大業付出些皮相不算什麼，待二皇子登基，這寧王了階下囚，便讓他好好嘗嘗我今天的苦！」

「先生放心，屆時本皇子就會把寧王給你！」二皇子好似已經登基了似的，承諾道。

裴子燃想到什麼，皺眉問道：「殿下不是和言大裏應外合，派人去查春風樓，怎會被寧王掣肘？」

「是本皇子錯信小人，被那言大耍了！」二皇子想到自己空手而歸，也氣得咬牙關。

不等裴子燃說話，管家又走進來傳話，「外頭來了個人言大，說是有要事要見殿下您。」

「言大？」二皇子愣了一會兒，冷笑一聲道：「他倒還敢來！」

他擺手道：「去把他帶進來！」

二皇子了手裏開了劍鞘還未收回去的劍，用帕子了，眼神中閃過一陣殺意，他正愁無發泄心中的怒氣呢，何不殺個人來玩玩？

正想著，這殺人靶子便走了進來。

言大看到他手裏鋒利的劍，瞬間明白什麼，猛然跪在他腳下，一刻也不敢耽誤，「屬下並未背叛殿下，屬下也險些死在寧王的劍下。若不是春風樓前樓主護屬下，屬下也沒命來見殿下，說明苦衷了！」

「春風樓前樓主，那不是楚家二姑娘嗎？」裴子燃眼神微瞇，打量著他問道。

二皇子用劍抵著他的脖子，怒道：「那楚月苒和皇叔投意合，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會為了你背叛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