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東宣永候府。
正午滾燙的過窗欞隙,將倚窗淺睡的雲楚忱灼醒。
猛地睜開眼睛,怔怔緩了片刻才回過神來……
夢見太後娘娘薨了!
在一旁守著的春蕪見醒了,趕端了茶水過來給潤,「姑娘,喝口水吧。」
「母親回府了麼?」
春蕪眉間滿是憂,輕輕搖頭:「沒有,郡主還在宮裏,想必一直陪在太後娘娘邊,太後娘娘的……一天比一天弱了……」
雲楚忱的臉沉了沉。
春蕪看著的神猶豫著說道:「姑娘,郡主跟侯爺的關係這些年來越發冷淡,若是沒了太後娘娘的照拂,郡主在府里的地位必定一落千丈,到時候您……可該怎麼辦才好?」
「是啊……母親地位不保,我一個寄人籬下的過繼,又能好到哪裏去……」
衡郡主自沒了母親,是太後娘娘親手養育長大的。雖然跟丈夫宣永候的關係冷淡,也未生育子嗣,但有太後娘娘做靠山,當家主母的地位仍舊穩當。雲楚忱一出生就被過繼到衡郡主名下,佔得一個侯府大嫡的名頭。
只是,衡郡主寡淡對態度平平,並不怎麼親近,宣永候沒拿當兒,老夫人也不過是將當一枚出的棋子,將來好為侯府換來利益!
外人看著雲楚忱花團錦簇,可卻知道,自己什麼都沒有!
「替我更吧,祖母這會也該午睡醒了,我去看看。」雲楚忱下心中的濃濃的不安,簡單吩咐一聲。
梳洗停當,雲楚忱帶著丫頭們出了門,只是還沒出院子,就見迴廊外傳來人聲。
不一會,兩個小丫頭從那邊轉過來,其中一個渾,還在不停的咳嗽。雲楚忱皺了皺眉,春蕪趕出聲問道:「你們兩個在那裏做什麼?花,你怎麼了?」
「姑,姑娘?」那名花的小丫頭還在噎,聞聲嚇了一跳轉過頭來,一邊扶著的雨棠見是雲楚忱,趕拉著花過來行禮。
雲楚忱皺眉打量二人,雨棠兩邊臉頰都泛著紅凜子,花臉上沾著淤泥,頭上噠噠粘著草葉子。「這是掉進池塘里了?」
雨棠面上出一不忿,說道:「都是……」
「都是奴婢不小心,不關別人的事,請姑娘責罰……」雨棠還沒說完,就被花搶了話,此時上還在滴水,瑟的站著,狼狽不堪。
雲楚忱又不傻,這其中顯然有,肅然道:「說實話。」
雨棠角和繡鞋上也滿是淤泥,憤憤不平的說道:「還不都是二姑娘,從來見不得姑娘好,這會太後娘娘神不濟不得心,便的來給姑娘難看,面上是為難我們,實際上還不是想下姑娘您的臉面!」
「是雲挽心?」雲楚忱聞言便明了,「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雨棠是個快的,這會又在氣頭上,半點也未瞞,「今日天好,奴婢跟花想著去花園采些新鮮的花瓣和花給姑娘制口脂,誰想見二姑娘在花園放風箏,那風箏明明在天上飛的好好的,是二姑娘故意扯斷了線……」
哆嗦著,顯然是委屈又憤怒,「那風箏落進池塘里,二姑娘就扯了花去撿,花本不會水推拒了幾句,二姑娘便說不敬主子,一把將推進池塘里,花嗆了好幾口水,二姑娘就像沒看見似的,還在一旁笑的花枝,奴婢們的命是賤如草芥,可也不能讓人這般糟蹋!奴婢將花從池塘里拉回來,二姑娘就說奴婢目中無人,說姑娘您管教不利,要替姑娘好好教訓奴婢,奴婢挨了十幾個掌才肯罷休……」
雲楚忱聽得臉沉,半晌沒說話。
幾個丫頭都知道雲挽心這一出是因為什麼,春蕪低聲道:「太後娘娘若是有個什麼,郡主就沒了靠山,正院往後八就是冷宮,府里有些人心思就活了,想要來找姑娘的晦氣……」
花見雲楚忱臉不好,張道:「姑娘,眼下府里猜測紛紜,您不好跟二姑娘起衝突的,若是老夫人責怪了姑娘,各院的人看在眼裏,往後必定要低看姑娘了,奴婢不過嗆了幾口水,不礙事的。」
雲楚忱聽這麼說,心中一暖,原來是為了這個才不肯說。
雨棠氣急道:「這是什麼話,從前二姑娘都不敢跟咱們姑娘手,如今這般不就是想讓府里的人看看,姑娘不再如從前一般高高在上了,若是就這麼忍了,往後二姑娘只會變本加厲,難道姑娘就能與從前一樣抬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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