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安桃離開,安杏終于不再掩飾地將目落到地上的糖上,隔著糖紙,都能聞到它甜滋滋、兮兮的香味兒。
安杏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嗚嗚,我可憐的杏兒啊!”毣趣閱
老三媳婦將自家閨的小作都看在眼里,心疼得更厲害了,哭嚎出聲:“杏兒,娘對不起你啊!這些年你苦了嗚嗚。”
安杏強迫著自己挪開了目,看向眼前這個泣不聲的人。
是自己的親娘。
一個不會像城里媽媽那樣對自己百般挑剔,甚至毆打辱罵的親生母親。
會對自己好,像城里媽媽對弟弟一樣好。
“娘……”
安杏啞著聲音人。
老三媳婦怔愣一瞬,哭得更兇了:“杏兒啊,杏兒!娘一定會對你好,一定會補償你的嗚嗚!”
哭了很久,直到雙眼干,才抱著安杏往自家屋子走,著閨瘦骨嶙峋的子,又哽咽起來:“殺千刀的老王家,怎的能這麼對你啊!安桃那個外來貨都吃飽穿暖的,憑啥我的杏兒這麼多苦呢!”
安桃……
安杏又想起了剛剛那個小姑娘嘟嘟的小臉蛋兒。
穿著半新的小裳,頭上梳了兩個小揪揪,腰上還掛了個小挎包,像隔壁嬸子家天天上學的妹妹一樣無憂無慮。
而竟是個撿來的孩子。
安杏的心跳有些快,喜意蔓上了心頭。
大爺大娘對撿來的孩子都這麼好,定不會虧待自己,自己以后的日子終于能好過一些了!
另一邊,安建國抱著自家的小閨進了屋,小心翼翼地往那只小胖手上涂抹傷藥,濃的眉頭皺得很。
安多金也是一臉不忿。
“爹,三嬸憑啥打妹妹啊?都沒看到妹妹欺負閨,就打妹妹!妹妹的手都紅了!”
安桃紅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小手。
人小,別人越哄,心里越委屈,原本不怎麼疼的手在聽了安多金的話后,竟又疼了起來,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里盛滿了霧氣,眼地看著安建國。
可把安建國心疼壞了。
“桃桃不哭,不疼了哈,”他哄道:“你三嬸子人不壞,就是太小心眼了,爹今天說了,以后不會再欺負你了,乖。”
安桃乖乖地點著小腦袋。
“閨啊。”
安建國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幾天我和你娘一直在找你的家人,但說什麼都找不到,你還記得你以前住在哪嗎?”
“爹和娘住哪,桃桃就住哪,”安桃像是猜到了什麼,連忙抓了安建國的裳,眼地問:“爹不想要桃桃了嗎?”
小崽崽仰著小腦袋看人,黑亮亮的大眼睛里全是自己的倒影,別說是本就喜歡安桃的安建國,便是再狠毒的人怕是都狠不下心來拋棄!
“當然不是!你可是爹的閨,爹不要你,誰要你?”
安建國道:“爹是尋思這些天都找不到你的親人,怕耽擱也未必能找到,你要是愿意的話,爹改天就帶你去市里上戶口。”
安桃歪著頭看他,有些迷糊地問:“上戶口?”
“對,上戶口,”安建國了安桃的小腦袋瓜兒,說:“等上了戶口,你就是老安家的人了。”
“嗯!”
安桃眼睛一亮,聲喊道:“上戶口!桃桃要上戶口!”
“太好了!”
安多金開心得跳了起來,激道:“爹!咱給妹妹上戶口,妹妹就是咱家的了!誰也別想搶走!太好了!”
倒是安多銀頓了一下,才問:“爹,知道嗎?”
他比安多金小兩歲,看的卻很遠,知道自己家和叔嬸們過得是一日子,生怕爹做了決定,卻不同意,再添事端。
“你知道,同意,”安建國笑著將安桃舉高高:“咱桃桃這麼俊,誰不想要當閨,你說是不是?”
安桃咯咯笑個不停,拍著小手,毫不知地夸自己:“桃桃可俊!”
安建國也被逗笑:“不知!”
他這小閨合該是他親生的,不但長得和自己媳婦神似,還將自己這不要臉的勁兒學了個十十,要不是自己親閨,誰還能是?
再說了,他見安桃第一眼就覺得親切,那還能有假?
說不準這就是天賜他的小閨呢!
而且安桃子好,又討喜,這才幾天,就讓他娘松了口,同意養,他心里的大石頭才終于落了地。
只不過到底不是安家孩子,不能像多金多銀一樣,吃安家的大鍋飯,只能從大房拿出一些錢來,給些伙食費,才能避免爭端。
但這種小事,安建國自是不會對著自家孩子說。
“可真好!”
安多金笑得來回跑:“我真有妹妹嘍!”
安桃也跟著點頭,然后小微撅,嘟囔著:“爹,娘親還沒回?”
“快了快了,你娘心里有譜,晚飯之前保準能回來。”
正如安建國說的那樣,晚飯正燒著時,秦香秀就背著大包小裹地回來了。
“娘親!”
“呦!大嫂,你這是買了啥好東西啊,這麼一大包?”老二媳婦一邊刷鍋,一邊問:“花了不錢吧!”
秦香秀笑道:“我從鎮上找了個裳的活兒,背著的都是要的裳。”
說著,拎了拎手里的小包裹,道:“順便給桃桃買了兩塊布,做點小裳。”
“買那干啥,”老二媳婦道:“我家二丫的裳還有好幾套呢,你來找我啊!”
“二丫的裳給我了,等三丫長大了穿什麼?”
老二媳婦嗤了一聲:“三丫長大時,安桃也大了,到時候再把裳還回來唄!小丫頭片子穿那麼好干啥?浪費錢!”
秦香秀:“……”
話不投機半句多。
隨口應了聲,就將背上的大包裹遞給了安建國。
“娘,娘親!”
安桃像只小跟屁蟲一樣跟在秦香秀后,仰著小腦袋瞧,小鼻子輕嗅著,紅著小臉兒說:“香!”
秦香秀點了點安桃的腦門兒,笑道:“小饞貓,聞到香味了?”
“娘!你買好吃的了?”
安多金的眼睛都亮了:“真的假的!真買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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