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薛守的聲音得很低，奈何在場的皆是修為高深之輩，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楚。

“復生之地……失守了？”

丘里曄喃喃自語，神帶著幾分不敢置信，雖然他一直以來都和陸云卿不對付，對復生之地抱有警惕之心，可與此同時，也將其當作妖魔戰爭的退路。

眼下，退路也沒了。

“復生之地是妖魔創造出來的說法，目的是為挑兩界對立。曄長老，這個稱呼不必再用，還是用古稱吧。”

凌青提醒一句，對薛守的說法并不意外，現實有邊界，心靈卻是沒有界限的，推測問題出在心域后，就約察覺到這一點，只是沒有點破。

陸云卿輕吐口氣，神態迅速恢復冷靜，“阿澈，你即刻回去一趟，此事由你來辦最快。”

“放心。”

沈澈點點頭，二話不說轉離開，“薛守，你也跟我走。”

薛守本就心中擔憂南疆那邊人馬的安危，聞言立刻跟上。

兩人走后，屋寂靜一片，只剩下略顯抑的呼吸聲。

陸云卿強自下心頭的不安，抬頭掃過一眼眾人，平聲靜氣：“我們繼續。”

緣昭麟和遞風墨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齊聲道：“一切聽從止云閣調遣。”

“江山代有才人出。”

丘里曄神慎重地看著陸云卿，“況如此危急之下，既然其他三族的領袖都選擇相信你，那老朽便也信你一回。”

外界環境的迫下，五方勢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達了一致，接下來的事就好談多了。

唯一可惜的是，黃礱只有一個人，分乏，肅清心域的進度勢必沒辦法太快。

而且，黃礱的安全也是大問題，眾人討論完畢后，決定由司蒙雎親自保護，另外三大氏族也各自拿出箱底的護寶給黃礱，以增加安全。

討論出結果的翌日，黃礱就遠赴皇城肅清心域，之所以不選擇附近的霄城和菀城，是在防備魔皇已經到了相對應的心域埋伏，由司蒙雎帶著黃礱穿梭虛空，顯然更加安全。

魔皇現在是什麼狀態，誰也不清楚。

眾人討論后一致決定，暫時不與其面，不管它污染人族是否會對其產生增益，不斷肅清心域怪，剪除污染總歸不會錯。

一連四天，黃礱一天去一個城開門，人族高層戰力將所有人口在千萬級的四大氏族主城都掃了一遍，累得夠嗆。

若非黃礱的核心提前換了道天境的，肯定吃不消。

不過這樣做下來，效果也是極為明顯的。

戰爭不在現實層面，止云城守備森嚴，且還有凌青守著。陸云卿索與黃礱同行，一人清理的速度，便可抵充一支銳軍隊，大大提高了肅清心域怪的速度。

第五日，陸云卿回到了止云城。

剩下的中小城池還有許多，并不是不重要，只是收到傳信，沈澈從大夏界回來了。

“娘！”

剛剛風塵仆仆地從屋外走進來，陸云卿迎面就被沈念抱了個滿懷。.biqugé

陸云卿神間的疲憊瞬間消散一空，看到安生也上來了一聲“干娘”，頓時溫地笑了：“看到你們沒事，我就放心了。”

“娘你放心，我和安生哥好著呢。”

沈念嘿嘿笑道：“爹帶了不人過來，現在正在安頓呢。”

話說著，陸云卿就聽到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回頭便看到沈澈那張令人安心的冷峻面龐。

“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沈澈走過來輕聲說了一句，陸云卿點點頭，低頭道：“念兒，帶著你安生哥哥先去找薛叔，娘還有正事要辦，等會兒再去找你。”

沈念乖巧地點點頭，拉著安生離開了屋子。

兩個孩子離開后，沈澈取出三張卷宗，“我先去了一躺大魏，而后是大夏和東國，再遠的地方沒有去。”

陸云卿微微頷首，“時間迫，魏皇和小九知道后，定然會將消息傳到鄰國，不用過分擔憂。”

“東國那邊，有庭深和舅舅幫襯，短時間不會出問題。”

沈澈說著，見陸云卿眉間深深的疲，語氣忽然轉，“對了，我去東國的時候，恰巧趕上庭深的孩子出生。”

陸云卿聞言微微一怔，皺起的眉頭果然稍稍舒展，出淡淡的笑容：“他和季也算是有人終眷屬了，我還記得年時候，你們兩個很不對付。”

沈澈聞言也輕笑：“還讓某人誤會我們在為人爭風吃醋，不理我好幾天。”

“現在回想起來，倒像是上輩子的事。”

陸云卿語氣有些復雜，這十多年說長不長，可卻發生了太多的事。

“我們還有很多個十年。”

沈澈輕輕握住陸云卿的手，嗓音溫和：“等到魔災盡除，責任不在，我們就去過你最喜歡的生活。居田園，寄天地間，長廂廝守，白頭偕老。”

陸云卿角微微上翹，難得俏皮一笑：“你忘了？我可是長生種，你可等不到我白頭的那一天。”

“百年不白頭，不還有千年嗎？”

“……”

自從發現異常，陸云卿就沒睡過覺，在與沈澈溫存一陣后，沈澈回來主持大局，總算能好好休息幾日。

氣神恢復得差不多后，司蒙雎帶著黃礱回到了止云城。

大荒界的肅清進度只完了大半，小城池一兩個時辰就能肅清，黃礱一天得開七八次心域之門，幾天下來神徹底垮了，只能回來休養。

陸云卿狀態恢復，心態也變得更為理平和，對此并不急著催促黃礱繼續上陣，反而是讓他多休息兩天。同時命令四族人馬封鎖還未肅清心域怪的城池。

而經過這半個月的發酵，大荒人族當中的消息也差不多傳開了。

人人都知道大荒界出了一位新的人族領袖，種種不凡毫不下于上一代那位得妖魔抬不起頭來人族圣主。

一又一心域肅清，這兩年淡去的妖魔黑霧，都被看在眼里，被妖魔長久迫害的人族，漸漸生出一種名為希的緒。

而這些，陸云卿毫不知，眼下正在為另一件事發愁。

魔皇，為何還不出來？

這種大規模的污染，對魔皇來說應該不容易，特地去請教了司蒙氏，得出的結論和一般無二。

就算是對魔皇這等天生脈尊貴的異類，想要污染整個大荒界人族，甚至大夏界人族，所付出的代價絕不是一點半點，很可能是全部。

那位將所有的賭注都在了污染滅族上，可眼下已經功組織污染繼續蔓延，甚至侵犯了它所在的心域，它怎麼還能沉得住氣？

不可避免的，陸云卿又想起了第一次進心域看到的那個小巧的腳印。

與司蒙氏推測過第三任魔皇的能力，當年第二任魔皇死得并不純粹，這一任魔皇的能力與第二任有相似之，只是產生了變化，變得更加無解難纏。

以它的能力，極有可能躲在某個被污染嚴重的人心深。

那會是什麼樣的人？

陸云卿沉思之間，忽然聽到于海來報：“閣主，司蒙氏太子來訪，似乎有急事找您。”

司蒙澗？

陸云卿聞言眉頭微挑，“他是一個人來？”

于海搖頭：“不，還有一名皇子跟隨。”

“我知道了，讓他去前廳等候，我隨后就來。”

打發走了于海，陸云卿本能地覺有些不對。

菀城之戰后，皇城那邊的局勢早就大變，最近兩年也沒聽到過司蒙澗的消息。

而且司蒙澗還是原假扮第一悍將的司蒙氏冊封的太子，這里面若說沒有貓膩，似乎說不過去。

可當年還記得，司蒙澗和真正的司蒙氏是有聯系的，而且司蒙氏對司蒙澗頗為照顧，除了沒告訴他自己真實份，便是連維系自己存在的上清氣都能省出來護司蒙澗周全。

想了想，陸云卿沒有麻煩正在休息的皇礱，難得用咒信給緣昭麟傳消息，他現在應該還和司蒙雎在一起。

沒過多久，虛空就撕開了一道口子，司蒙雎從里面走了出來。

“澗兒突然過來了？”

司蒙雎語氣有些詫異，“他應該沒問題，前幾天肅清皇城的時候，他就在皇宮里，若是魔皇藏在他心當中，心域應該會有所顯現。”

陸云卿眉頭稍緩，“當年司蒙氏很照顧他，我料想他問題不大，只是謹慎起見，還是讓你過來跟我一起去見他，若是有什麼不對勁，用你的能力先將他放逐進虛空，以防他對周圍造破壞。”

司蒙雎自無異議，點頭道：“那我就在暗中盯著。”

“嗯。”

……

片刻之后，陸云卿來到前廳，坐立不安的司蒙澗見到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立刻面一喜迎上來：“陸閣主，我總算見到你了，我覺我遇到的麻煩不小，思來想去只能來找你。”

陸云卿不留痕跡地退后一步，拉開距離，“太子殿下，你這是做甚？若是遇到麻煩，大可尋求你皇叔的幫助，何必千里迢迢跑來尋我。”

“皇叔雖然厲害，可我聽皇城里的傳信，現在大荒界最厲害的，還是你！”

司蒙澗煩躁地撓了下頭發，“而且我也不知道怎麼跟皇叔說，最近我有些不對勁，老是做很多稀奇古怪的夢，有時候甚至覺……我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