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越發大氣也不敢出。

皇帝冷冷哼了一聲，把那金紅的紙錢丟到桌上，“如此的心懷叵測，枉費朕一次次給他機會，常喜——”

“老奴在！”

“那個武安侯府的子關在哪？”

“回萬歲爺的話，就關在宮中一廢棄的宮殿，每日讓人送吃喝的東西，倒是也沒哭鬧，如今已經七日了。”

“哭鬧？”皇帝冷笑：“計劃之中的事，何須哭鬧？別忘了這個子月余前才與平王的流言傳的繪聲繪……這武安侯府還真是慧眼獨，幾個兒都要和平王扯上關系。”

那個江樓月才消停，又冒出個江逸雪。

這麼巧江逸雪就和太子發生這種事……讓他想不懷疑平王都難。

“擬旨，太子邊伺候的宮人全部發往雜役所，一個不留，平王拘府中閉門思過，半步也不得離開，至于那個子，送回武安侯府去吧。”

“是——”

……

回到蘭月閣后，江樓月了無睡意，幾乎一夜無眠。

第二日得知江逸雪回來的消息并不意外，只等著宮五來回報宮中的事。

晌午不到，宮五就回來了。

“平王拘思過，太子殿下邊的人都被調走了，看來這件事就到這兒了。”

小琴有些不甘心：“明明都安排好的事，也不知是誰橫一腳，把好好的局面都搞了。”

“當時小的在暗，的確看到平王到了，看到銅盆和金紅紙錢又快速離開了。”

江樓月既然準備了紙錢的碎屑，自然也想要把罪名做實，讓謝流云無可辯解，所以找人假借太子之名，約謝流云在花園相見。哪知有人還有后招，搞出銅盆和金紅的紙錢，倒是把謝流云嚇走了。

如今也讓得到的結果不盡如人意。

宮五說：“聽宴和宮那邊的意思，張貴妃似乎要晉位分。”

江樓月點點頭：“知道了，你家主子如今回府了吧？”

“回了，正巧今日主子想約小姐去玉寧樓。”

“那正好。”

江樓月換了輕便的服便出了門。

今日已經是臘月二十九，但大街上的人卻很，都因皇后大喪的事閉門不出了。

玉寧樓是京城最熱鬧繁華的酒樓，今日也是客人稀疏。

江樓月被宮五帶到了三樓獨立的雅間，便看到謝堯正著一個金紅的紙在研究，走近一看，卻是昨晚在宮中引起軒然大波的金紅南桑紙錢。

“你哪來的？”見得次數多了之后，江樓月也懶得搞行禮問安那一套，直接走上前說。

謝堯淡淡道：“宮里的。”

走到跟前，江樓月看到他桌上還擺著半塊碎屑，不眉梢微微挑了一下。

謝堯說：“那半塊是你弄的，這整塊麼，卻和你這半塊的材質略有不同，染金紅的染料是今年最新的。咱們那位皇上可是火眼金睛，怕是已經發現了這個。”

“那又如何？你約我來，不會就是說這個吧？”

“你也可以不來。”謝堯冷冰冰的掃了一眼，丟下那兩張紙錢，直接翻歪在了榻上。

像是生氣了。

“……”.七

江樓月無語，這就不是重點好嗎？況且，不以為直接說了什麼惹他生氣的話。

默了半晌，江樓月試著說：“我其實也想見殿下一面，表示一下謝，所以——”

話一出口，又反應過來自己稱呼不當。

果然謝堯笑了一聲，“你知道你什麼時候最言不由衷嗎？就是你在稱呼我殿下的時候，何況——”他側過臉，狹長的眼睛看著江樓月：“我需要你表示謝？”

“……”江樓月有些頭疼的扶了扶額角，對他這臭脾氣心中不腹誹，要不是前世有愧，就憑他這張討人嫌的，自己也絕不會靠近他半步，真是自己找不自在。

可偏就有愧。

江樓月重重吸了口氣，可又實在理解不了，他為什麼會生氣。覺現在自己說什麼他都會生氣吧，索沒接話，暗忖等他氣過一點，再說正事好了。

哪知這又惹到了謝堯。

謝堯忽然翻下榻，瞪著江樓月：“除了來表示謝，你沒有別的事了嗎？”

“……有。”

謝堯眼睛亮了一下：“什麼？”

“關于皇上置的事……想聽聽你的意思。”

謝堯眼中的亮熄滅，變一片烏的黑云，直直的瞪進江樓月的眼睛里：“還有嗎？”

“還有……嗎？”江樓月想起一件事：“還有就是想問問，關于我的解你頑疾的事，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說到做到，只是也不知我這到底適合不適合，需不需要做什麼調養。”

這件事一直擱在心里。

最近這段時間覺得和謝堯的關系近了一些，至有了無形的信任，所以說的時候也了許多的顧慮。

謝堯卻沉默的看著，然后閉了閉眼，“你覺得，本王救你是為了你的？”

江樓月愣了下，忽然有點明白謝堯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算了。”謝堯卻袍袖一甩：“剛剛你說什麼？皇上的置，想聽聽我的意思？”

也不等江樓月說什麼，便笑了，笑容中帶著幾分嘲諷：“他是九五之尊，自然想怎麼置就怎麼置，只是免不得要權衡利弊，置的圣旨下來，便也能到他的幾分心思，謝流云我說不好，但謝景鴻……怕是沒有翻的機會了。”

沒有強大母族，朝中也沒有自己的人，如今深陷丑聞，而且皇帝還不喜歡他——即便沒有即刻廢了他，也已經走上了下坡路。

江樓月聽著，心里卻又在思忖謝堯進來之后幾次三番起伏不定的緒。

差點忘了，謝堯對自己有一份藏得很深的心思，一份不能用言語形容的。

方才進來的時候，他似乎是因為自己回應不足有些著惱了……

前世倒是沒出現過這種況，也是，前世自己從未對他有過任何好臉，他自然也不會期待回應，可今生，兩人相一直比較融洽，多次同車共乘，還有過許多親昵的小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