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雪微微意外了一下，“為什麼？姨母是不是嫌我在侯府，會污了侯府的名聲？”

“不是，姨母不是這個意思！”王氏立即解釋，“你在侯府，我把你當親生的兒一樣疼惜護，怎麼會介意那些外人的閑言碎語呢？侯爺與我一條心，也是從來不介意這些流言的。”

王氏又說：“姨母是怕你不住……姨母看得出來，你心思敏，怕你在京城這里不開心，所以想讓你暫時去汾外祖家小住一段日子。”

話說到了這里，王氏也坦然了許多。

“事鬧到這個份上，對你有諸多不利，若是一直在京城，便要一直在這風口浪尖是待著，那以后的前途怎麼辦？姨母一想到這些就心痛，所以思來想去，覺得你暫時會汾可能會好點，等京城的風聲過了，姨母便請你舅父收你宗祠，做正經的王家嫡，到時候再以汾王家的份議親。”

王氏說的真心實意：“等到了那時，你若還是喜歡平王，姨母便和你舅父想辦法讓你去平王府，你若不喜歡他了，喜歡別人，也可以。”

江逸雪扯了一下角。

是啊，你們不介意，是因為以前造流言的是你們的親生兒，如今了我，就要送我去汾，還說什麼他日為王家正經嫡……呵呵，王家有幾個兒，天下皆知，如何為正經嫡，不過是王氏的緩兵之計罷了。

“雪兒……你覺得怎麼樣？”王氏見一直不說話，憂心地問。

桑嬤嬤也說：“逸雪小姐，你好好考慮一下，夫人都是一心為了你好。”

“是嗎。”江逸雪淡淡的笑了下，卻是涼薄的很，“既然姨母一切都是為了我著想，我若是不答應，倒是顯得不識抬舉了。”

“雪兒！”王氏焦急道：“姨母真的是一心為你好——”

“我知道。”

站起來，臉上帶笑，卻也僅止于掛在臉上，眼底毫暖意都沒有：“我知道姨母都是為了我好，一切，一切，都是為了我。”

王氏還想要勸的話堵在了口中，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

逸雪敏，就知道，說這件事肯定會造逸雪多想的，可思來想去，這是如今對逸雪最好的安排了。

勉強笑了一下，“那，姨母這就讓人去準備，等天氣好一些——”

“多謝姨母，逸雪累了。”

這一下，江逸雪不但打斷了王氏的話，還明白的下了逐客令。

這是一向以弱示人的江逸雪第一次出這種態度來。

一旁桑嬤嬤皺眉：“逸雪小姐，你怎麼這樣的態度？夫人再怎麼說也是長輩，還為了你的事勞心勞力。”.七

“桑嬤嬤！別說了。”王氏卻因為江逸雪的態度心里再度自責愧悔起來，起說：“雪兒好好休息，姨母先去讓人準備。”

離開雪苑后，桑嬤嬤滿心不忿，可卻知道對王氏而言，勸也無用，心里充滿無力。

……

蘭月閣

江樓月聽著小舞傳回來的消息，握著茶杯的手慢慢收，指節泛白，既心疼母親，又憎惡江逸雪：“終于是忍不住了，裝不下去了。”

一旁小音義憤無比：“以為自己是誰，竟然那樣和夫人說話！真是養了只白眼狼啊。”

“好了！”小琴呵斥一聲，“小姐已經夠煩了。”

小音憤憤的把不滿都咽了下去，問：“那現在怎麼辦？奴婢覺，夫人會像上次陪著小姐一起去麗水一樣，陪一路去汾呢。”

“不行。”江樓月當一下放下茶杯：“母親的經不起舟車勞頓，而且也不能再繼續跟江逸雪纏在一起。”

“那小姐得想個辦法啊——”

江樓月垂了垂眼眸，吩咐一聲：“吩咐宮五，約一下宋大夫。”

“是。”

……

夜漸沉，江樓月乘車出了府，一路到了玉寧樓，從后院角門進。

上得二樓，忽然一愣。

宋大夫是在的，正沖拱手行禮。

讓愣住的是——謝堯竟然也在。

謝堯眼瞼微微掀了一下，沖招招手：“過來。”

那作……

江樓月暗忖你狗呢。不過到底也是有求于人，上前幾步，在謝堯對面的位置坐下。

謝堯開門見山：“打算怎麼辦？”

江樓月倒也不意外他這樣，畢竟他是個實干型的人，最討厭浪費功夫，而小舞又是他的人，侯府的事他肯定是都知道的。

“我倒是沒考慮到婚事的問題，不好意思。”謝堯給沏了杯茶。

江樓月頓了頓，說：“變數這種事，不在你上也可能在別人上。”

“想怎麼解決？”謝堯又問。

“我是一定要送走的，但是母親不能再牽扯進去，所以我約見宋大夫，想在他這里討一份能讓人神萎靡卻不傷及本元的藥，屆時母親欠佳，有心無力，自然不能隨著一起去汾，便由我親自送走。”

謝堯直覺皺眉：“你親自送？”那豈不是說，要三個月都見不到了。

“對。”江樓月點點頭：“我與以前關系親近，只要我誠懇表態，母親會放心，至于江逸雪，沒有選擇的權利。”

謝堯冷冷說：“這麼麻煩，不如我直接解決了。”

“不行！”

江樓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謝堯的解決絕對不是字面意思那麼簡單，“母親對愧疚深沉，如果出事，我怕母親支撐不住，這件事只能徐緩圖之。”

見謝堯眉頭依然皺的死，江樓月猶豫了一下，在桌上輕輕覆上他骨節秀的手：“這件事我有數，你只要借宋大夫給我就好，我能理好的。”

謝堯的手了一下，幾乎是立即，眉宇間的郁就消失了，視線落在兩人相覆的手上，神變得有些耐人尋味。

宋大夫低眉順眼，表示什麼都沒看到。

謝堯沒想很久，“好，但是你親自送回汾這事不行，找別人護送。”

“……”江樓月想說，要去汾是為了親自見外祖和舅父，好提醒他們收斂鋒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