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夫人的藥還……用不用了？”小琴低聲問。

“用，繼續。”江樓月說：“母親起不來的話，府上又沒有別的主人，出嫁的一些瑣事只能由我代為持，這樣一來可省去母親勞，二來我們也能盯著，以免出什麼差錯。”

“好，小琴明白了。”

江樓月又去了凌薇閣一趟。

王氏還昏迷著，武安侯守在跟前，見來了，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他問的是雪苑的事。

江樓月說：“懷孕了。”

“懷——”武安侯眉心褶皺越深，顯現幾分郁，下意識就問：“你的意思呢？”

以前，他自有主意，從來不會問別人的意思，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愿意和自己這個兒商量了。

江樓月說：“懷的是皇嗣，只有一個辦法。”

“為父知道了。明日一早就進宮。”

“見紅了。”江樓月說，“這件事宜早不宜遲，皇嗣本就單薄，若是肚子里的皇嗣在咱們府上再出點問題的話，只怕是讓皇上有了責難的理由。”

武安侯深深吸了口氣，有些厭煩的閉上了眼，“那你照看好你母親，為父連夜進宮。”

“嗯。”

武安侯去了兩個時辰，回來的時候，滿臉面無表，直接到了王氏的凌薇閣。

江樓月起把位置讓給他，沒有詢問宮中事如何，只說：“母親方才醒來了一次，神狀態倒是好，父親不必擔心，早些休息吧。”

“是嗎？”武安侯面帶喜：“你娘醒來過？”

“是。”江樓月有些心疼父親了，但給母親下藥的事，可不能告訴任何人，既然要做戲，就要做的像，做全套。

武安侯出幾分笑容：“那就好，那就好，為父今夜就在此照顧你母親，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

江樓月福了福便離開了。

到了凌薇閣門口，正遇到武安侯的隨副將羅瀟沖行禮，江樓月腳步微停：“宮中如何？”

羅瀟沉：“細節不知，但末將和侯爺離開養心殿的時候，似乎聽到太監總管常公公帶人去提太子。”

……

月華閣

謝堯看著朱紅漆盤上一只做工細致的香包，慢慢的合上折扇，以扇柄輕點：“這個——”

“王爺小心！”一旁的宋大夫立即攔住他，神凝重道：“這東西雖說到老朽我手上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但里面的蠱卻沒有祛干凈，萬一被王爺粘上就糟了。”

“這麼厲害？”謝堯挑眉，唰一下打開折扇，慢慢的擺。

宋大夫說：“是，南桑人獨門的蠱，還以為早就絕跡了，沒想到如今竟然出現在宮中，還在皇后的寢宮之中。”

“皇后本就死的蹊蹺。”謝堯慢慢說。

病的太快了，去的也太快，太醫束手無策的也蹊蹺，連是什麼病都說不清楚。

謝堯想了想，問：“這東西，其他人發現了嗎？”

暗有人答：“這香包香氣獨特，有趨避蚊蟲的效果，在皇后宮中有不，但帶著蠱的只有幾只，這一只是屬下在宮中太監整理皇后的時候順來的，其余的都已經被銷毀，沒人知道落了這一只。”

“嗯。”謝堯點點頭，扇子輕輕的擺，視線卻落在那香包上沒有，“如今看來，那江逸雪和謝流云是一條船上的。”

“他們算計太子，非要嫁進東宮，想必是盯上了太子，只是老奴沒想到，平王蟄伏了這麼多年，一出手就這樣大的靜。”

金伯擰眉，表是見的正經。

謝堯笑道：“金伯糊涂了，謝流云謹小慎微，哪來的膽子算計皇后？就算有膽，也未必有那個能耐。皇后可是中宮，吃穿用度規制嚴格，不是什麼人都能上手的。”

“啊——難道是、張貴妃？！”

皇后崩逝，張貴妃主持后宮，如今太子又名聲爛的發臭，不但在母后喪儀期間做出丑事，不義不孝，還搞出南桑紙錢這種宮中忌來算計兄弟，太子之位也是馬上到頭了。

太子一旦被廢，便是張貴妃所出的晉王是最大益者了。

可是皇后的宮中又出現了南桑蠱，難道是張貴妃借刀殺人之后還要嫁禍平王嗎？

“金伯，你最近遲鈍了。”謝堯慢慢說。

金伯訕笑：“這個……老奴最近是遲鈍了點。”關注點都放在謝堯和江樓月兩人上了，別的事哪能不遲鈍。

不過想到江樓月，金伯立即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一晃……這又有好幾天沒見到樓月小姐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有沒有想公子你。”

“……”謝堯眼皮了一下，別開臉。

金伯又說：“我知道公子肯定是想樓月姑娘了，不如明日傳消息出去，約樓月姑娘出來見一見，約在哪里好呢？還是玉寧樓吧，安靜，還可以給樓月姑娘帶點喜歡的糕點去，都好久沒吃糕點了。”

當然是加料的糕點。

那，眼的看著有效果，卻斷了一個多月的溫養啊，金伯想想都心疼。

謝堯眼角微：“誰說我想，要見了？”

金伯笑說：“公子若是不想見，沒事，老奴想見了呀，老奴去見，老奴去見。”順便把加料糕點帶過去。

他可是看的很清楚，江樓月對于給謝堯做藥引子這件事是很樂意的，當然要趁熱打鐵啊！

“……”謝堯又是一陣沉默，直接跳開話題：“去查一查，謝流云到底在搞什麼鬼，事無巨細，還有那個江逸雪——”

“是。”暗人影應，風過無痕。

金伯說：“那老奴就去準備了。”說著，圓滾滾的子朝外挪。

“回來！”謝堯卻說。

金伯回頭：“啊，公子是有什麼指示嗎？請吩咐。”

“最近忙，別約出來了。”

“呃……”

“明日不是會找宋大夫拿藥嗎？我們去宋大夫的醫館等。”

“好。”金伯眉開眼笑，卻聽謝堯又開了口。

“糕點別準備了。”謝堯皺著眉頭，“你準備的糕點難吃死了，吃的像要命一樣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