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搖搖晃晃的，不一會兒就到了茶館那兒。

巧燕跳下車去，扶著金小小下來。

由于今日是忽然過來，沒有提前訂座，樓上雅座也滿了，金小小這麼一行人只好坐在大堂里。

好在大堂靠窗那兒的客人剛走，倒也是個不錯的位置。

江承慶坐在金小小的對面，招呼伙計來要了糕點和茶水。

巧燕忍不住問道：“小將軍，你最近在忙什麼，我覺我好幾日沒見到你了。”

“是嗎？”江承慶哈哈笑道：“最近睢有好消息，我去買了些東西，托人幫睢那邊帶。”

“啊？”巧燕問道：“什麼好消息啊。”

“你不知道嗎？”江承慶故作神，“這麼大的好消息，你竟然不知道。”

巧燕越發好奇了，“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呀，最近半月行館都沒有收到睢的信呢，小將軍你就不要賣關子了，趕告訴奴婢吧。”

“好好好……”江承慶笑呵呵地說道：“我家將軍生了。”

“啊！”

巧燕低呼一聲，十分意外。

金小小也怔了一下。

記得，江樓月懷孕比自己要遲幾個月，但最近心不好，也把生產的日子給忘了。

原來已經生了嗎？

巧燕反應過來，連忙問道：“那夫人生的是男是？”

“有男有。”

巧燕又是一聲低呼，“是、是雙生嗎？”

“說來我家將軍也是厲害，這一次，生了兩個公子一位小姐呢。”

巧燕杏目圓瞪，驚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可是轉而想到，自家小姐年前才出了那種事，表又瞬間有些僵。

自己和小將軍說這個，小姐會不會景生，又傷懷起來？

金小小卻是除了一開始有些意外，其余時候，神都如常。

緩緩問道：“你買了什麼東西，帶去睢那邊？”

這是今日，與江承慶說的第一句話，聲線平穩，不高不低。

江承慶說道：“一些外邦的皮子，還有彩的寶石……”

“都是我大哥吩咐的，說小小姐肯定喜歡那些漂亮的寶石，柳城是距離那些異族最大的城了，這里的好多寶石，睢都買不到呢。”

金小小默了默，問：“你在哪個鋪子買的，買了那些的，什麼形狀，都是多錢？”

“在一個玉錦軒的地方。”江承慶皺了皺眉，“至于形狀麼，好多形狀啊，我看漂亮的，閃閃的那些我便都要了，沒仔細問每個是多錢。”

“反正買完那些，我銀子就花了。”

金小小和巧燕面面相覷。

“怎麼了？”江承慶問道：“你們干嘛這個表？”

巧燕有些無語地說道：“小將軍，你買那些東西，為什麼不與我們說呢？你知不知道，玉錦軒是小姐手底下的鋪子？”

“……”江承慶滿臉詫異。

巧燕又說：“在睢的時候，小姐還和您一起去巡視過那鋪子呢！”

“這個……”

江承慶搔了搔頭，“我當時只顧著保護安危呢，哪里注意那些鋪子什麼，哎，沒事沒事，都是自己人，那可太好了。”

金小小問：“那你用了多銀子？”

“大概……一萬多兩吧。”

“給你單據了嗎？”

“給了。”

“給我。”

江承慶再次面難：“我、我也不知道丟哪兒去了。”

“……”金小小無語地看著他。

江承慶訕訕說道：“我想著，銀子都花了嘛，那單據也沒什麼要，出門隨手就丟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算了。”金小小知道他在銀錢這些事上是不上心的，問也白問，便與巧燕說：“你去玉錦軒看看，把銀子拿回來。”

“奴婢明白。”

江承慶連忙說：“不必——”

金小小回過頭來看他，說道：“玉錦軒是公子的產業，等東西送到睢去，公子一看也會知道，到時候這銀子還會送回小將軍手上。”

“說不準，公子還會責怪我不會做事。”

江承慶默了默，其實也有點尷尬。

買點寶石送人做禮，結果是在人家的鋪子買的，好像畫蛇添足的。

而金小小這麼堅持，其實也有自己的私心。

謝堯財大氣，那便等于，江樓月也是財大氣，這些寶石是他們自己鋪子的，原本一句話就可以拿去睢圖個樂子。

可江承慶卻花了那麼多銀子。

金小小對江承慶也算有些了解，他的銀子基本來源于營中的月俸。

一萬兩，對江樓月和謝堯來說，不過是九牛一，但對他來說，卻已經是很多很多。

便當多管閑事好了。

金小小垂下眼眸，提了茶壺，給自己和江承慶都倒了茶水，又說：“其實那麼小的孩子，送寶石和皮子，未必會看得懂。”

“公子和夫人是不差銀子的，送禮也不在于多麼貴重，而是心意。”

金小小又說：“心意是無價的。”

“我懂——”江承慶點點頭，“只是不知道該送什麼——”

“等會兒巧燕回來，我陪你去個地方，選一些見新奇又能表心意的。”

“那……那也好吧。”

江承慶應了一聲，兩人之間陷沉默。

說書的先生已經結束了今日的表演，換上了一對祖孫，老人拉胡琴孫兒在那唱曲。

江承慶現如今也不知道該怎麼相，索轉頭去看那唱曲的祖孫。

那孫不過十四五歲年紀，看起來水靈靈的，一會兒功夫，得了不賞錢。

同時，也引起兩個潑皮混混的注意。

那兩人吆吆喝喝地就湊到了小姑娘跟前去，嬉皮笑臉地說道：“小人兒，小爺給你包個場怎麼樣，只與小爺二人唱，銀子不是問題？”

說話便說話，還朝著那小姑娘手腳。

“爺爺——”小姑娘嚇得聲，水汪汪的眼睛里直接滾出大滴淚水來。

茶館的掌柜一看不妙，趕上前來打圓場，“別、別這樣，人家是良家閨，你二位找樂子，去花街找去。”

混混呸了一聲，“老子就看上了，你能把老子怎麼樣？告訴你，包你的場子是看得起你，你別給臉不要臉，不聽我的，讓你們在這條街上混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