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蓉怔了一下，瞧著那盒子里的腌制，口脂和眉黛，下意識地就想拒絕。

然而“蕭姑娘”卻是含著靈活潑的笑容，看起來很是有興致的直接朝著走過來，還說：“姐姐最好了，肯定會讓我試的對不對？”

不等寧玉蓉開口，“蕭姑娘”又說：“我在家中通常都是自己給自己上妝的，手藝非常的純，姐姐你就放心吧，一定不會把你的臉弄花的。”

“……”寧玉蓉眉心微皺，貝齒也咬著，心里泛起遲疑。

是不樂意的。

但“蕭姑娘”份在那兒。

寧玉蓉深怕自己的不愿得罪了，到時候哥哥在朝中難做，當即忍著不愿點了點頭，勉強笑道：“那也行，你……你試吧。”

“好呀。”

“蕭姑娘”嘻嘻笑著，心里罵了一句蠢貨。

在家中自己是從不上妝的，都是婢幫忙。

又怎麼可能只是一時興起在寧玉蓉的臉上試一試那些口脂和眉黛呢？

“蕭姑娘”含著笑意，下手卻是毫不留，裝作不小心的樣子，眉黛就劃到了寧玉蓉的臉上去。

“哎呀！”驚呼一聲，滿臉都是愧：“怎麼手了？姐姐你不要生氣，我馬上幫你掉，銀鈴，你還愣著干什麼，快把手帕給我！”

“不必。”寧玉蓉僵著子，立即就拒絕，要拿自己的手帕。

但“蕭姑娘”的作更快。

一方羅帕直接按在了寧玉蓉的臉上，那帕子一抹，寧玉蓉的臉整個就花了。

鋪子里的掌柜和伙計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

只是瞧著們二人的穿戴非富即貴，所以也不敢出嘲笑的聲音來。

“……”寧玉蓉僵在原地，礙于“蕭姑娘”的份，沒有發作，只強笑了一下：“這眉黛試好了嗎？”

寧玉蓉邊的花云卻是個火眼金睛的。

從那一日這位“蕭姑娘”出現的時候，便覺得有點兒奇怪。

后來相約大相國寺放鴿子，如今還錯手把寧玉蓉的臉弄花，這要不是故意的都說不過去了。

花云不痕跡地走到了寧玉蓉的邊去，恭敬地說：“想來蕭姑娘肯定是試好了，但是瞧著我家小姐不太舒服，我們今日就先告退，改日再陪蕭姑娘一起游玩。”

“啊？”蕭姑娘挑了挑眉：“你們這就要走啊，可是咱們剛到——”

花云堅持道：“可是我家小姐不舒服，回去還得找個大夫看看，蕭姑娘既然喜歡我家小姐，想必也不愿意我家小姐帶著病陪著您吧？”

“小姐拖累了自己的倒也罷了，萬一把病氣過給了蕭姑娘，那多不好？”

“蕭姑娘是金枝玉葉，小姐現在回去也是為了蕭姑娘的著想。”

王珊平素在家中一向是別人讓著，倒是沒見過這麼能說會道，伶牙俐齒的，一時之間也反駁不了什麼，不愿地說道：“那隨你們吧。”

的眼神掃了掃寧玉蓉的臉，不輕不重地說：“有點掃興，我先走啦，你早點回去看病吧。”

話音落，便離開了脂鋪子。

婢銀鈴面容復雜地朝著寧玉蓉行了個禮，趕追上了王珊的步子。

花云眼神有些沉地看了他們那對主仆的背影一眼，才收回視線，溫聲說道：“小姐，您別生氣，奴婢幫您把臉干凈。”

“……好。”

寧玉蓉心里有些委屈。

若是以前在北境三州的時候被人這樣折騰，那必定得哭。

但這幾年經歷的事多了，到底是堅強了一些，沒多說什麼。

花云幫忙把臉干凈，便陪著寧玉蓉上了馬車回侯府。

馬車里，花云說道：“小姐，這個蕭姑娘對您不懷好意的很，以后再約，咱們不要出來了。”

“可是——”寧玉蓉皺眉，“是公主。”

花云也皺了皺眉，說道：“不然這樣，回去之后詢問一下侯爺，若是不理會那公主，對侯爺可有什麼影響。”

“也好吧。”

寧玉蓉這樣說著，但心里卻并不打算把這點小事與寧城提。

不太懂得朝中的事，但也約知道，朝政局勢復雜，不想自己這點小事再惹兄長擔憂。

想，今日這麼掃興，那蕭姑娘應該不會再找了吧？

……

往王家宅院走的王珊此時卻異常高興。

捉弄了那麼個傻的，怎麼能不高興呢？

銀鈴言又止，但有些話說的次數已經很多，王珊本不放在心里。

知道現在說了也沒用的。

而王珊瞧那副表，便冷冰冰地威脅道：“不許你與哥哥說，要是你不聽話，我就把你遣回汾去，告訴祖母和母親你不懂事。”

銀鈴害怕地說：“奴婢知道的。”

如今是王珊邊一等的大丫鬟，要是被遣回汾，便意味著是犯了錯，那便了罪奴。

王家是百年的世家大族，對下人也一向寬厚，但罪奴和一等的大丫鬟各方面都是有區別的。

哪里愿意做罪奴？

銀鈴低著頭，暗暗安自己，反正這事也是小姐自己要做的。

大公子為人和善，就算哪一日知道了，也只會找小姐的麻煩，不會遷怒下人的。

而且，那個寧小姐看起來似乎是被小姐給嚇住了，或許不會與人提，大公子也未必會知道這件事。

明哲保，便閉了就是。

王珊見嚇住了，一邊搖著團扇看著外面的風景，一邊思忖，下一步怎麼去捉弄寧玉蓉。

子本就古靈怪的，一會兒功夫想到了好多捉弄人的法子，心甚好的想要以后用起來。

馬車很快就到了王家的宅院門前。

王珊下車進府，吩咐銀鈴說：“肚子都了，快讓廚房幫我準備幾樣我吃的菜送來。”

“是。”

銀鈴應了一聲，低眉順眼地去吩咐下人給廚房傳話。

主仆二人便上了回廊去，剛要往王珊的幽玉居去，卻在回廊轉那兒迎面見的王澤。

王澤剛下朝回來，上還穿著暗紫朝服，瞧見便問：“出去了？今日去哪兒玩了？”

他的容平靜，面上含著溫和的笑容。

這幾日，他仔細地想過，王珊只是個小姑娘，對寧玉蓉那麼不喜歡，無非就是寧川和王忠的死有了見。

這事兒是可以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