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倒是早料到會如此,來時也毫不作慌。
「三丫頭,你可知罪?」老太君額頭上戴著一條深抹額,臉上盈滿怒氣。
「孫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楚玉平靜道。
老太君怫然作,「黛蕓,你說。」
楚黛蕓面得意之,道:「祖母,三姐姐私自出府前往攝政王府,如今還衫不整的回來,想必是三姐姐早已……」
「四妹妹。」楚玉打斷楚黛蕓,勾冷笑,「你看我現在像是衫不整的人?」
上只一件湖藍襦,穿戴的整整齊齊,連頭髮都未凌半分,哪裏來的衫不整?
「三姐姐,可誰知你是不是早已回房換過了?」
楚黛蕓臉上盈盈笑意,眼中卻含著虎狼一般的惡毒芒。
這一次,倒要看看這賤人又怎麼解釋?
楚玉微微一笑,「我才回府就被祖母傳過來了,如何換?」
「那三姐姐這是承認自己出過府了?既出了府,誰又知道你做什麼去了。」
楚玉一愣,忽而笑了,這個人,跟耍小聰明?
不自量力。
「三丫頭,你還有什麼話說?」
老太君早已喪失耐,本來楚玉就與不親近,如今又做出這種事來,現下更加對楚玉不滿了。
楚玉漫不經心,只將袖子往上提了些,出一截白皙的手臂,而在那小臂上,赫然有著一個紅點。
或是楚玉太過白皙潔,楚黛蕓忽然覺得那紅點在楚玉小臂上顯得尤為的突兀刺眼。
守宮砂?怎麼會這樣……
氣氛忽然凝結,楚黛蕓一時竟也說不出話來。
楚玉將袖子放下,直直著楚黛蕓:「四妹妹,這下你可滿意了?」
「這……那你三天兩頭就去攝政王府又是為何,難道不是和攝政王暗通款曲?」
楚黛蕓自然不肯就這樣落了下風。
今日,定要楚玉聲名盡毀!
「荒謬!」楚玉卻突然呵斥道,「我何時去過攝政王府,我每每出去,也只是去探余姐姐罷了。四妹妹私下裏不是也去常見余府的庶麼?」
「庶」二字楚玉咬得稍重一些,旁人聽不出來什麼,可是楚黛蕓這裏聽著可是尤為的刺耳。
倏爾又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當這外面的傳言是怎麼來的,四妹妹,難道是你……」
「三姐姐,你可不要隨意污衊人!我也是聽外面的傳言才知曉的。」
楚玉卻不理會楚黛蕓,只是正看向老太君,道:「祖母,攝政王是朝廷重臣,楚玉又怎會和他牽扯在一起?而且就算攝政王真對楚玉有心,他貴為王爺,以他如今的權力,還會將這種事藏掖著?」
這幾句話倒是說到了老太君心裏,攝政王這人冷漠如斯,平日裏更是神莫測,楚玉怎會和他牽扯上關係?
見老太君心裏搖,楚玉便又道:「我也不知四妹妹究竟是為何要與我過不去,如今我和三皇子的婚約已然被毀,四妹妹卻還要污衊我的清白,四妹妹——」
楚玉目幽深地看向楚黛蕓,「就不能給姐姐一條活路麼?」
這話一出,滿堂皆靜。
楚黛蕓霎時花容失,連忙跪在了老太君面前,又哭了起來:「祖母,我真的沒有,我是被三姐姐冤枉的……」
老太君心裏卻已經有數了,看見楚黛蕓這哭唧唧的樣子只覺得心火更盛。
「四丫頭,你竟然……污衊你嫡姐的清白,你……」老太君氣得戟指怒目,「枉我平日裏如此重你,你怎能做出這種事!」
說著,竟臉紅筋暴地將一盞茶狠狠朝著楚黛蕓旁邊的地上扔了去,茶盞瞬時摔得四分五裂,茶水也濺了楚黛蕓一。
楚黛蕓一時哭得涕泗滂沱,「祖母,我沒有啊,我說的句句屬實,你不要被三姐姐誆騙了,真的去了攝政王府……」
「住口!」老太君氣涌如山,差些氣暈了過去。
「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真是枉我對你的一片期!」老太君當即就把桂嬤嬤招了過來,「去,把四小姐押去祠堂,什麼時候知錯了,再放出來!」
楚黛蕓連忙求饒,可是為時已晚。即刻就被幾個丫鬟婆子拖了下去。
「罷了,都散了吧。」老太君長嘆了一聲,扶著丫鬟的手,巍巍地進了裏屋。
廳堂里的一眾人自然也散了,各自回了院子。
這麼大的靜,楚玉只怕槿蘭院那邊早已聽到了風聲,便連夜趕去了槿蘭院對蘇氏作了一番解釋,等蘇氏放心后,才又回了梅苑。
楚黛蕓在祠堂跪了一夜,雖然白夜裏老太君也差了人給送去了被褥,可是祠堂畢竟是祠堂,一夜下來神也疲乏了不,心下更是怨恨不已。
楚黛蕓正趴在團上打盹,卻聽見吱呀一聲,門開了一條,外面的正好照在疲倦的臉上,刺得眼睛睜不開來。
等緩過來時,才看清是楚瑩提著三層屜格的食盒進來了。
楚瑩見楚黛蕓這副樣子也並不驚訝,只是靜靜把食盒放到一旁,「四妹妹,昨夜祖母在氣頭上,你也未用過晚飯,所以我就想著今天給你帶些吃食來,無論怎樣,可不能著了子。」
「滾出去,假惺惺的,裝給誰看?」楚黛蕓並不領,本就不喜楚瑩備老太君寵,如今看見楚瑩這端莊雅秀的樣子,氣自然也不打一來。
楚瑩微微一愣,只將食盒裏的飯菜一一拿出放在地上,「四妹妹別嫌棄,我那裏也只有這些……」
「給我滾!你聽不見?」楚黛蕓直接將幾碗飯菜全然掃在了地上,面兇狠。
楚瑩倒也並不生氣,只是兀自站了起來,「四妹妹,你又何必這樣?」
「你本就是庶,可是在將軍府里卻過得比誰都要好,為何非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起事端?」
面對楚瑩如此質問,楚黛蕓倒也不驚慌,只是戲謔地看著楚瑩,「二姐姐,我與你們,自然是不一樣的。」
「我姨母是周貴妃,母親又出自鎮南侯府,表哥又是皇上最看重的三皇子,就算我如今被祖母罰,也不到你來看我的笑話!」
楚瑩卻只是笑了一笑,早猜了的心思。
「四妹妹,可再怎麼樣你也只是將軍府的庶,想要做三皇妃,可不是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