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盛產曼陀羅，可要提出那樣純的毒素絕非常人所為。

帝王對自己的命尤為貴，西涼王會將劇毒之賞賜給戰功顯赫的老王爺?

此事雖然可行，但絕不會沒有緣故。

可白應玖再問下去王管家也不知了。

正當白應玖對此事一籌莫展之際，韓霄回信了。

他告訴白應玖，黎川的毒源自西涼王宮。

而黎川此去西涼王宮的目的，是問探查韓霄的毒。韓霄懷疑，他的毒與曼陀羅毒同出一源。

白應玖猛地站了起來，前世已知曉害韓霄的人是太子，若毒與曼陀羅毒通出一源，豈不是說太子與西涼勾結?

可為什麽呢?

太子是一國儲君，哪怕皇上不待見他，有文武百的支持，隻要他自己不作惡，這個天下遲早是他的。

他何必要和西涼勾結?

他何必總和韓霄過不去?

前世的種種如一個巨大的謎團擋在白應玖麵前，讓看得見，卻不。

下紛擾的思緒，再度回想種種。張天中毒給提了個醒，韓霄不會無緣無故毒發，那日婚房，是什麽引起了韓霄的毒發?

而有能力在老王爺婚房做手腳的……

“白姑娘，你還想知道什麽?我把知道的都說了，到達戴罪立功的條件沒?”

王管家已經和白應玖很悉了，從剛開始的惶恐度日到如今麵坦然。

他是絕對的服從主義者，典型的牆頭草，誰的拳頭厲害他就倒向誰。

白應玖圍著他轉了一圈，回想起王管家這些日子的轉變臉上的來冷笑越發明顯。

隻以為王管家欺怕，殊不知這是位有大造化的。

初起張，如今淡然，看起來是王管家一路的心理轉變，可從頭到尾他都不見絕。若他真是牆頭草，這是極不合理的。

他似乎很明確知道，他遲早會戴罪立功爭取寬大理。

是誰給他的自信?

白應玖自問沒有這麽大的能量。韓霄和吳將軍更不會給他這份期待。那是誰呢？

“白姑娘，您看我這功立的如何？”

王管家繼續諂顯擺自己立功多，別說，王管家知道的那些事，的確為士兵掃清城臥底起到了關鍵作用。

這也是王管家能夠活到現在的原因。

以前，白應玖是這樣想的。

此刻，不再這樣想。

“白姑娘，你總這樣看著我做什麽，怪滲人。”

王管家攏了攏領，看起來寒意叢生。

白應玖笑了，十分妥帖、溫和。

“我竟不知道王管家是個有大造化的。”

白應玖決定咋一咋他，憑著兩輩子的智慧，勢必得有些作為。

王管家的臉僵了兩分，很快回複了過來。

“這是何意?是不是將軍要放我離府了?”

他總是三句不離離府，將心中的期讓所有人都知道。

以前白應玖不懂他這樣說的用意，如今反其道行之，倒是有點明白。

說起來還是牆頭草的誤會，用這樣的做法加深大家對他的印象，這樣就不會想到他的真實意圖。

“王管家又何必明知故問，就算沒有將軍同意，這府裏還不是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白應玖笑意不減，反而比剛才還要溫和，仿佛真的很欽佩王管家一般。

王管家如臨大敵，巍巍不見先前淡然。

“白姑娘折煞我了。是不是我哪裏得罪了姑娘?”

他依舊惶恐，眼底之下卻藏著一份狠辣。這全然不是寄人籬下戴罪之人該有的模樣。

白應玖忽然發現，這府中藏最深的竟是王管家。

“你沒得罪我。”搖搖頭，在王管家鬆口氣時，又道:

“你得罪了將軍。”

“將，將軍……”王管家這口氣不上不下，“我沒……”

他連白應玖都不敢得罪，談何得罪將軍?

“你可知我府那日，房發生了什麽?”

白應玖循循善，若是王管家肯說固然是好，可他若不說也有法子他承認。

“那日……”王管家忽然想起，那日正是白應玖手刃老王爺之日！

喜宴鋪就的房，本該是最好的故事，卻加了那抹鮮，變了腥之地。

作為王府的管家，他有幸瞻仰了老王爺的，死不瞑目的目裏藏了太多的苦楚。

王爺老了，可那也是曾經稱霸西涼的戰王，喪命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之手，老王爺該有多憋屈啊！

目裏忽然出現白應玖笑意盈盈的影，王管家當即冒個一冷汗。過了幾日的舒坦日子他差點忘了，眼前這個看似溫和的小姑娘手段之淩厲令人發指。

連老王爺都命喪手，他又有幾條命可活?

“白姑娘，你想知道什麽，我定知無不言。”

王管家結實跪在白應玖麵前，南都城破他徹底嚇破了膽，將軍什麽的他可以不怕，但眼前這個小丫頭卻給他一種被死亡凝視的覺。閱人無數的王管家有理由相信，若是他的回答不能讓白應玖滿意，今日就是他命喪黃泉之日。

“王管家嚴重了，我隻想知道你背後的主子。”

白應玖攙扶王管家起，真沒想到自己在王管家心中的地位這般重要，居然連尊嚴都能舍棄。

在將軍麵前，王管家可還保留一份尊嚴呢。

的話明明輕，王管家卻踉蹌了一下，狠狠栽到地上。

“白，白姑娘……”什麽背後主子，這個人到底知道些什麽！

白管家嚴重的驚恐正是白應玖希看到的，衝王管家點點頭。

“就是你想的那個，如今還隻是我來問你，若是將軍有空他會親自來問你。”到時候你是否會皮之苦就不好說了。

白應玖的威脅明晃晃，偏偏王管家無法反抗。

白應玖見效果已，又道:

“天下之大皆可容，老王爺邊的幾個得力幹將王管家你可知他們去了哪裏?”

“他們不是……”死了嗎？王管家忽然頓住，結合白應玖之前的話，忽然頓悟。

“他們遠走高飛了！”

沒見到那幾個人的，他還奇怪來著，後來想著死無全也就沒多想，原來，原來……

白應玖給了他一個神莫測的笑，算是認可了他的猜測，至於真相如何?誰管呢。

生不見人，死不見，又有誰能說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