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走上前，眼中全是冷漠。

“王氏，皇上讓咱家告訴你一聲，見你，髒了他的眼睛。”

這話，比聖旨上再多的評價都更令皇後心涼。

也讓還在瘋癲之中的皇後冷靜了下來。

皇後，王氏。

皇後神悲憫，似哭似笑。

“你騙我。”不相信，不相信皇上會如此絕。

汪海湊近皇後，低語：

“皇後娘娘，咱家最後一次這樣你。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是否也曾想過，自己終有一日會落到這般下場？”

當年，皇後一腳踢翻還是小太監的他時，可沒什麽憐憫。

人吶，總得在年輕時些教訓，否則年紀大了再教訓，一切都晚了。

汪海的答非所問，更讓皇後認定他在騙人。

“你騙我，你在騙我，皇上不可能會對我這般，是你假傳聖旨，是你編造謊言！”

更舉一反三，甚至連聖旨都說是假的。

聖旨上，明晃晃的打印蓋在那裏，若說是假的，也太可笑。更何況，這是廢後的聖旨，沒有皇上發話，誰敢假傳？

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唯獨皇後不明白。

不，不是不明白，是不想明白吧？

看著瘋癲魔的皇後，不見昔日端莊，頭發似鬆垮地落於腦後，汪海忽然沒了與對峙的興趣。

“收拾兩件服，帶王氏去冷凝宮。屬於皇後的東西，別拿給廢後用。”汪海沒再理會皇後，朝宮吩咐。

他直接告訴皇後，這坤寧宮的東西，一件也帶不走。

“是。”宮都是有眼的，如今皇後了廢後，汪海是如日中天的大總管，該聽誰的話，心中清楚。

汪海淡淡瞥了皇後一眼，他本以為當皇後為廢後後，他可以一報當年之仇。可讓他真的有能力這樣做了，卻又不想這麽做了。

倒不是可憐皇後，隻是覺得……

沒有想象中那麽期待。

皇後也好，廢後也罷，他們之間隻是陌路。

汪海帶著小太監們出了門，背後還能聽到皇後的咒罵：

“汪海，你不得好死，你假傳聖旨論罪當誅！”

明明已經那般明顯的事，皇後非要這般認為。

“爺爺，聖旨在前，怎麽不肯相信此乃皇上所為？”邊的小太監不解，皇後以前不是最識大的嗎？哪怕為了廢後，智商怎麽也下降了？

汪海看了眼小太監，語重心長道：

“不是不肯相信，是不敢。”

這些年他跟在皇上邊，對皇後的心思也有了解。

皇後為權為利不假，對皇上也真的用心。否則，以皇上的聰明才智，也不會允許待在後位這麽多年。

如果不是有一個拖累人的娘家，皇後的命運或許不會如此。

可說到底，如果不是因為王家，皇上也不會娶。

最終，也蕭何，敗也蕭何。

小太監若有所思點點頭，隻聽皇後的罵聲一聲比一聲毒辣，簡直枉負皇後之名。

汪海饒有興致聽了一會兒，來來去去也就那麽幾句話，不一會兒就聽夠了。

“留下個人看著，別鬧出幺蛾子。”他對皇後還是不敢小覷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說王家沒了，可皇後還有個兒子。

縱然皇上再不待見閑王，那也是貨真價實的皇子。

一次死而複生，更讓眾人看到了皇上對兒子的護。

隻要有閑王存在一天，皇後就有翻的可能。

“是。”小太監忙不迭去看著皇後，他年紀雖小，也知道這是一次難得曆練。

廢後的旨意還沒天黑，就傳遍了整個長安。

一邊是太子之喜，一邊是廢後之喪，大家都把眼睛盯在閑王府上，猜測著閑王會在其中做些什麽。

可一連等了幾日，別說閑王會做什麽了，便是連王府的門都沒人進出。

裏麵的人深淺出，若不是還有采辦，整座閑王府就好像了一座空宅。

皇後被廢，太子已定，直到這時候大家才意識到，閑王是真的閑了下來。

就算有著駭人聽聞的“死而複生”又怎樣？

皇上不護著，自又沒有什麽能力，更無家族支撐，除了做個閑散王爺還能怎樣？

皇家的事自是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話題，而有關長寧郡主的去向也了謎。

花映雪把手邊的所有事都停了下來，找上韓霄，勢必要問個明白。

既然已經找到白應玖，為什麽不把帶回來？

什麽不得已的說辭都是借口，要知道真相！

麵對武陵侯府眾人的時候，韓霄隻說白應玖是不得已的苦衷，而獨自麵對花映雪，他倒可以說些實話。

“您聽說過巫族嗎？”

韓霄直接道出了巫族的存在。

“巫族……”花映雪一驚，並非茫然，而是知道的樣子。“怎麽了？”

韓霄並不吃驚於的知道，白應玖的份既然那般不同，作為的生母，花映雪肯定藏了什麽。

“巫族一直在找他們的聖。”韓霄隻說了這些，花映雪已有了猜測。

“你是說，小玖是巫族聖？”

盯韓霄，試圖從他的眼中看出否認的狀態。

韓霄也不言語，平靜的麵容下帶著篤定。

這件事不該問他，花映雪可能知道的比誰都多。

“不，不會，怎麽可能？”花映雪整個人都開始戰栗，扶著桌子竟直接癱坐在椅子上。

韓霄沒有讓為難，道出實。

“小玖是巫族在找的聖，在巫族之境接巫族傳承，則一兩年，多則數十載。”

這對他而言也是無盡的考驗，別說數十載，他連一年都無法忍與白應玖的分離之苦。

可他見不到白應玖！

那片據說有著思想的鬼霧容不下他，他與白應玖明明隔的那樣近，卻看不到彼此的模樣，更聽不到彼此的聲音。

花映雪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目震驚下帶著惶恐。

怎麽會，怎麽會，白應玖怎麽會是那個聖？

如果白應玖是聖，那麽呢？

花映雪渾已經力，幸好坐在椅子上，不至於跌倒。

沉重的呼吸聲伴隨著強烈不安產出，花映雪緩緩站起，道了句：

“我要去西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