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應玖還不等捂住他的，猛烈的誓詞已經說出。這猶如詛咒的話，讓白應玖無法釋然，老毒卻是滿意點頭，直言：

“是巫族聖，你可知這句話意味著什麽？”

巫族，是一個被詛咒的民族，卻有著無法忽視的誓言力量。在巫族人麵前發的誓言，必定真。更遑論在集巫族人力量為中心的聖麵前發誓，此誓言一旦形，便會靈驗。

韓霄原本是不知道這些的，聽了老毒的話稍有思量，但也擋不住他的認真。

“我心如此，便是萬劫不複，也在所不惜。”

他發下的誓言不是玩笑，若能真，才是他之所願。

老毒目一閃，對韓霄有了新的認知。

這些年，韓霄雖時常來看，但老毒對他一直不溫不火，雖說是徒弟的夫婿，也犯不著他多有照料。

更因為孟離蘇一事，他對姻緣一事更為不屑，因此沒給韓霄冷臉。

如今看來，眼前人許是個不錯的良人。

“記住你今天的話。”老毒沒有輕易肯定韓霄，孰真孰假時間自會驗證一切。

他瞪了眼白應玖，恨鐵不鋼撇下句：

“跟我來。”

在徒弟心中，夫婿比他這個做師父的要重要，老毒心中可不是滋味了。

白應玖還不知道自己傷了老毒的心，給了韓霄一記安心眼神，便跟著老毒進了屋。

“師父。”

剛一開口，立即被老毒製止，手腕被老毒掐住，的脈象清晰顯。

老毒在探脈之後，慢慢放下白應玖的胳膊，歎了口氣：

“哎，命啊。”

他本是巫族人，多年前叛出巫族，曾立誓不與巫族任何一人有所牽連。

可他的徒弟，卻了巫族聖。

當初的誓言不攻自破，在聖麵前，一切空。

白應玖了鼻尖，對於老毒與巫族的恩怨從大長老那裏聽說了一些，無非是巫族不與外族人通婚，而老毒非孟離蘇不娶的叛逆惹火了幾位長老，以至於做出叛出巫族一事。

白應玖倒沒覺得巫族人不能與外族通婚，按照大長老的說法，既是聖，便是巫族的天。所說的話，便如聖旨，人人遵從。

既覺得這不算大事，老毒當年的誓言自然也不作數，隻要認可他，他便依然是巫族人。

老毒正因明白這點，才有了“命”的慨。

“師父，大長老也說當年的事雙方都有錯，他願意同你道歉。”

白應玖生怕老毒還鑽牛角尖，趕把大長老的意思傳達。前世，便知道老毒一直有個心結。除了孟離蘇之外，巫族便是他的忌。

這輩子既然有重歸於好的可能，希老毒能夠得償所願，早日解開心結。

“不。”老毒搖搖頭，麵苦。

“大長老說得對，外族人心難定，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將我們舍棄。”

老毒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晦瞥了白應玖一眼。

他在訴說自己的遭遇，何嚐又不是在提醒白應玖。

作為聖，嫁的可也是外族人。

“師父，韓霄不同。”白應玖第一個為韓霄辯駁，與韓霄有著數世緣分，好不容易有了今生的重逢，不願，也不敢再有什麽變故。

“哼，沒什麽不同。”老毒嘟囔了一句，他想說韓霄如今看著還行，完全是因為他沒有失去記憶的緣故。

可轉念一想，有多人會失去記憶呢？

孟離蘇……

他與孟離蘇之間的恩怨，著實不該牽扯到他人上。

就憑韓霄剛才立下的誓言，他願意多給他一個機會。

“師父我死不了，看過了，就回去吧。”老毒不想再看別人恩場麵，甩甩手就要趕人。

他不曾問及巫族種種，也不曾試探聖什麽，他還是和以前一樣，隻是比以前戾氣要重一些，卻越發符合白應玖前世的印象。

“師父，您想回巫族嗎？”白應玖忽然發問。

雖然離開了巫族，卻也明白自己與巫族再也割舍不斷，白應玖開始有意識的為巫族招攬人才。

作為曾是巫族人的老毒，當仁不讓了最好的人選。

“不回。”老毒說得幹脆。

那鬼地方他好不容易離開，這輩子再也不想回去。

白應玖的話僵在當下，想要勸說，礙於老毒此刻的心也不好多說。

“幹嗎那副樣子？我好得很，沒人打擾，這裏不知道多清淨。”

老毒見不到別人那種傷神，尤其是這份傷還是因他而起。

沒了孟離蘇的存在，他孤家寡人一人，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以前孟離蘇讓他天天洗澡，不許他穿著外上榻。從今以後，他要樣樣違背，他要活出自我！

老毒說得輕巧，那不再存有彩的目任誰都能看得明白。

這樣的他與前世如出一轍，可若白應玖未曾看到他在南都城的肆意模樣，便是應了他也無妨。但因為見過，才更難釋懷。

“師父，和我回長安吧。”

老毒從來不是個喜靜的子，否則他就不會養這些花花草草，外麵還養著各種小。

他喜歡與孟離蘇雙宿雙sh飛，如今隻剩他一個人，孤獨如影隨形。

“不去不去。”老毒擺擺手，容不得商議。

“你要有空就來我這坐坐，這裏的環境不錯，我打算長期在此定居。”

這片山林中有許多老毒以前未曾發現的藥草和，他準備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研究一二。

白應玖見他實在不想離開，眼中漸漸迸發生機，隻能打消帶他離開的念頭。

這輩子，再差又能比前世差到哪去？

長安與這裏隔得很近，可以時常來看，再不是前世不得不躲藏在這裏的那副鬼樣子。

白應玖不自覺了自己的臉，這輩子，這張臉到現在還好好的。沒了白迎秋，沒了沐長清，剩下的便都是好的。

從山上回城之後，安樂急著找借口離開，白應玖知道來找自己必有要事，又見邊有韓霄和花映雪的存在，有些事到底不好說出口。

指了指街邊的酒樓，借口小憩喚安樂同行。

安樂終於找到與白應玖獨的機會，高高興興隨而去。卻在前腳將要邁酒樓時，不小心撞到了白應玖的後背。

“那是誰？”白應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