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應玖將梳妝匣放到一旁,也從懷中取出了臨別之禮。
“西涼與大周風俗不同,那裏有的,大周沒有。大周有的,那裏沒有,但有一點,卻是相通的。”
白應玖將準備好的銀票給安樂,此去萬餘裏,有錢財傍以後出了什麽事才有保障。
安樂握住銀票,原本歡快的眼眸中閃過一落寞,卻又很快藏起來。看了眼門外的韓霄,略帶幾分嘲弄問:
“門外是誰,怎麽不進來?”
有白應玖所在的地方,韓霄必定相隨,安樂這話問的並無道理,架不住韓霄真的在門外。
他走了進來,衝安樂拱手行禮,算起來,安樂也是他的妹妹,甚至比韓默更該親近。
了年時的相時,有些事就顯得刻意。韓霄從不以皇子份自居,自然與安樂的分也就隻是一般。
“此去萬餘裏,公主保重。”韓霄還是那副冷冰冰模樣,除了在白應玖麵前,他與先前並無二般。
“便隻有保重?”安樂上前一步,故意拉近彼此的距離。在年的很長一段時間,韓霄都是求而不得的人。雖然這份執念,隨著白應玖的出現而消失殆盡,如今安樂對韓霄剩下的便隻有戲弄。
連白應玖都知道給送上銀票做保障,韓霄份實際上的哥哥,總不能什麽都不送吧?
韓霄一向淡漠,哪怕安樂說出這句話來,也沒想過能從韓霄這裏收到什麽禮。
可就在話音落地時,韓霄卻地來了一把造型的匕首。
“此為西域鐵刃,鋒利無比,削鐵如泥。送你。”
造型別致的鐵刃上鑲嵌著靚麗珠寶,擺在嫁妝之中就像一件工藝品。當打開刀套,冒著寒的刀刃讓人心涼,還未出手,已心驚膽。
安樂接過匕首,再看向韓霄笑彎了眼。
“謝謝,二哥。”這句“二哥”,喊得心甘願,不止因為曾經的眷,更因為韓霄配得上的喜歡。
送嫁的隊伍浩浩從宮門出發,皇上已經蘇醒,卻仍沒有來送行。這個他曾經最為喜歡的兒,一經變故,便了不歡迎的人。
宮中人有樣學樣,曾經的趨炎附勢,而今更恨不得從不認識安樂公主。一個不得寵的和親公主,往再多又能得到什麽?
太子衝韓霄和白應玖點了下頭,上高馬,遠去西涼。
儲君出行,一向縟節繁多。再加上是為公主和親,隊伍浩浩遠去,走了一刻鍾最後的隊伍才將將出發。
白應玖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安樂的命運一如前世,沒有西涼的大王,也有了西涼的南王,和親,到底是的宿命。
街頭轉角,白應玖一打眼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楚雲裳,著腦袋藏在那裏,看樣子是特意前來送行的。可直到安樂離開,都沒有出現。
“你來做什麽?”
白應玖突然出現,將楚雲裳嚇了一大跳。
後空無一人,與平日楚大小姐出門的排場截然不符。
楚雲裳也沒了昔日盛氣淩人的架勢,在白應玖的忽然出現之下,竟還有些膽怯之。
這可真神奇了。
白應玖上前一步,向近,本事想看看眼前的人是不是楚雲裳,還是認錯了人。怎料,楚雲裳嚇得急忙行禮,姿態禮儀都格外規整,半點看不出昔日模樣。
“臣楚雲裳給長寧郡主請安。”
舉手投足間帶著貴風範,輕微抬起的眉眼更著一溫和。這樣的,還是楚雲裳嗎?
白應玖腦海中的楚雲裳還是那個在街頭欺負小乞丐的,怎料五年過去,會變這樣。
思及前世,白應玖倒有些了然。
“你是來送行的嗎?公主已經走了。”
不知道上輩子的楚雲裳經曆了什麽才變得和,但如今的楚雲裳與上輩子的不謀而合,也讓白應玖對多了份親近。
“是,但不見也好。”楚雲裳沒有掩蓋與安樂的關係,兩個人說起來也算湊了巧,隨著白應玖的失蹤,們倆倒了朋友。
楚雲裳如何不知道作為和親公主的命運為何,無論是否來送別,安樂的命運都已注定。見得多了,反倒徒增傷罷了。
白應玖看向韓霄,總覺五年未見,楚雲裳長大了,也變得落寞了。曾經圍繞著的那些小姐妹都沒了蹤跡,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白應玖正在好奇,冷不丁察覺到楚雲裳的靠近,定眼一瞧,手中拿了一個發簪遞給。
“勞煩郡主將此送還給白祿。”
“嗯,嗯?白祿!”
白應玖一時沒回過神來,接下發簪才大為吃驚。
聽到了什麽?
發簪乃定之,多為男方送給方的聘禮,與韓霄如此,韓默與蘇演亦是如此。
而今,聽楚雲裳的意思,這發簪是白祿送給的。他們……
“這我不能還,又不是送給我的,你自己和他講。”
反應過來的白應玖趕忙將發簪塞還到楚雲裳手中,趕站準自己的立場。
到現在還腦袋發懵,簡直不敢想象白祿居然讓楚雲裳芳心暗許。曾經多麽不可一世的楚家大小姐啊,竟也栽倒在昔年的小乞丐手中。
還不知道白祿的意思,這種毀人姻緣的事,不能做。
楚雲裳看著手中的發簪,眼淚含在眼底。
“父親為我定下了一門親事,對方是大理寺卿的嫡子,前途無量,門當戶對。”
一字一頓,將家中為做下的打算說出,眼中的傷騙不了人,便是如何的前途無量,如何的門當戶對,也不喜歡對方。
白應玖聽得忐忑,怎麽越聽越覺得楚雲裳和白祿早有私定終之意?
大抵是看出了白應玖的為難,楚雲裳甚為善解人意。收起傷,麵帶微笑,一如所展現出來的貴之氣,極為從容。
“不為難郡主了,此事我會親自與他言說。告辭。”
說罷,不做任何停留,灑至極。
“欸……”白應玖本能想要攔住,好在理智回籠。就算攔下了楚雲裳,又能做什麽?
回過瞧見韓霄的目,不由詢問:
“白祿和楚雲裳……”
“嗯。”韓霄點點頭,儼然一副了然模樣。
“你知道?”白應玖驚奇了,這麽說這件事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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