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視線并不陌生。

就是從他的眼神里，顧長安看出來，他來顧家，就是沖著來的。

什麼指點武藝，都只是個幌子罷了。

瀟王把方言派過來，擺明是打著要讓易嫁的主意。

要是方言為武狀元后，這風云騎怎麼還會輕易得讓柳未青執掌，瀟王這是想要獨占風云騎。

難怪顧遠對剛剛那樣的態度都沒有生氣，他就是希這樣。

關于顧遠跟瀟王兩邊狗咬狗，當然是樂見其。

方言上前一步，沖顧長安拱手，笑著非常得，“大小姐，這段時間在府上就請你多關照了。”

“放心，我會好好‘關照’你的。”手不打笑臉人，顧長安也同樣回以微笑。

顧遠瞧見顧長安對方言這和悅的態度，臉就有幾分冷了，他本想著顧長安過來，能夠嚇退方言，可誰想到平日里對顧家不假辭，突然對方言就截然不同。

分明剛剛還不樂意帶方言悉府上，怎麼突然態度大變？

他真是要被顧長安給氣死了！

“不是沒空嗎，趕去忙你的吧！”顧遠低聲音道，有幾分警告。

顧長安沒理會顧遠，沖方言笑道:“方公子，那我先告辭了。”

語罷，轉離去。

背影綽約，一淡雅的青，像風中搖曳不倒的勁竹，比花園里心栽培的花更有一分傲然的。

方言地看著離去的方向。

顧遠看到方言的反應，已經肺都要氣炸了，他發現了，顧長安就只會壞他的事！

方言出現在顧家，這顧家的氣氛就大不一樣了。

這預示著武舉也近了，芙蓉園那邊安分了不，不敢再過來找顧長安的不痛快，現在顧長安是輕松了不，就更有心思干別的了。

花園。

這里視野開闊，花片地在壇子里種著，因為是要供人欣賞，所以建造的時候就留出了大半的空間，非常適合人在這練武。

方言和柳未青就會在這練武。

顧遠指導了他們半個時辰，中途就有個家丁過來說了什麼，他便急著

離開了，留下來一句話，便是讓方言和柳未青對練，等他回來。

兩個人本來就算得上是競爭關系，武舉上到時候也是會對上的，這個時候對練，就像是為武舉的擂臺比賽提前做準備。

兩邊都想借著這個機會看看雙方的實力。

方言武功不弱，但是比柳未青還是差了些。

不過柳未青上有傷，也不敢盡全力。

兩人對練起來，竟然也勢均力敵。

只不過拉扯的時間久了，傷的劣勢就現出來了，柳未青一個沒防備就出了破綻，方言抓住機會一劍刺過去，瞬間打飛了柳未青的劍。

一劍橫在脖頸。

柳未青輸了。

看著方言得意執劍的樣子，柳未青頓時咬了牙關，居然會敗給這種遠不如自己的人，若不是因為他傷的話，就是幾個方言都不夠看。

還會讓方言占據上風？

“柳兄，承讓了。”方言居高臨下地看著柳未青屈辱的樣子，然后再一笑，輕描淡寫地將劍收了回來。

這一句承讓，反而是諷刺。

柳未青恨得不行，第一次失利，竟然是在這種況。

他深吸一口氣，強下心頭的不適，正要開口的時候，突然從后傳來“啪啪啪”的掌聲，一下一下非常有節奏，并且一步一步接近。

頓時扭頭看去，顧長安就在不遠走來，抬起的手一直在不停地鼓掌。

“方公子的劍使得真厲害。”顧長安笑道，“剛剛路過的時候，我都不看花了眼。”

柳未青的臉黑了。

方言卻是笑了，剛剛打敗柳未青的樣子竟然都讓顧長安看見了，這可真是無心柳柳蔭。

他立馬謙遜地道:“大小姐謬贊了，還是柳兄的劍比我使得更好。”

顧長安道:“方公子不必自謙，我瞧著反而是你的劍更加隨心所，使得游刃有余。”

毫不吝嗇對方言的夸贊。

越夸方言，站在旁邊自始至終沒有被顧長安注意到的柳未青，臉就黑得更快。

柳未青差點忍不住質問顧長安什麼意思。

就方言那劍，到底

有哪里值得稱道的？明明是他的劍更勝一籌！

“大小姐這話，我可真是愧不敢當。”方言搖搖頭，轉而看向了柳未青，“若不是今日得柳兄與我對練，我的劍也不會進展這麼快。”

他挑了挑眉，又故意攛掇道:“大小姐說了我，怎麼也不評價一下柳兄的劍。”

柳未青臉僵，著顧長安。

他不自覺在等顧長安的回答。

當然，顧長安注定是要讓他失的。

方如夢初醒般看了柳未青一眼，出歉意的表，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剛剛顧著看方公子了，并未注意到旁人。”

柳未青咬牙切齒地道:“你說什麼！”

他終于忍不住了。

顧長安這樣三番五次在他面前夸方言到底什麼意思？

“別生氣，下次我沒準會注意到的。”顧長安笑著挑了挑眉，“不過可能得等你什麼時候上的傷好完全了再說。”

“你！”竟然還敢拿這事來嘲諷他，怎麼說得出口？

顧長安毫不介意攻擊柳未青的痛，“我勸你還是在屋子里好好養傷吧。別到了武舉上，連人家一劍都招架不住。”

柳未青然變，聲音繃:“這還不是你害的！”

顧長安氣定神閑地道:“方公子還在這，你是希我把你做的那些丑事到宣揚嗎？”

震怒的柳未青瞬間失聲。

顧長安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就懶洋洋地收回了視線，對旁邊看戲的方言道:“方公子，讓你見笑了。”

方言擺手，“不妨事。”

他可一點也不覺得見笑，相反更高興了。

果然跟傳言一樣，這位顧大小姐和未婚夫不合！那可真是天賜的機會，只要顧長安越討厭柳未青，不就越證明他贏面更大嗎？

目的已經達到，就不必逗留，“那我就不打擾方公子繼續練武，告辭。”

說完，顧長安毫不猶豫地轉離開。

方言的眼神追隨著拔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小徑上，柳未青看到他那不加掩飾的眼神，面容已經鷙得不能再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