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玦總是將所有的事都考慮的周全，即便與金琉不過尋常朋友，為了讓能夠安心，他亦盡所能的照料金家這剩下的幾人了。

看著眼前破敗的小院子，還有那飽經風霜的木門，風一吹，便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來，可這樣的房子，于金家父子來說，已然是難得的安立命之所。

金家是被抄家，金家父子只怕一分錢都沒有拿出來，若是住的太好了，難免會被人覬覦，更添幾樁罪責，倒不如似現在這般，至還能夠有一住。

見沉眼盯著那破敗的木門瞧著，銀只以為瞧不上這破敗的院子，忙解釋道:“金家抄家，不宜住的太好，以免被有心之人懷疑金家私藏了錢財。”看書喇

銀的話，算是印證了顧湘兒的猜測，收回目，回看著銀，輕輕搖頭，“能夠平平安安，已然是幸事。”上饒金家即便是戴罪立功，仍舊刺配充軍，京都金家能夠免除刑罰，已經是一件幸事了。

知曉依著現代的法律，罪不及家人，可這里是古代，這里的律法，便是如此。

雖然不贊同，卻也不愿意去否定什麼。

看的徹，并未因為眼前這一座破敗的院落而難，銀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走上前扣著門環，輕輕的敲了幾聲。

那沉悶的聲音隨著他敲擊門環時發出，伴著門環上已經生銹的首，悶悶的響起來。

顧湘兒安靜的站在銀后，聽到有細微的腳步聲漸漸走近，這才與銀對視了一眼，后者又默默地退回到了的后。

大門的門栓自里頭著，來人只推開了一道小小的隙，過那隙出一只眼睛來，警惕的看著外頭，語氣更是冷漠，“是誰？有什麼事？”

那聲音格外的稚，像是一個還未長大的孩子，顧湘兒努力思索了一下，才恍然，眼前的孩子，應該就是金琉那年的弟弟吧！

好像記得，金琉總是喚他一聲龍兒的。

說來，父母對子的，便是這樣 奇怪，如金裘，給兒子兒取名龍，以之名，以自己的責任在他們上，卻從未詢問過，他們愿不愿意承擔這份他當年虧欠別人的債？

子選擇不了出，選擇不了自己的爹娘，可他們，也有自己的人生，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就因為生養之恩，便生生剝奪了子的人生，這樣的父母，真的孩子嗎？

顧湘兒沉著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轉而看著那在門口的孩子上時，已然溫和，輕聲道:“我是你姐姐之前的朋友，想來看看你們。”

聽到如此說，那孩子著門的手不自覺收，子亦跟著抖起來，他似是很激，一時上前一步，更加將門扯著大了幾分，他的一張小臉，也顯了出來。

年紀不大的孩子，努力的平復著心底涌的激，“你認得我姐姐？那現在去哪里了？你能見到嗎？”

孩子瞧著也就五六歲的模樣，即便在說話，眼底的戒備仍舊未曾消失，瞧著他那模樣，顧湘兒微微皺了皺眉，龍兒是金家的小爺，是金裘老來得子的寶貝兒子，更是金夫人以命換來的，眾人捧在手心里養大的。

這樣一個孩子，原該純凈無邪才是，可是這樣重的防備心，不讓顧湘兒心生憂慮，到底是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麼，才會讓這孩子改變的如此之大。

嘆口氣，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平靜些，以免惹的這孩子越發戒備起來，“認識，你姐姐與我，算是朋友，只是……”頓了頓，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愁緒，方才繼續道:“只是你姐姐去了很遠的地方，等龍兒長大了，便回來了！”

顧湘兒一邊說著，一邊又怕這樣的話眼前的這個孩子會不相信，忙手在懷中掏了掏，將之前金琉給的一枚玉扳指掏了出來，快走兩步遞到了門，“你瞧，這是你姐姐給我的。”

那扳指，還是金琉為了方便與金家聯絡，給的，如今扳指依舊在，人卻早已經沒了， 握著扳指，一時只覺得心中悶悶的，好似著一塊大石頭，搬不開。

那孩子見狀，手想打開木門，口中希冀道:“我姐姐……真的會回來嗎？”顧湘兒一愣，或許眼前的孩子并不大，可……大概他也知道，他姐姐怕是回不來了吧！只是心中不愿相信。

心中酸楚不已，扯了一個笑容，重重的點了點頭，“是啊！你姐姐答應過我的，只要你長大了，便回來看你，啊，現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所以只能拜托龍兒照顧好自己還有你爹爹了。”

聽緩緩說著，那孩子眼中的戒備一點點的消散，如風吹烏云，漸漸撥開，出了一縷日，明而又耀眼。

破舊的木門門栓被打開，發出沉悶的吱呀聲，眼瞧著木門要被打開了，卻聽到悶悶的腳步聲，伴隨著胡的喊聲一起越來越近，接著，便是一聲痛呼，大門上沒了靜。

只能聽到里頭傳來嘈雜的聲音，像是用木一下一下敲打著皮發出來的沉悶的聲音，還有孩稚的求饒聲，顧湘兒來不及思考，已然手一把將已經卸了門栓的大門推開，已然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當看到里頭真切的場景時，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來不及細想，沉聲讓銀上前阻止那正打著龍兒的人，那孩子被打的蜷在角落里，口中斷斷續續的發出悶哼聲，任由那木狠狠地打在上，腰上，手臂上，后背上，盡是一道一道的印子。

而那個打他的人，此時此刻正披頭散發，口中念念有詞的嚷嚷著，手中的一指的木掄圓了狠狠地打在龍兒的上，一子下去，便帶起一道淺淺的痕。

遍布斑駁在孩子瘦弱的后背上。

銀上前一把握住那再次掄起的木，一把握在手中，他武功高強，任由那瘋瘋癲癲的人使勁拽著，仍舊紋不。

那人罵罵咧咧的罵著，糟糟的頭發遮住了臉，只在風吹起時，出那雙偏執到瘋狂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