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書房,四爺腳步頓了頓。
如今的德妃到底是他生母,而今他宮若是不去德妃那坐坐,只怕更加讓人詬病。
四爺略帶著些許沉重的腳步去了德妃。
“兒子給額娘請安,額娘吉祥。”
“快些起來吧!”德妃略有些擔憂的神看了他一會兒才開口說著:“弘盼的事,你也別太過傷心了。
額娘知道你喜歡弘盼那個孩子,只可惜是個沒有大福氣的。”
德妃對二阿哥弘盼也是頗多寵,現下驟然夭折,心里若說沒有丁點的傷心難,自是不可能的。
只是,到底都是皇家人,對于親一事卻也要比旁人要看淡許多。
“是,兒子曉得。
額娘也要多加保重自己的子才是。”
四爺不咸不淡的應了一句。
倆人便又有些尷尬,好一會兒德妃才重新開口說著:“不過好在李側福晉也還算爭氣,又誕育下一個三阿哥,你府里的侍妾格格也已經懷有孕,在生產后,想來府里也會熱鬧上許多。”
“是。”
“年氏家室雖好,可府也不過是個侍妾格格罷了,你平日里也多去軒兒那坐坐,莫要讓人說出閑話來。”
每次過來,德妃都要嘮叨上幾句,多去烏拉那拉氏那的話,憑白惹得四爺心里厭煩,面上出些許不耐煩。
“不知額娘是聽到了什麼樣的閑話?”
“還不是你一直寵著年氏那個格格的話。
說起來,你是寵著最多的,怎麼就肚子偏偏沒個靜,依我看你也該去別的格格屋子里坐坐。
任憑是個天仙,若是個不能生的也無用。”
四爺臉已經黑的如同鍋底一般,偏偏德妃不自知還在嘚啵得的不停說著。
雖說皇家最是看重子嗣,可前提不也還是在于四爺喜歡誰,愿意寵著誰嗎?
況且,年清婉又不是正妻,不過是個貌的寵妾罷了。
府里還有三阿哥和大格格,也不至于日后后繼無人。
德妃這番話屬實是有些太過討人嫌了。
“兒子心里有計較,府上還有事便先行告退。”
“你瞧瞧他每次過來說上兩句就不樂意,本宮瞧著他倒是和那個佟貴妃了親母子了。”四爺前腳剛走出去,后頭德妃就忍不住抱怨起來。
“四爺是娘娘親生的,和那位不過是做做表面功夫罷了,這心始終是向著娘娘的。”宮好一頓安,才把德妃重新哄得笑得出來。
心里卻只說每次四爺過來您老都不分時間場合的說著那些話,任誰愿意聽。
四爺回了府還不等進屋,便見著福晉派了人過來請。
眉心皺的微深,到底沒說什麼腳步一拐,去了福晉住的威邈閣。
福晉見著人,臉上一喜仍沒察覺出毫異樣。
四爺越過人大步走進屋,福晉跟在后頭在瞧著四爺坐穩后,才開口說著:“昨個兒,妾見著鈕鈷祿妹妹胃口有些不佳,許是懷著孩子辛苦。
不若四爺得空了過去瞧瞧,想來妹妹見著四爺定會高興,一高興興許胃口就好了。”
福晉也不是真的想把四爺推到鈕祜祿氏那邊去,如此說著也只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大度罷了。
“若府里人胃口都不濟,莫不是要爺挨個過去一一瞧了不?”四爺沉著臉,訓斥了一番。
“妾并非這個意思。”
“皇阿瑪吩咐下事,明個兒爺便要和大哥離開京城。”
“爺,比去要多久?”
“則半個月,多則兩三個月。”實在是這次的事著實棘手。
“妾這就吩咐人去準備東西。”福晉連忙應著,也不敢在說旁的。
“后院里的事要勞你多費心持了。
特別是年氏那頭,子弱,不必旁人。”
“是,起曉得。”福晉垂頭,聽著四爺單單只提年氏,心里又有些不舒坦,不過這次好歹是沒直接在面上顯出來。
出了福晉的威邈閣,又去了李氏那,李氏畢竟誕育了二阿哥和大格格,現下又添了一位三阿哥,總是要過去囑托一番,瞬間看看兩位孩子。
只是倒也沒久坐,不過片刻的工夫又拐進了年清婉房里。
“怎麼這麼早就歇下了?是不是子那不舒服?”
四爺進屋見著年清婉早已換了寢躺下,心下也沒有毫怒氣,反而第一時間考慮的是不是子的問題。
“每日溫補的藥吃著,哪還能在有什麼不舒坦的地方。
只是這兩日奴才也不知自己怎麼了,只覺著困得,早早地便想要睡下。”四爺過來,年清婉也不好在繼續躺著,只能坐起。
四爺怕冷著,又親自給披了外,把攬在懷里,什麼也不做就這麼靜靜的坐著,便覺著連心都好了許多。
“如今才剛春,難免會讓人覺著春困秋乏的。”
又坐了一會兒,見著年清婉實在是困得厲害,直接起安著睡下這才離開。
回了前院,心下仍覺著有些不放心,又二把手趙祿過來仔細叮囑著:“明個兒你去稟了年氏,子骨不好,現下外頭又冷,若是無事就別出來了,只在自己屋子里呆著就是。”
雖說是借著年清婉子骨不好來說事,可在場人誰不知道,四爺這是在擔心著,平日他在府里,倒也不敢有人明目張膽的殘害年氏,現下他要離開京城,還不知道此去多久的功夫,若是在不叮囑著一些,難免不會被人欺負了。
趙祿上連連稱是,目卻不由得朝著蘇培盛撇過去,心里更加對他敬佩。
不愧是四爺跟前第一紅人,對四爺心思的揣程度,哪是他們這些人能夠比的。
這次離開京城,四爺除了親自去瞧過福晉和李氏,連著以前一直寵著的高氏都不曾過去,反而去了年氏,他們這些個奴才哪里還有不明白的,這怕是要變天了。
出了屋子,趙祿便著臉湊到蘇培盛跟前,連連稱贊的說著:“公公不愧是四爺跟前第一紅人,這樣厲害的眼界,怕是咱們奴才一輩子都練不出來。
日后還盼著公公能多提著提著我們。”趙祿說著又順手往蘇培盛襟里塞了一疊銀錢進去,約著厚度沒有一千兩也得有大幾百。
只要是人就沒有不喜歡銀子的主,就算是蘇培盛也不例外。見著趙祿如此上道,立馬眉開眼笑,又不吝嗇的指點了兩句:“錦繡閣那位年格格,你可是得顧好了。”
“是是是,奴才一定顧好了。”
以往,趙祿心里并沒有多服氣蘇培盛,只覺著他不過是命好,自便跟在了四爺邊伺候著,這才有了現下的地位。
不過,經過這次的事后,想法明顯有些變化。
一早,福晉邊后邊站著李氏和高氏,剩下的其余侍妾都依次往后排著,年清婉站在最末的位置。
四爺又沖著福晉叮囑了兩句,看了幾眼大格格,重新抬起頭時目不覺得便朝著后面年清婉的影尋了過去,見著站在最末的位置上,只抿了抿并沒有說什麼。
正好這個時候,大貝勒也到了,四爺不好在耽擱時辰,連忙接過韁繩,翻上馬。
四爺離開后,福晉收回視線,沖著眾人說道:“天寒地凍的,姐妹們都回去歇息著吧!”
“外頭都開了春,怎麼還是要凍死個人呢!”
回了屋,秋憐連忙去火盆子烤了烤手,這才替年清婉解了披風,伺候著喝茶。
“格格回來的正好,奴才才把早膳取回來,里頭有格格念了好久的清蒸魚,格格快嘗嘗。”
秋夏才把菜端出來,年清婉聞著味便忍不住心口泛出一陣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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