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前邊一個店鋪,見進去的人是林二叔,林盈袖有些疑,想下車看看,便和裴垣說坐累了。
裴垣放下書,讓馬車在邊上停下,“你帶上帷帽,跟在我邊。”
林盈袖答應,準備好帷帽,馬車在鋪子旁邊停下,先裴垣下車,然後兩個媳婦過來扶下馬車。
周圍小廝將二人圍起來不讓外人靠近,進鋪子裏,見裏頭賣的是婦人用的釵環金銀首飾並胭脂水頭油等,滿目琳瑯,掌櫃的也是個婦人,因此在鋪子裏買東西也不用躲躲藏藏。
“方才進來的男子是誰?”
掌櫃的過來,見男的一表人才,人中龍,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卻偏偏有種讓人打心底敬畏的氣質。這人必定非富即貴——
“那是我們主人家的,這位公子和要買些什麽?”
林盈袖覺著自己猜對了,讓管事的林二叔出來,“我們是主家親戚,你隻管請人來便是。”
這鋪子是什麽時候租來,怎麽不知道?
管事的進去半日,才過來請二位到堂說話去。
林盈袖看著裴垣,“二爺,您要進去坐坐嗎?”的角微微翹起,語氣認真中帶著一意。
男人不由得心,拉著的手,讓小廝們在外頭等著。二人一同到樓上去見林二叔。
進門之後,隻聽見林二叔唉喲一聲,從門後出來給裴垣打千兒見禮,笑容滿麵地道:“我聽著掌櫃的說是有人找,不想是二爺和大侄兒,竟然躲著,真是該死。”
林盈袖問了二叔好,兩人在圓桌邊坐下,將臨街的窗子打開兩扇。
這時一個婦人打扮的人奉上茶,林盈袖見這婦人走路小心翼翼,便起接過茶,笑地問道:“這位想必是小嬸子,我是晚輩你不必如此。”
這婦人聽著林盈袖的稱呼,臉上出一喜悅之,說道:“姑這話見外了,外嫁的姑娘是客,理該如此。”
這婦人倒是個守禮的,相貌一般,勝在脾氣好。換了那位嬸子,就算是裴垣親自登門也不見得會如此做小伏低。
“樓下掌櫃的是我阿娘,家父過世後家中艱難,族中長輩欺我家沒子嗣,多虧你這叔叔。我們娘倆無人投靠,便把家托付給你叔叔……”
二叔聽著也眼熱,拉了外室一把讓別在姑爺跟前胡說。
“那妾下去準備飯菜,雖說是小戶人家也不至於著客。”
林盈袖怕裴垣不耐煩,便讓不用準備,坐坐便走。撿了幾個栗子剝了遞給裴垣,調整了自己的表,出一個略顯矜持的笑容來,對裴垣道:“好歹來一遭,你吃點東西才是。”
裴垣接過栗子,道:“也好,在路上了,這茶還。”
林二叔戰戰兢兢地答應,低著頭不敢直視裴垣的臉,“小的家中醜事,讓裴大人笑話了。”
裴垣擺手,客套地道:“無妨。”
“二叔,您有什麽打算?”林盈袖剛剛看到二叔抬手汗的時候手臂上有一塊淤青。
“這麽躲著也不是個事兒,那邊二嬸子又不許人進門,這麽拖著實在不個樣子。”
林二叔歎息一聲,顧不得有裴垣在,落淚道:“大侄兒,你是知道二叔我,那婆娘幾個兒子全然不把我當爹看,我搬出來前被這幾個小子打一頓,還說什麽我隻是他們的下人,經過這些事兒我也算是想明白,以後守著恒娘和孩子一家子好好過日子。願意和離,那便好聚好散,若不願意隻等孩子生下來我一紙休書了斷。”
難得二叔有這樣的覺悟,不過也好,那林二嬸本就不是良配。
“二叔既然有躲著的打算,我聽說有人過海那邊去,那邊有許多咱們這邊沒有的好東西。有道是男兒誌在四方,這前頭二嬸是柳州富戶,又與府有,找到這裏是遲早的事。倒不如幹一番大事業,無論是和離還是休書也不至於讓人說您是年老無用被人趕出家門。”
林盈袖一番話不讓兩個男人都看了過來,有些臉熱,了一下臉問裴垣,“我可是說錯話了?”
裴垣讓繼續說下去,早聽人說海外那邊的國度與我朝不同,人文土儀十分奇特。若能互通,必定能為我朝帶來更大更長遠的禮儀和文明。
林盈袖記得前世在快死的時候,一商請旨出海與外邦互通經商,皇帝大喜賜爵位,通過那位商打通貿易,開創了我朝前所未有的盛況。
“聽說海外之國飲食與我們不同,他們用棉麻布,而咱們有綢,我們有茶葉,瓷,他們有煙土,盛產黃金珍珠。其實不單單為做生意,出去見識見識也是好的。”
林盈袖也不敢說太多,畢竟有些東西都沒有見識過。
“聽著是有點意思,隻是要租船,還要帶許多貨過去,隻怕——”林二叔是生意人,自然懂得林盈袖的意思,隻是他現在百十兩銀子都拿不出來,怎麽敢應承這樣的大買賣。
“銀子的事你不用心。”裴垣著拇指的玉扳指轉了幾轉,“隻說敢還是不敢?”
林二叔一聽,立刻給裴垣跪下,信誓旦旦地道:“不但敢,且保證能賺到銀子,裴大人可也想做這門生意?”
“先找到有航海的夥計,還有通海外語音的文書先生,通關文書不用你心,找好了直接到裴府找你侄便是。”
林盈袖激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兒,有裴垣相助,必定能事半功倍。
回到馬車上,林盈袖正準備給裴垣道謝,裴垣卻快一步攔住,“你也不必特意謝我,銀子算我借給你們家,而且此事利國利民,本領朝廷俸祿,理應為百姓和朝廷謀取利益。”
林盈袖還是摟著裴垣的胳膊,不管有多借口,總之是幫了的大忙。
“二爺,你要不要再買兩串糖葫蘆?”
男人了下的鼻子,大約半個時辰,到廟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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