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笑作一團,趙姨娘又問那哥兒,“等你大了,你小舅母就老的和你姨外祖母一樣,你可還要?”
溫家小哥兒聽到這句,頓時變了臉,眼圈紅紅的。
“別怕,小舅母哄你呢!”
剛見麵的時候七老太太怪氣地嘲諷溫氏是替別人養孩子,從頭到腳沒一個笑臉,拉長著臉連小哥兒都被嚇哭兩回。
“聽說你家大姑娘要定親來著?什麽時候。”
溫氏現在說話都是為了自己夫家前程,自己和裴家沾親帶故,且還是裴垣做個保山,便多找些機會走走,於自己,或者夫家仕途上都有助益。
林盈袖知道這事兒,隻一個姨娘也不好多說,便笑笑,誰知道趙姨娘卻說道:“就這幾日,定的可是王府嫡子,咱們家也出了一位王妃了。”
“這可是大喜事,到時候姨可別忘了給我發一份帖子,好歹我也算大姑娘的表姑。”
趙姨娘滿口應承,像是自己兒的親事一般。
用中飯後便在偏廳看戲,外頭請的小戲班子,也不用鑼鼓,隻有管蕭一類,不至於吵著病人。
七老太太一家子最喜歡湊熱鬧的,今兒偏一個沒來,擺明了是給溫氏沒臉,不過溫氏可沒把那家子當回事兒,躲著都來不及,哪裏還會趕著結。
送走客人,王姨娘帶著丫鬟仆婦收拾桌椅,趙姨娘將庫房短缺的東西列出個名單來,準備晚上呈給周氏。
林盈袖早早地回了屋子,關上房門在屋子裏看書,最近裴垣給買了好些書,都是時下一些書生撰寫的奇聞異事。
有好些故事雖荒唐,無趣,不過是為打發時間罷了。
正看得迷,突然聽見一聲尖,像是從上房傳出來的,林盈袖翻起來個婆子過去打聽打聽況。
人才出去沒多久就聽見周氏淒厲的喊聲:“我的兒啊!”
林盈袖聽著不好,趕穿上裳往上房裏去,上房正一團,聽下人說裴建章是突然發了高熱,昏迷不醒。周氏過去看抹了一把上,氣急攻心昏死過去。
林盈袖讓人趕請大夫過來,先到裴建章屋裏,幾個娘正圍著孩子哭,又是心痛,又是急,也顧不得許多罵了起來,“小爺好好的,你們哭什麽?全都給我滾出去。”
到裴建章邊,了一把上,果然燒的厲害,不蹙眉,命人打一盆冷水來。
“好好的怎麽會這樣?”
娘抹了一把眼淚,答道:“用晚飯的時候還好好的,還說想喝小您煮的湯,誰曾想不到一個時辰便嘔吐不止……”
“那大姑娘呢?”
“兩孩子一塊兒用飯,大姑娘好好的,不知為何就小爺嘔吐不止,還暈倒。”
這就奇怪了,這些日子周氏說冷,便不讓孩子跟林盈袖學,都在自己屋裏玩兒。兩孩子為何就單單小爺發熱不止?
林盈袖心裏疑著,手裏也沒停下來,用冰水裏泡過的巾給孩子冰額頭。前世孩子發高熱,這是人家說的土法子,許多孩子因高熱燒不退燒了傻子的不計其數。
“,這能嘛?”
林盈袖沒理會娘,巾換了幾次,也不見裴建章醒來。
大夫先給周氏看過,這才過來,林盈袖也顧不得回避,讓大夫進來給孩子先看看。
大夫低著頭把了好半天也不知道緣由,隻開了些退燒藥讓給孩子服下。
藥還沒熬來,下人通傳,七老太太和宋氏來了,林盈袖起相迎,這二位正眼也不看一眼,先看了孩子然後到上房看周氏去。
周氏久病也就這樣,隻剛才見裴建章突然昏迷不醒,心裏急了便昏死過去。
“侄兒媳婦,咱家小哥兒平日裏都好,這回病的有些蹊蹺。”
七老太太的話讓林盈袖也了心思,也是這樣想來,照顧裴建章兄妹兩個已經好幾個月,這兩個孩子一向健壯。
周氏也聽了進去,見七老太太朝使眼,便林盈袖出去。
林盈袖心裏惦記著裴建章,也沒工夫在這裏聽閑話,便往孩子的屋裏去,走在路上林盈袖問采蘋,“咱們家不是養著兩個醫麽?”
“是,專門伺候兩位小主子。”
林盈袖點點頭,悄悄讓去請教醫,不必聲張。
守在裴建章邊一夜,高熱是退了下來不過人還是昏迷不醒,林盈袖看著也是心疼,昨兒裴垣過來時看過,令人再請兩個大夫過來看看。
兩個大夫也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底下丫鬟們也在議論紛紛,說是衝撞了什麽,又或者是誰克著了。
到晌午的時候,一個道士被請進裴府,拿個羅盤四轉悠一陣後便去了上房裴建章的屋裏,上符咒不過半個時而已,裴建章醒來嚷著。
周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可接下來道士的話讓有些為難了。道士說是至親之人親事衝撞,符咒隻能保住一時,卻保不住一世。
問題是兩家已經說好,後日日子好便上門換庚帖,不但遠山王府,好些與王府和裴家好的人都知道了此事,突然親手作罷,豈不是打王府的臉麵?
可這門親若是答應,裴建章怎麽辦?他可是裴垣唯一的兒子,也是唯一的嫡子。
周氏也想不出個主意來,跟七老太太便到跟前說,“兒到底是外人,不如兒子親些,要不然就說早些時候家中長輩定下了親事,你們不知道。雖說鬧了這樣的事,名聲不好聽,好歹保住了你家哥兒。侄兒媳婦你想清楚了,富貴人家的孩子生下來不容易,養大了更不容易,你瞧你給二哥兒屋裏放的這些小妾,哪個是好纏的……”
有了這番話,周氏便有心的意思,可現在到哪兒去找個現的親家去?
“嬸子,後日便過來換帖子,咱們上哪兒找個親家去?”
七老太太也說為難,突然宋氏道:“也不一定非要做親,隻找個人先搪塞過去也好,橫豎二叔以後也要回京城裏,又或者是姐兒大些,再送到京城與尋一門親事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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