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撲通”一聲癱在地上，“婆婆您可要救救我，我都是聽你——”

啪！

七老太太狠狠地一耳甩在宋氏的臉上，頓時宋氏邊溢出鮮，啪！又是一掌。

“混賬東西，即便是建章欺負了你的孩子，你也不該下這樣的毒手，平時我是怎麽教你的！”

裴垣雙眸含著笑意，看著七老太太表演，冷冷笑了一聲：“犯下的錯可不是幾掌就能了結的，七嬸想明白了，是要請族長公斷，還是送查辦。”

七嬸楞了一下，突然又痛哭起來。

林盈袖和裴垣一臉冷靜地看著七老太太痛哭，們可沒有那麽好興致陪著七老太太演戲。

七老太太哭了一會兒見人沒理會，自己抹了眼淚，用哭聲說道：“千錯萬錯，都是咱們的錯，您就看在他爺爺和你父親是兄弟的份上，饒了吧！而且這種事鬧出來兩家都沒臉，還需大事化小才好……”裴垣讓林盈袖親自去請周氏過來，事已經鬧到這一步，還需周氏知道才好。

過來的路上林盈袖將事的始末都和周氏說明白，周氏扶著丫鬟，聽林盈袖說一句，便罵一句黑心種子。

到林盈袖屋裏，見宋氏跪著，七老太太滿臉淚痕，先給裴垣請了安。

林盈袖知道自己不便在這裏，找了個借口出去。

至於怎麽置宋氏，林盈袖不知道，天明七老太太一家子搬出了裴府。不但周氏，連好些下人都鬆了一口氣。

七老太太隻是擺架子，這宋氏最是克扣，安排過去伺候的丫鬟時常挨打挨罵。兩個孩子不用說也知道，裴垣那個表兄更是不堪，稍有點姿的丫頭都被揩過油。

周氏經過此事病又加重了不，因後日要換庚帖，還需擺酒宴客。這種事若是讓妾室安排，豈不讓人恥笑？

不了，讓人熬了上等的人參喝下去撐著。

林盈袖到上房請安時，見周氏喝了參湯，臉紅的有些不自然，便悄悄問了香汾，才知道周氏月事延長了好些日子，東西也吃不了多。

“怎麽沒請大夫看看，該開些止的藥才是，老這樣子再好的人隻怕也熬不住。”

香汾歎息一聲，“你說的這些太太如何不知道？隻家裏的大夫都看了個遍，這藥比飯吃的還多。你瞧，這早飯又不曾用。”

香草從屋裏出來，兩人便不好多說什麽了，林盈袖剛進去，下人來回話說張老娘和林氏來了。

到上房裏，見周氏躺在床榻上，丫鬟們正在收拾換下來的被褥，見烏黑的漬好大一塊，便在周氏跟前勸道：“太太上不好，不該喝參湯，隻怕衝了氣反倒不好。”

周氏了自己的臉，隻到了一把骨頭，哪裏還有昔年的盈。

“就這麽著吧！大姑娘的親事難不讓姨娘出麵？別說委屈了姑娘，連外頭看著也不像個樣子。”周氏不以為然地道。

正說著話，香草端了兩碗燕窩粥來，勸周氏：“太太多也該吃點東西，這人不吃東西就是鐵打的也不住。”

林盈袖親親自端了燕窩粥奉上，周氏不好推辭接過嚐了兩口便又放下了，指著另外一碗，“你也吃些，這是燕，是貢品，我娘家著人送來，就是侯府也沒有。”

“太太別顧著讓，您該多吃些才是，您子好了，這燕我吃著也高興。”

周氏又吃了兩口便讓下人端走，再不肯多吃。

張老娘和林氏進來請安，這張老娘雖出微末，卻有些見識。

張老娘細看了看周氏的臉，便問：“太太這些時日貴還好？我瞧著怎麽又消瘦了許多。”

周氏勉強笑了一下，道：“家裏事兒多，不免勞了些，大約是沒睡好。”

張老娘點點頭，又說起往事，“我從前生下我家孩子便得了一個怪病，這月事好幾個月不見好，家中也是請了不大夫，什麽好藥都吃過了也不見好。最後啊！竟然是一個走江湖的郎中給的一個方子，隻吃了幾天便止住了……”

旁邊的香草聽了進去，等不及主子開口，連忙拉著張老娘的手問道：“老娘可還記得那個郎中模樣，大約在什麽地方走？”

周氏噌怪香草多。

那張老娘也不在意，繼續說道：“這都是好幾十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那郎中是找不到了，不過藥方子我卻有。”

說著扭頭看著林盈袖，笑地道：“袖姐兒年輕不知道，這婦人有疾，看診的大夫都是男子，有些話也不好說。這方子我給了你嬸子一個，也給一個你罷了。”

林盈袖會意道了謝。

周氏心裏也歡喜起來，若隻給林盈袖的自然不必當著自己的麵說出來，吩咐香草給張老娘和林氏安排下，請們在家中多住幾日再走不遲。

張老娘說話風趣，又會奉承，十分討周氏喜歡。林氏一向老實，不大說話，母兩個便出來。

林氏跟著來林盈袖新的院子，院子寬敞，裏頭擺設更加致，地上用的是上好的青玉磚石，雙青龍爐鼎中用的上好的碳，室掛的是珍珠簾，連屏風扇也是雙麵繡。

母倆在榻上坐著，林氏歎道：“到底是宦人家，你看你屋裏這些東西，隨便一樣拿出去也夠窮人家過幾年日子。”

林盈袖聽著這話，眼裏浮出了笑：“不過是主子恩典，東西也不是我可以隨意置的。阿娘，咱們買的地今年收可還好？”

林氏眸一頓，想說的話被堵了回去，隻得順著林盈袖的話說道：“都還好，你看今兒跟進來的丫頭，這是你嬸子新幫我買的人。”

看樣子林氏是接了恒娘，不過也是恒娘子些，不似之前那位高高在上看不起人。

“對了，上次我被打發到莊子上靜養，嬸娘送我不東西，阿娘地裏既然收也該還一份人才是。”林盈袖說這些話時有些後悔，此事本不宜張揚，且林氏又最膽小，嚇著了反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