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站起來答應，陪著笑臉道：“太太高興，這病自然也去得快些，我合該準備著。”

這個小周姨娘趙姨娘還不放在眼裏，裴垣真要看得上早還不收房了？而且周氏從裴垣屋裏人，早惹裴垣不快，不過是礙於周國公和翁主的麵子罷了。

所以，無論周氏怎麽抬舉小周姨娘，趙姨娘都不會放在心上。

而且周氏現在找林盈袖的麻煩，樂的看戲還來不及，哪裏會摻和進去？

林盈袖對小周姨娘自然也沒放在心上，周氏一頭扣著，一頭安排小周姨娘到裴垣跟前去。明知道裴垣不願意，非要著裴垣收下，以往裴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周氏回回都這樣，不免惱了。

能在裴垣邊也是緣分，二人之前就認識的。二來，林盈袖對了裴垣的脾氣，這才肯收下。那小周姨娘比從前的周姨娘還怯弱沒主見，裴垣向來不喜歡這樣的木頭人，加上周氏著。

大大辦反倒惹了裴垣厭惡，周氏隻怕不知道為何安排的妾室都不如趙姨娘這般，無論多新人，永遠都是頭一份的道理。

這個小周姨娘可以說是棋差一招，所以周氏無論怎麽捧小周姨娘，林盈袖都不會放在心上，隻是有些同小周姨娘，算起來還是宦人家的小姐，不過是家族落魄了，若不然嫁個小小宦人家也好過如今這樣。

“妾也覺得，家中有了喜事太太的神也好了許多。”

周氏一臉喜事，連看林盈袖的眼神也和了許多，隻在眸深有林盈袖看不懂的擔憂。

小周姨娘的屋子安排在大姑娘旁邊的閣樓，當初抬舉林盈袖時候也不過是給了三四間屋子，兩個丫鬟伺候著。到後來才給了六個丫鬟並十來間屋子。那小周姨娘的全按照林盈袖如今的來，而且還添了好些，差不多都快與周氏比肩。

趙姨娘和林盈袖兩個自然是沒話說的，其餘的通房們地位低下，也就隻有羨慕的份。

第三日裏，裴垣說是和中山王爺外出些時日，家中中饋給林盈袖和趙姨娘管著。誰知道裴垣前腳剛走，周氏說林盈袖要伺候，便讓小周姨娘管家，趙姨娘協助。

小周姨娘沒有服眾的本事，不過是周氏的妹子，誰敢惹事兒。

看小周姨娘管家不錯，周氏越發地覺得自己的做法是對的。這日周氏說子好了些要出去給菩薩還願，別人一概不帶，隻讓林盈袖跟著去，還不許帶丫鬟跟著。

且，說完立刻就走，也不用收拾東西。

林盈袖心裏覺得不好，想找個人給裴垣報信都不能，本來想找個借口收買丫鬟報信去，哪裏知道兩個嬤嬤直接將押到小轎上。

走出二門，林盈袖打起簾子想個小廝，兩邊都有周氏的親信盯著。

“我勸小還是歇了心思，太太不想讓人知道，自然您也找不到人幫您報信的。”

林盈袖腦袋一陣眩暈，開始絕起來。

早就察覺周氏這些日子不對，隻是太大意了，在裴家上下人都知道是貴妾，但忽略了一點，沒有納妾文書，和趙姨娘一樣，主母可以任意發賣的。

周氏怎麽會容忍自己占著小周姨娘的位置，隻怕周氏這回是連裴垣的心思都顧不上，一心地扶持自己娘家人替代自己的位置。

隻是不知周氏會將賣到什麽地方去？

一路上林盈袖腦子裏哄哄的，什麽辦法都想不到，好不容易才和裴垣走到一起。若是真賣給別人做妾，或者是賣給別人做媳婦，寧願自盡也不願意再人磋磨。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小轎停了下來，兩個嬤嬤過來打起簾子，林盈袖從轎子裏出來，抬頭見是一宅子的後門，周圍都是周氏的人。

香草和香汾兩個攙著周氏走在前頭，回頭居高臨下地看了林盈袖一眼，語氣冷漠地道：“我知道你心中恨我，但當初不是我買你來，你在別家的日子不見得這麽好過，所以你恨不著我。”

說完令人將林盈袖押進去，

進門才知道這是一尼姑庵子，裏頭的姑子一個也不認得，但那老尼姑和周氏卻是相的，二人寒暄一陣便廳。

林盈袖被押著跪在地上，周氏和庵主分主次坐下。

“這是我們家中一個妾，我不喜歡，所以打發了出來給你做徒弟，你看可好？”

庵主著林盈袖的下左右看看，又看了看手，有些不不願地道：“夫人，不是老尼不肯幫忙，這位姨娘年輕貌，又細皮的，隻怕是個吃不得苦，您打發到我這裏怕是不妥。”

這老尼姑也不是個傻子，林盈袖不過十四五歲，正是青春貌，怕是正得寵的，正室妒忌打發了出來。這樣的事以前不是沒有，主家的找來，連這個老尼姑還擔了不是。

周氏的夫家背景老尼姑可是打聽過的，這等惹不起的人，是說什麽都不敢收。

周氏喝著茶不說話，那王喜家的塞了個紅包給那老尼姑，直了腰板朗聲說道：“我們夫人可是當朝一品夫人，是長公主外孫，我們翁主是當今天子的表妹。”

老尼姑聞言臉變了又變，換做一臉諂的笑容，親自捧了茶遞上周氏跟前，躬道：“夫人氣度不凡，老尼雖猜著了是宦人家，不曾想竟是皇室宗親，失敬失敬。”

頓了頓，接著問道：“收下這小做徒弟倒是不難，隻是貴主家——”

周氏擺了擺手，打斷老尼姑的話，“你隻管放心收下，倘或找來有我擔著。若是砸了你這庵子我陪你十個便是。”

老尼姑了荷包，分量不輕，著實讓心。

到底還是不敢輕易應承下來。

林盈袖滿頭大汗，這庵子在荒山野嶺之中，即便是喊或者是逃跑隻怕都走不遠，隻得低著頭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好想個法子救救自己。

幸好周氏是個不缺銀子的，換了別人隻怕恨不得賣到那個見不得人的地方去。一來斷了後路，二來也可以賺幾個銀子。

此時也不敢鬧，萬一惹惱了周氏，真賣到那人間地獄裏頭去，還不如在這裏出家呢！

王喜家的又奉上一套上等的裳並幾個銀錠子，那老尼姑一口答應，“我看這位小俗緣未了，隻怕守不住，既然有夫人做保，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林盈袖掙按著自己的嬤嬤，抬頭看著周氏，目冷靜，“好歹我伺候太太一場，從今日以後你我便再不得見，我有幾句話想和太太說。”

“放肆，你是個什麽東西！”王喜家的抬手就要打，周氏攔住，跟前的人都下去。

王喜家的猶豫了下，領著丫鬟和尼姑們出去，臨走時用警告的眼神盯著林盈袖，道：“太太放心，奴婢們都在門口候著，太太有話盡管吩咐便是。”

言下之意是警告林盈袖別輕舉妄。

林盈袖暗笑王喜家的這番話多餘，即便有那個想法也不敢對周氏怎麽樣，畢竟的母親兄弟還有二叔一家都在哪裏。

等人都走了，林盈袖才起在周氏對麵坐下，自端了茶水喝了起來。

“你以為弄走我，二爺就會對你妹妹另眼相待？”

從周氏有了打發的想法起，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尤其是現在，更不欠周氏一分一毫，自然也用不著恭恭敬敬的。

周氏毫不在意林盈袖對的態度，淡然一笑，“這就和你沒有關係了。”

“有時候我都在懷疑你這個人是不是沒有心，裴垣從求娶你開始便想著要和你一心一意過。可你呢？你要名聲，還要在他邊安為你說好話的人，你的心裏可曾將他當你的夫君和良人？”

周氏用一種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著林盈袖，突然笑了起來，端起茶盞卻又放了下來，道：“我很想將這茶潑在你臉上，不過畢竟你隻是個小門小戶人家的兒，不懂得我也沒必要與你一般見識。”

自豪地抬起下，“我是堂堂國公府嫡，一言一行代表的是國公府和皇室的麵。若和你這樣小門小戶的兒一樣腦子裏隻有，大概早就活不到今日。林盈袖，你以為我不想和二爺白頭偕老嗎？你以為我願意為夫君納妾？我告訴你，沒有哪個人願意看著心的男人和別的人有半點曖昧。”

林盈袖咬著，有些看不懂周氏了。

“都說帝王家無，其實大戶人家裏都是無的。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左擁右抱，裴二爺和我說的那些話，隻怕不知和多人說過。在男人眼裏，你這樣的人不過是玩意兒，我這樣出高貴的也不過是裝點門麵罷了。我若是真相信男人的話，能有我今日？裴家早沒我容之地，你有今日也隻怪你自己。”

林盈袖勾起角看著周氏，不知為何覺得周氏有些可憐，又有些可悲。固然是出高貴，食無憂，卻連自己的枕邊人都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