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不免不忿，二人雖明麵上沒什麽，到底還是撕破了臉。

這日上房請安，七老太太說是收到京裏長房來信，打算給裴垣續弦，正在選人，讓七老太太約束著家中姬妾們，不可生事。

趙姨娘的臉瞬間就變了。

當初裴垣對周氏相當看重，這人才過世，按照趙姨娘想的，怎麽也要個一二年才會續弦。還指著先站穩了腳跟，到那時即便新主母迎娶過門和二姑娘也不用過的太清苦。

七老太太不屑地輕哼一聲，端起茶盞，又放了下來，“我知道你們嫌棄我這個老婆子多事，我也不願多管別人家的閑事，不過是看在侄兒和去了的侄兒媳婦份上。你們服也好不服也好，橫豎就這兩三個月的時間，大家都些事兒罷了。”

說完看著林盈袖，那眼神看的林盈袖心裏一陣惡寒。

“林小，我知道在家裏你是獨特的，不過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往後見著主子，也該收斂些才是，別讓新主母笑話。”

林盈袖才要解釋，那小周姨娘陪著笑臉兒，搶先答道：“老太太不知道，林姐姐也是家的小姐，叔叔是.......”

“妾就是妾！”七老太太冷聲打斷小周姨娘的話，用眼角的餘打量著林盈袖等幾個，那眼神就像是看自己家的奴婢一般，“想要麵就不該給人做妾，正經地做正頭夫妻去。”

林盈袖聽到這句，便不說話了。心裏盤算著是不是哪兒得罪了這位老太太，否者也不必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樣將人踩進泥裏。

七老太太畢竟是客，還是裴垣的長輩，若是公然頂撞，傳到京裏侯府，無論是還是裴垣都是罪過不小。

小周姨娘故作害怕地低下了頭，那趙姨娘佯裝喝茶沒聽見，香菱暗笑。

眾人像是約好了一般，故意看七老太太排揎。不過也是，這樣的事就是自己也不會輕易出頭，這個虧林盈袖也隻能吃下。

按照規矩，家中上下人等茹素三個月，家中不過節宴席。

七老太太喜熱鬧，午飯都是一吃，按照家中規矩，七老太太上首，小爺和大姑娘二姑娘陪坐，眾妾室一桌。但林盈袖是裴垣二房，也該在主桌上才對，可七老太太故意不給林盈袖座位。

那小周姨娘故作詫異地問道：“林姐姐怎麽和我們一桌？您不是該在上邊陪坐麽？”

啪！

七老太太板著一張老臉，皺紋都在一，喝道：“方才我的話你沒聽見？裴家的規矩還要我來教你們不？”

小周姨娘被嗬斥的眼圈都紅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委屈的坐下。

林盈袖一臉坦然，心裏早已明了，不聲地吃飯，飯後大家在廳上坐著，七老太太沒發話，誰敢輕易離開？

丫鬟上茶，七老太太喝了兩口，才說：“這茶水太淡了些，該換上等的普洱才是。”

今兒七老太太擺這麽大的譜，分明是想翻做主人。

趙姨娘看林盈袖不說話，心裏暗罵了一句“廢”，笑道：“七老太太大約不知道，長房祖上早有規矩，家中主子過世，一年不用茶，因您在才用這茶，我們幾個的都是白水。”

七老太太臉瞬間沉了下去，半晌也沒說話，茶也不喝，突然幹笑了兩聲，“我那嫂子自從侄兒媳婦病重，便留心了各家的姑娘，京中文家的嫡次，還有杭家的姑娘，都是出高貴的大家閨秀......”

林盈袖和香菱倒沒什麽，那小周姨娘先變了臉，低頭扭著手帕。趙姨娘角搐了兩下，這二位小姐閨閣中出了名的悍。

毆打庶妹，欺辱姨娘，家中奴仆任意打罵。

那杭家姑娘之前定過親，誰知道那家的小爺因為邊有了通房丫頭，且還有了孕，主母過門之前家中妾侍懷孕的確不該。不過也不是容不下，容不下的也就通知男方悄悄理掉，偏這位當著那家小爺的麵將有孕的妾活活打死。

那家小爺當場嚇出了病，那家寧願壞了名聲也要退親，可見對這位杭家小姐有多畏懼。

這些事兒還是三四年前的，這兩位小姐到如今還沒嫁出去，可見這二位在京城可謂是悍名遠播。

不過，很快趙姨娘的臉又恢複了過來，自笑了一聲，湊到林盈袖耳邊悄悄地道：“別看七老太太在咱們跟前說的好像能做主似得，隻怕到了京城見侯府裏大太太和老太太大氣都不敢哼一聲。”

林盈袖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就算沒見過，大概也能猜著。在周氏跟前，這老太太那副討好臉還曆曆在目，更別說在侯府裏老太太跟前了。

老太太和世子夫人是正一品誥命，裴垣是自己有本事，不然也隻是個白或者是五品左右的誥命。即便娘家強勢，到底沒有侯爵在。

所以七老太太有些看輕了周氏，故而不如在老太太跟前一般。

小周姨娘聞言看了過來，抿了抿，沒說什麽，一副怕事的樣子。

的一舉一林盈袖看在眼裏，暗自在心裏笑了一下，扭頭對趙姨娘道：“我莊子上送來一百個鴿子蛋，我瞧著給二姑娘吃正好，一會兒我給妹妹送去。”

趙姨娘聞言，笑的眼沒兒，甜甜地道：“那就多謝姐姐了，二姑娘如今正是長的時候，我雖有幾個鋪子，隻外頭買的也不放心。”

“小事而已，妹妹不必客氣，對了上次妹妹的胭脂不錯，給我點兒。”

七老太太正和管家說話，突然回頭見二人在竊竊私語，罵了一句：“沒規矩的東西！”便繼續和管家商議事兒，說完才道：“這兩個，革三個月的月錢，主子跟前也敢這麽放肆！”

周四家的和王喜家的相互看了一眼，沒答話，看著林盈袖。

七老太太眼睛不瞎，自然看到這兩個麵的大管事在看林盈袖的臉，氣不打一來，正要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