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趙姨娘約了小周姨娘還有香菱過來看，林盈袖化了妝，弄出一副病容出來，話也不說，無打采的樣子。

這幾個人坐了一會兒，便走了，林盈袖見趙姨娘沒什麽要說，也不好問。

趙姨娘在家裏算是人脈最廣的，那人弄出這麽大的靜，不信一點兒都不知道，顯然是在這裏揣著明白裝糊塗。

趙姨娘不打算說，林盈袖也不好打聽。

采蘋用了晚飯早早地把鋪蓋抱了來，又人抬來一架羅漢榻擺在窗前，鋪上被褥。

倒了一壺好茶並一盤瓜子，並兩盤果子在屋裏。

林盈袖連日裝病，躺著也難，索和采蘋一起嗑瓜子等著那人落網。

這裏倒沒什麽事兒，那香菱屋裏突然嚷起來。

采蘋個人過去瞧瞧，半晌那丫頭回來說是香菱姑娘看見一個黑影飄來飄去，給嚇著了。

這倒奇了，這裏等著鬼反而不見，那邊倒是了頭。

“不是說太太是找我報仇來著，那香菱可是太太的陪嫁丫鬟，還是太太一手提拔起來的人，怎麽會找上呢？”

采蘋聞言不笑出了聲，噌道：“人家就怕這樣的流言，鬼跑香菱那邊去，那些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麽？你反倒在這裏疑，真不知道您是沒心沒腦的，還是不怕事兒的。”

林盈袖笑了兩聲，昨兒晚上抓那個鬼沒抓著，今兒就跑到香菱哪兒去，不免有些掩耳盜鈴的意思。

本來，這事兒如果那人消停了，流言繼續這麽傳著，林盈袖反倒拿沒轍，偏偏這人不死心，如今倒是弄巧拙了。

“行了，今兒晚上咱們好好睡覺，明兒咱們也瞧瞧香菱去！”

這幾日香菱日日過來看笑話，如今也該到過去看笑話了。

也就今兒晚上，林盈袖這邊上下人都睡了個安穩覺。林盈袖用了飯一大早丫鬟拿了兩本《驅魔心經》《金剛金》還有兩疊厚厚的符紙，兩把安神香上屋裏的丫鬟浩浩地往香菱房裏去。

還沒進院門就聽見香菱又喊又哭，像是了多大的驚嚇似得。

林盈袖忍著笑故意歎息一聲，丫鬟婆子們將屋子的窗戶全關上，好符紙，這才進去。

就見香菱容憔悴，蜷在床榻的一角，神也恍惚著。

“香菱妹妹，昨兒晚上你瞧見什麽了？”

一連問了三回，香菱才緩緩地回過神來，看見林盈袖，“哇”地一聲大哭起來，跪爬著到林盈袖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是太太，太太回來了，怪我沒照看好大姑娘和小爺，要打我呢！”

林盈袖也嚇了一大跳，“哎呀！”誇張地了一聲，人趕把經書拿來。

“快，這可如何是好？前幾日把我嚇了個半死，如今又是妹妹。不治著怕是不行了，到時候大家都嚇出病，家裏豈不是要了套。”

香菱又怪一聲，指著屏風後頭，“太太，太太在那裏看著我，滿臉是。啊！不要，太太不是我害的你......”

林盈袖收起臉上的惶恐，冷眼看著香菱表演。

從前隻知道是個勢力不過的丫頭，不曾想這戲演的也是如此出，倒是個人。

“太太有沒有告訴你，是誰害的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太太你饒了我吧！”

香菱不住地朝指著的那個方向磕頭，子也跟著抖起來，像是真看見了周氏一般。

林盈袖將兩本經書狠狠地朝香菱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香菱吃痛抬起頭來，目兇狠地瞪著林盈袖。

林盈袖滿臉關切，故作驚訝地道：“妹妹這是怎麽了？”

香菱收回目，低下頭躲開林盈袖審視的目，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搖了搖頭，什麽也不肯說。

林盈袖在心裏冷笑起來，也不點破，隻人好好服侍香菱。

出來時對屋裏的二等丫鬟秋蕓說道：“昨兒晚上除了你香菱姐姐，可還有誰看見了？”

那丫鬟想了想，搖搖頭。

采蘋見跟前沒人，塞了一隻銀鐲子在秋蕓手中，慎重其事地對道：“好妹妹，我們小不是審問你，不過是想知道香菱姐姐好好的怎麽變這幅模樣，將來二爺回來也好有個代。”

秋蕓收下鐲子，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這幾日香菱姐姐老是把自己關在屋裏，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我們害怕都不敢靠近。誰知道昨兒晚上睡得好好的，突然尖起來，說是看見了太太，其餘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林盈袖不蹙起了眉頭，這麽說香菱見鬼的事兒就一個人知道了，那的嫌疑便更大。

想查香菱不難，但現在當家的是趙姨娘，上夜的人隻怕調派不。趙姨娘也沒有手此事的打算，七老太太老年人更信這些，日日將自己關在佛堂，生怕了牽連。

如果任由事這麽發展下去，隻怕不好收場。

“秋蕓，我看你是個伶俐的，我倒想把你調到我屋裏伺候，又不好和香菱說，不知你怎麽想，若是願意我就和二爺說說。”

秋蕓大喜，誰不知道林盈袖屋裏的丫鬟多，活兒，而且林盈袖脾氣也好輕易不會訓斥哪個。

“小肯提拔，那是再好不過的，奴婢願意跟了去。”

林盈袖點點頭，朝采蘋使了個眼。

采蘋會意，拉了秋蕓到一邊說話。

這個秋蕓不見得是靠得住的，不過眼下也隻走一步看一步了。

沒多一會兒采蘋回來，說香菱這些日子並沒有外出過，不過前兩日托人在外頭買了紙錢，香燭等東西，東西還在屋裏。

這倒真相是被嚇住了，如果不是香菱，那又會是誰呢？

林盈袖又讓人打聽小周姨娘最近在做什麽，小周姨娘邊的丫鬟都是周氏指派，不比香菱，不過是問問，能有消息那是最好，沒有那就隻能等兇手出馬腳了。

轉眼中秋，因孝期未滿不能過節，加上鬧鬼人心惶惶，也沒心思過節。不過外頭一些來往的同僚送人，七老太太按照規矩，回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