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飯便到周氏靈位前磕頭，冬天裏都是在自己屋裏用了飯才去上房請安。

“喲，林家姐姐今兒的氣可真好，的都能掐出水來，不就是二爺昨晚去了你屋裏，也別得意過了頭。”

趙姨娘語氣裏帶了一酸氣，這模樣倒像是大婦在質問家中的小妾一般。

林盈袖聽到這裏由不得皺起了眉頭，人擋在大姑娘和小爺前麵，“趙姨娘你這是什麽話，二位姑娘還在這裏。”

趙姨娘冷哼一聲，走到大姑娘麵前屈膝一禮，算是賠罪。

裴建章要去上學，也就不多留。林盈袖朝裴曦月使了個眼，示意離開別參合這些事兒裏。

裴曦月道了聲告辭，和丫鬟們先離開。

眾姐妹送到門口，趙姨娘也朝二姑娘的娘使眼，讓也將二姑娘帶走。

綠薇看了兩人，嗬嗬笑了兩聲，“我說二位姨，都是自家姐妹，都消消氣咱們伺候好二爺才是本分，誰伺候都一樣，何必為這些事兒生分了。”

趙姨娘冷笑兩聲，對視著林盈袖的雙眸，“林家姐姐不從我這裏搶人，我也不說什麽，隻我眼裏不沙子，這回我記下來了，咱們走著瞧！”

這是要公開挑釁的意思了，林盈袖也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

搶人？林盈袖毫不示弱，反駁道。

“若是趙姨娘管得住自己的，昨晚不就什麽事兒都沒有麽？”

趙姨娘被噎得半晌也說不出話來，恨聲道：“你怎麽知道的。”

林盈袖環顧眾人一周，“你以為我和你似得在別人屋裏安人手？我本不需要，你昨兒在二爺跟前告狀，二爺一字不差地告訴了我。趙姨娘，我可不是太太，凡事都忍著你，讓著你，顧著主母的麵。”

頓了頓近趙姨娘一步，“你那些小手段真夠拙劣的，你當二爺不知道麽？”

說罷，揚長而去，一心求和，可不見得這些人會求和。當初得臉時，趙姨娘那副諂的樣子都還沒忘，一朝翻臉就爬到了的頭上欺負。

既然遲早都要撕破臉的，也不想和這些人演什麽姐妹深。

走了好遠，采蘋回頭看了兩眼，一臉憂慮，扯了扯林盈袖的袖子，“方才不該和趙姨撕破了臉，您忘了咱們采買的東西是要送到侯府的，一旦出了紕，咱們可吃罪不起啊！”

林盈袖愣了一下，剛才隻圖痛快，忘了這茬兒。

“算了，你剛才也看到那趙姨娘是怎麽待我，我若服隻怕下次二爺到咱們屋裏，就敢打我出氣。撕破臉也好，若做了手腳也不了幹係。”

采蘋雖然擔憂，也知道剛才不能讓，心裏想著回去該讓大家夥兒留心些才好。

今年給兩府送的東西比前年多了一倍，裏開銷一向在趙姨娘手上，也都是按照侯府裏的規矩來。外頭的收項都在林盈袖的手上，算起來林盈袖的權力還大些。

這日準備好東西，林盈袖也不人準備著走，等裴垣沐休了兩人一起看過才往京城裏送去。

送去的禮中有四件稀罕，一件是七尺高的大珊瑚，還有一架林二叔從外國弄來的犀牛角鏤空的人梳子，一套是十二把，難得的是這梳子做工致，上麵鑲嵌著不寶石和瑪瑙石，可以做頭飾用，也可以當做梳子。另外還有兩幅唐畫，都是國手大作，一件藍田玉做的擺件，玉通，雕工也是請的當世高人。

裴垣帶著一眾妾室看過之後，將東西裝好，那珊瑚和畫是給國公府的。雖然周氏不在了，好歹分不能斷。

梳子和玉是給侯府老太太，東西比給國公府的次了一等，不過都是難得的珍寶。裴垣雖職位不低，但畢竟得天子重用，豈能學那些貪汙吏肆意斂財。

這些東西也都花費了裴垣這邊大半的收，侯府裏都是長輩親人，又沒有分家，每年是該多拿些孝敬長輩們。

剩餘的不過是些地方特產，宣紙，墨和茶葉等等。

看著都是些不起眼的東西花費也不，裴垣看了單子，讚地點點頭，“難為你想的周全，前年送去的老太太和那邊嶽母都說極好。”

林盈袖沒說話，倒是那綠薇道：“說到用心當屬小了，我前兒說不習慣這邊的吃食，這便送了京裏的吃食過來，可見林姐姐是個心細之人。”

裴垣眾人到廳上坐著，今年沒了周氏，也是要安排著過個年，隻不聲張就是了。

其實死了老婆也沒幾個人守著，裴垣重義，自然和別人不同。加上今年送去京城裏的東西多，裏空了，不了也要省著些才是。

“我記得去年沒還太太的銀子，該把那份給補上。”

周氏的嫁妝都由的陪嫁和裴曦月掌管著，周氏早有言的嫁妝分給的兩個孩子，分撥一千兩銀子給二姑娘作為陪嫁箱底。

裴曦月起道：“都是一家人，父親這麽說也太見外了些，阿娘的莊子收還不錯，若是不夠，隻管和孩兒說。”

裴垣很是欣，自從周氏故去之後，裴曦月是越來越懂事了。

讓趙姨娘將銀子給裴曦月補上，我朝就算是落魄戶家族都不屑於用妻子的嫁妝，一旦傳揚出去，一家子都抬不起頭見人。

裴垣還不至於缺錢到要用亡妻的地步，這筆自然是要補上的。

“二爺，這是我二叔著人送來的禮單，我二叔一家能有今天全仰仗二爺和故去的太太扶持，還請二爺笑納。”

書瑞子打開禮單，念叨：“各幹果一百斤——”

剛念完這一句，那趙姨娘笑出了聲，打斷瑞子的話。

裴垣側目看了趙姨娘一樣，示意瑞子接著念。

“貂皮三十張，宣紙五萬，錦緞一百匹，各香料五十，金盞兩套，銀盞八套，珍珠五百，寶石二百，另外一對紫檀木八寶盒與長命鎖鐲子單送與府上嫡小姐，文房四寶一套送給小爺，長命鎖並金鐲子是送給府上二小姐。另外，府上每位姨輕紗五匹與彩緞兩匹，祝府上主子們新年大吉大利，二爺步步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