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就在錦鄉侯府的後頭西街,一個三進三出的宅子。這宅子還是當初分家得來,因五房人多,所以分了最寬敞最大的宅子去。
馬車到了門口,跟車的婆子門,一個老仆開門讓馬車從後門進去,直接進二門。
林盈袖也沒在意,讓從後門進去。
算起來也不是貴客,沒必要讓五房這邊開了正門迎接。
馬車在門口停下,林盈袖下馬車,卻沒見來迎接的小轎,隻兩個三等的仆婦,臉上還帶著詭異的笑容。
“太太,我們老太太請您進去。”
林盈袖笑了一下,對邊的人道:“怪道別人說五房窮,罷了客隨主意。”
說著,讓那兩個仆婦帶路,過幾道門檻,便到了一個花垂門前,從這裏進去便是宅眷們的住所了。
人才到,從裏頭出來兩個管事婆子的模樣,趾高氣昂的對林盈袖道:“傳老太太的話,那邊太太既然是請罪,那就在這裏跪著,讓咱們老太太看看太太是否誠心過來道歉。”
好算計呀!這裏人來人往,大房的二太太在這裏跪著,隻怕不肖一炷香的功夫,全五房所有人都該知道了。
兩個婆子搬來一個香爐放在門檻中央,香點著。
看樣子是打算讓在這裏跪上一炷香,林盈袖冷笑了一下,威嚴的目在這些仆婦麵門上掃過,“要我跪容易,若是無緣無故的跪,五房可想過怎麽和我們二老爺代?”
幾個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上出幾分為難之,“太太這話等進去了和我們老太太說去,我們不過是個下人。”
林盈袖今兒要是跪了,也不用活著走出這道門,轉時,老太太屋裏的四個婆子攔住了,怪氣地說道:“太太,今兒咱們是來賠禮的,您就別端著太太的架子了,誰讓您惹禍得罪了親戚呢!”
甘攔在林盈袖的麵前,張開雙手,“你們這是想仗勢欺人麽?”
林盈袖一聽,臉頓時沉下來怒道:“今兒我不跪,你們又當如何?”
“那嬸子今兒就別指走了。”四從花垂門走了出來,一臉不懷好意的笑道:“太太的威風也耍夠了,這裏可沒人護著你。”
說著,老太太跟來的婆子兩個拉開甘,兩個按著林盈袖的手臂。
四得意洋洋地走到了林盈袖麵前,讓人拿了瓦片渣子過來,“跪就要有誠意,等我們五房氣消了自然會放嬸子回去,以後大房和五房的嫌隙就沒了。”
林盈袖掙紮著,說什麽也不能跪,這跪下去雙必定會傷,傷還是其次,重要的是麵子。
一腳踹在四的肚子上。
“哎喲,快給我按住這個小門小戶出的賤人,竟敢踹我!”
四痛的扭曲了一張臉,要不是後有人扶住,必定跌倒不可。
了肚子,好半天才恢複了神,走過去,抬起手臂就往林盈袖的臉上招呼去。
“你們放開太太,四,好歹我們太太也是你的長輩,這一掌打下去我看你怎麽和我們長房代!”甘急了,死命掙紮,要替林盈袖擋著。
四惻惻地笑了起來,朝邊的丫鬟使了個,那丫鬟過去就是給甘兩個。
甘的臉頰立刻紅腫起來,卻不顧疼,依舊掙紮地去保護林盈袖。
林盈袖喝道:“住手,我跪就是了,大家宅裏頭犯不著這麽押人。”
兩個婆子得到四的示意,鬆開了手,林盈袖趁此機會朝旁邊的柱子撞了過去。
“不好!”
四發現林盈袖意圖的時候已經晚了,人已經撞上,額頭溢出,人緩緩地倒了下來。
甘嚇得一聲尖,趁兩個婆子失神的當口,過去扶住林盈袖,額頭雖然有,卻沒見傷口,見林盈袖朝自己使了個眼,又閉上眼睛裝昏迷。
甘立刻明白過來,大喊大道:“五房打死人了!五房死我們太太了。”
這麽一喊,不但這些下人,就是四也慌了神,後退數步,逃也似得跑回了宅裏。
這幾個下人看主子走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們幾個,死我們太太,就是告狀,也非要你們償命不可。”甘出幾滴眼淚,一副悲痛絕的模樣。
林盈袖可真是為難到了,本就老實不會騙人,偏林盈袖還來這招。
不過除了這個法子,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擺五房的刁難。
一會兒五老太太和這房的幾個太太都親自過來,讓人趕將林盈袖扶進去,請大夫來看。
五老太太的臉難看到了極點,隻想給林盈袖難堪,順道也給五房長長臉。誰知道林盈袖竟然這等氣,寧願死也不跪。
林盈袖出低微,不過是因為國公府和翁主的麵子才娶回來做繼室,老太太不待見。裴垣若是待見早為求了誥命,怎會到現在還隻是個白,分明就是嫌棄。
故而五老太太才會用這法子辱,家裏大家看不起是一回事兒,若是把人死又是另外一回事兒,林盈袖好歹是正二品大員之妻。就算長房不追究,朝廷追究怎麽辦?
五房有兩三個做的,倘或和他們家有嫌隙的向朝廷表述,說他們死大臣之妻——
“抬到上房去,小心著些。”
五老太太親自陪著,看著人小心翼翼地將林盈袖抬到小轎上,看見跟來的隻一個丫頭是林盈袖的人,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隻要人救活,此事長房老太太會替遮掩,畢竟此事也有份。
甘低著頭隻顧著抹淚,一句話也不敢說。
“快,請我們太太回去,朝廷封誥的聖旨下來了。”
人還沒抬進宅裏,一個小廝匆匆跑來,朝五老太太打千兒,氣籲籲道:“快,請我們太太家去,朝廷的封誥下來了。”
五老太太的形晃了晃,險些沒暈倒。
“你說什麽?”五房大太太聞言慌了神,人才在這裏撞柱,聖旨就下來了,這旨怎麽辦?要是讓傳旨的太監看見,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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