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到上房,林盈袖在主位上坐下,這家的長房太太玉瓶的前婆母親自給林盈袖奉茶。
林盈袖端起茶,隻是聞了聞,笑著對兩位說道:“這茶真不錯,雨前龍井,得要不銀子吧!到底是書香門第,這品味尋常人家可比不得。”
這對婆媳相互看了一眼,那大陪著笑臉,“不知夫人上門,可是有什麽話說?咱們兩家已經和離,按理說素日也無往來,夫人冒昧登門,想必是有什麽事兒吧!”
林盈袖聞言,臉也變了,將嫁妝單子擺在桌上,皮笑不笑的道:“好歹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和離是兩家你我願,我們裴家的姑娘不好,你們看不上和離也是應該。隻是這嫁妝你們家扣下又是幾個意思呢?”
話挑開了說,這家的太太當著林盈袖的麵數落玉瓶的各種不是,和離也推到玉瓶上,說嫌貧富,不得苦鬧著要和離。
們是怕委屈了玉瓶,又覺得玉瓶日鬧家裏也不安寧,所以才答應的和離。
至於嫁妝,是他們夫婦兩個花費了,們從沒過兒媳的嫁妝。
林盈袖氣笑了,這是知道玉瓶的子懦弱,把一切都推到玉瓶上。
“都知道新過門的兒媳婦年輕,不懂事兒,你家小郎君屋裏十幾個妾,他們親還不到一年吧!你們家安排也就罷了,連陪嫁丫頭也好意思都霸占了。”
“我們家姑娘心眼實在,隻知道不能忤逆婆母,對夫君百依百順。可就是皇家,也沒有正室進門不到半年,就塞十幾個人的道理,我們裴家雖說不如府上,可也不是任人踐踏的人家。罷了,都和離再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也沒什麽意思。這嫁妝也該給我說法,你們家也不窮啊!怎麽小兩口就把萬把銀子花銷了,我記得不管誰家娶了兒媳都是婆家一力承擔吃穿用度,宅裏花這麽多銀子,是買了房子,還是置辦了產業呢?”
一席話說的兩個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們說的玉瓶那些錯,林盈袖竟一個字不反駁,隻問嫁妝一事,本不接們的茬兒。
之前聽說這淮侯府二夫人小門小戶出,沒見過世麵,唯唯諾諾的老實人。
不曾想竟然比莫氏還要難纏,說的話比刀尖子還要厲害。
“夫人,他們夫婦兩個的事,我們這些外人怎麽能知道呢?要不我他過來,您問問去?”
林盈袖擺手,笑道:“太太當我是個傻子不,宅裏的事郎君們怎會知道,他們一年銀子花了一萬多,鋪麵和莊子都沒了,說也是三五萬,就是王府一年也隻兩萬吧!姑娘到你家,也帶了兩房家人陪房,人是被發賣出去了,不過本夫人想買幾個下人還不是什麽大問題。不過,我來問你,也是聽人說,你是個正派人,果真帶人上門查點,到底傷了和氣。”
這對婆媳的臉頓時變了,起給林盈袖跪下賠禮,變化了剛才趾高氣昂的臉,低聲說道:“夫人見諒,兒媳婦的銀子也並非是我們貪了。家中蒙難,公爹和爺爺都在牢獄之中,這孩子孝心把的嫁妝都拿了出來,外頭打點這才保住了家老太爺和老爺的命。和離也是不想拖累這麽個好兒媳啊!”
林盈袖點點頭,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幹嚎的婆媳,似喃喃自語一般地道:“原來是這樣,怪道和離呢!”
看了外頭一眼悄悄圍觀的下人們,緩緩地起笑著道:“既然是這樣,那就是我們家姑娘仁至義盡了,往後你們家可別在外頭說裴家兒媳不好,若是我聽見一言半語,必定到今上跟前好好分辨分辨不可。當初我敢告狀,如今也敢。甘,把咱們家陪嫁過來的丫鬟全給我帶回去!”
甘答應一聲,了幾個婆子到後院去,把陪嫁過來的幾個丫鬟全揪了出來。
“夫人,這不好吧!這都是我們家的小妾,誰——”
“賣契還在我們裴家,你白使喚我們家的丫鬟,我沒問你要銀子,你倒好意思把人留下!即便是我家姑娘主拿自己嫁妝出來替你們解圍,現在和離了看在夫妻分上沒要回來,已經仁至義盡了,還想如何?”
這二人是敢怒不敢言,眼睜睜看著林盈袖將兒子屋裏的妾,還有一些陪嫁過來的首飾給收羅了去。
林盈袖知道,要這家子把嫁妝吐出來是不能夠的,兩人一會兒黑臉一會兒白臉,嫁妝的事兒都推在別人上,前頭是夫妻兩個自己弄沒了,後麵是兒媳婦自己願意拿出來。
總之銀子到了別人裏,斷然沒有吐的道理。若是自己的兒還說去打司,問題玉瓶是長房的人,一個做嬸子的能上門出出頭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再做多了指不定還在背後說有所圖謀。
走到大門口,門口圍著不看熱鬧的老百姓,林盈袖笑了一下,讓人將從這家裏帶出來的幾個小妾全站在門口,對眾人道:“我乃淮侯府次媳,家中侄去年嫁到這家,家中蒙難侄將所有嫁妝填補了這家的虧空,昨日我家姑娘和離窯回了娘家,這是當初陪嫁的幾個丫鬟,做了夫主的屋裏人。小郎君親不到一年屋裏十幾個小妾,並非我家姑娘不賢,非要奪人所好,隻是和離斷然沒有把所有都賠給婆家的道理,這幾個丫頭便在這裏當場發賣,也不求個家銀子,隻求給我裴家和這前親家存個麵。”
眾人指指點點起來,都知道這是叛王王妃的嶽家,家中老太爺、老爺都吃了司。
“果真是蛇鼠一窩,莫說正室娘子,就是給妾放行書,也斷然沒有人陪嫁一樣不帶家去的道理。還是勳爵人家,簡直比地流氓還要無賴!”
那對婆媳見狀,趕躲了回去再顧不得林盈袖怪罪不怪罪。
這幾個丫頭也頗有姿,陪嫁的貴妾林盈袖讓發還本家,剩餘的丫鬟在場人了價,林盈袖當場把賣契給人,半賣半送,四個丫鬟得了五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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