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兩國聯姻,林盈袖又該如何自?
裴垣很想問問龔家兩位,他的妻子是個什麽樣的人,每當要問時寶鈴公主總會打斷他們的談話。
他有種很強烈的覺,他每夜夢到的子就是他的妻子,每次夢到都是抓心抓肺的覺。那種覺越來越強烈,隻是一個模糊的影子就已經讓他這樣,若是站在自己的麵前,該有多讓人難以忘懷?
所以,無論寶鈴公主如何癡纏,裴垣都沒有點頭承諾這門親事。
隻說等回京見過妻子之後。
寶鈴公主也分析過,裴垣已經四十來歲,他的妻子就算是小一兩歲,也是三十將近四十的人了。人老珠黃,哪裏能和這十五六歲的相比?
到那時候兩人站在一,裴垣必定不會選那個老人。
所以寶鈴公主很自信,能比得過林盈袖。
林盈袖回了娘家小住,家裏已經將後邊花園的閣樓收拾出來,樓上三間,樓下三間相通的,用屏風隔開,門口懸掛著淺帳幔,中間是廳堂,當中放著一張大圓桌,八個鼓凳,桌上是一套茶,靠北邊牆是一溜坐炕,上邊放著坐褥和炕桌。
東邊是臥室,裏頭放著一張描金漆八步床,上麵懸掛著碧紗煙羅的帳幔,床頭兩邊設著燈架,掛著兩個小巧的琉璃燈籠。床前還有一架六扇隔斷屏風,在靠南窗的位置還有一張小炕是給值夜丫鬟們睡的床榻。北邊是梳妝臺還有盆架等等。
床榻後邊是一排櫥櫃,旁邊放著恭桶,浴桶等等。
臥室對麵是書房,文案上擺著文房四寶,後邊是整整齊齊兩排書架,臨窗前擺著四君子盆景,書桌上放著一個圓口花盆裏頭養著一株荷花,才剛剛出尖角。
陳設完全是按照未嫁兒的閨閣,林盈袖看著輕輕歎息了一聲。
母親和兄弟全完是為著想,這份如何看不出來呢?
“詠梅,你兩個人去回家中老太太一聲,就說我要在娘家多住些時日,順便把哥兒和玉也接來,這裏有弘峰在,他們也有個玩伴。”
林盈袖打定主意,倘或裴垣真要另娶,就避世到葫蘆島上去住,以後再也不嫁人,就這樣安安分分地過一生。
在林家多陪伴母親和兄弟一些時日,將來想再見又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至是真正的放下這一段才有勇氣回來。
隻是,這麽多年,說放棄就放棄,談何容易?
玉和哥兒雖然小,家裏的事卻也不是不知道,玉變得了很多,白天在書房念書,裴建章回來教他寫字讀書也都好好跟著學。晚上便在林盈袖屋裏陪著,哥兒雖然年,也是多數時間跟著自己的母親。
文淵心中無奈,他也想和小時候一樣,在母親跟前承歡膝下,但林盈袖總是避著他,借口男之防躲著不見。
小的時候,母親是最疼他,哪怕是有了玉,有好東西也是先著他這個長子。
大約是傷心的緣故,林盈袖的子裴建章自問還是知道幾分的,雖是溫,卻也是個倔強的人,認定的事兒不會輕易改變,更不會妥協。
所以,還是等林盈袖氣消了,自己和徐氏再親自登門把林盈袖給接回來。
今兒林盈袖派人來接,裴建章便讓人先等等,徐氏多準備些東西給林盈袖帶去。
徐氏不解,“大爺,咱們家都快換新主母了,您還管前頭的繼母做什麽,太太現在回娘家擺明了是給新繼母騰地方。”
裴建章聞言不覺沉下臉來,“咱們大婚當日我便和你說過,阿娘待我如同親生,我也從未當是繼母。你過門之後阿娘待你也極好,你說這樣的話真人寒心!”
說著走出房門,從前服侍他的大丫鬟開了庫房他要親自選些東西給林盈袖送去。
就算是和離了,林盈袖依舊是他的阿娘。
前幾日曦月寫信回來,也是如此說,無論裴垣娶誰,林盈袖都是他們兄妹兩個的母親,誰也不能改變。
時如梭,夏景裴垣與公主京,先是麵見當今。
當今又格外封寶鈴公主為寶鈴郡主,賜府邸,按照我朝郡主出嫁的規格準備婚禮。
另賜秦國夫人府邸一座,金印一枚彰顯其份,良田百畝,黃金千兩,奴十戶。
林家接到聖旨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喜的是當今沒有收回林盈袖正一品的誥命,悲的是另賜府邸,顯而易見林盈袖是和裴垣和離定了。
林盈袖看著聖旨發愣,有片刻的衝想要去裴府見見裴垣,問他為何移別,是看上了寶鈴郡主的,還是權勢?
夫妻多年,為何說斷就斷了?
又不敢問,兩位龔家哥哥回來說,寶鈴郡主年輕貌,國天香。熱似火,令人無法拒絕。
自己已經是快三十的人了,哪裏敢不自量力地和小姑娘去比?
況且舊人哪裏比得過新人?
“大妹妹,妹夫也曾問起過你。”
龔家大哥也不知該從何說起,難道告訴林盈袖,每當裴垣問起你時,郡主都會過來撒撒癡?
那不是往林盈袖的傷口上撒鹽麽?雖非自己的嫡親妹子,到底林盈袖也照顧了他們這對便宜哥哥這麽多年,人心都是長,誰下得了這個狠手?
“罷了,橫豎咱們妹子有誥命在,誰怕區區一個外邦子。”
林盈袖一臉平靜地說累了,回去歇會兒。
當今賜給的宅子是從前先帝之妹玉容長公主府,玉容公主是嫡出,份尊貴,府邸非尋常王侯可比,雖小巧卻十分致,完全是照搬了公主在宮裏住的宮殿,公主後來和親,這府邸便空置了起來。
不曾想當今竟然將這府邸賜給了林盈袖。
消息很快傳遍整個京城,眾人也不知道該給林盈袖道賀,還是該裝作不知道。
人被夫家拋棄,這是相當丟人的事,若非是名分未定,否則隻怕林盈袖該愧躲起來。
林盈袖帶著兩個兒子開了秦國夫人府的大門,到底是從前嫡出公主的府邸,裏頭奐,猶如天宮一般。
賜的家奴裏,其中有一位嬤嬤是宮裏派出來的,算作府上的管事。
這位從前伺候過太後,太後薨逝之後在皇後宮裏,如今賜給了林盈袖府上,這位嬤嬤姓劉,便稱作劉嬤嬤。這位嬤嬤也是極有麵的,往日這些命婦進宮拜見,誰不稱一聲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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