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嘆了口氣,“在今天之前,我還一直在想......如果我不小心暴了份,會不會像電影里的綠巨人一樣,被排斥、孤立,甚至還有可能被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拉去某個蔽的實驗室切片研究構造。”
顧九歌嗤笑,“你當自己是外星人?還切片?”
蘇白略微尷尬,了鼻頭,“我自認為藏的很好,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顧九歌著下,斟酌片刻后,解釋道:
“三年前,掃墓人經過研究發現,月的降臨與超凡力量的復蘇,或與神明有關。于是,他們迫切想要觀測與理解神明。
可在那時,超凡知識系的發展,幾乎陷停滯狀態,恰到好的是,‘被污染的小說家’的出現。
小說家不斷向旁人講述神明的故事,在這些匪夷所思的故事里,蘊含著極為淵博的超凡知識。
掃墓人通過解析這些故事,不僅功觀測到神明的存在,更是在短短數年之,建立起一個趨近于完整的超凡系。
得益于這些超凡知識,他們很快便發現,幾乎所有超凡生的行為,都遵循著九條特定的規律,這也是你份暴的主要原因。”
“什麼規律?”蘇白問道。
顧九歌輕輕拍了拍蘇白的肩膀,微笑道:“這些規律講解起來比較復雜,簡單來說吧,小說家每次找人講述故事,都會去找......超凡者。”
“......”
蘇白像是吃了個蒼蠅,心頭無比膩味。
這群寫小說的,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超凡規律一:吞噬(超凡生想要進階,需要吞噬其他的超凡生。)
超凡規律二:守恒(超凡生死去,超凡之力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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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微亮。
高三(17)班教室。
“路平?”
“到!”
“沈飛?”
“到!”
“仵航?”
“到!”
“蘇白?”
“到!”
須發皆白的老教授手里握著點名冊,狠狠瞪了眼坐在最后一排的蘇白。
平日里,這群小崽子們裝模作樣的幫同窗好友報個名,老教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
誰還沒個放肆的青春了。
理解,都能理解。
可是今天,蘇白卻接連應了四聲,還都是字正腔圓嗓音明朗,連音調都不換一下,真當旁人都是睜眼瞎了?
“到什麼到,出去站著!”
老教授怒目圓瞪,冷聲呵斥。
學生們捧腹大笑,喧鬧異常。
蘇白撓了撓頭,老老實實的走出門,抬眼去。
蔚藍的天幕仿似被海水淹沒,波瀲滟。
蔥郁的幾團云朵像是在海里竭力綻放的花朵,搖曳多姿。
以前怎麼沒有發覺,這些尋常的風景其實也可以的驚心魄。
昨夜,顧九歌臨走前,留給蘇白兩份不同的文件。
一份,是保協議。
另一份,是加“守墓人”的合同。
每一位踏超凡領域的人,對于大夏而言都是隗寶。
誠如顧九歌所言,大夏對于超凡者的去留,確實給到了足夠的包容與尊重。
每一位超凡者都有資格選擇往后的路該怎麼走。
“簽署保協議,便算是與‘超凡’徹底劃清界限,從此之后,你要以普通人的份生活下去,不可以向任何人吐關于‘超凡’的幕,好是——你會得到一筆不菲的報酬。
簽署加‘守墓人’的合同,你就要遠離這片悉的校園,或許......或許是遠離所有普照的地方,為像我一樣的、只能躲藏在暗墻角里的骯臟老鼠,好是——你會被歷史銘記。”
這是顧九歌的原話。
蘇白并不理解為什麼顧九歌要自諷為“骯臟老鼠”。
這個詞語可不是什麼褒義詞。
蘇白也不理解“被歷史銘記”這五個字,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不過,他并沒有對此發表什麼意見。
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打算加守墓人。
“一筆不菲的報酬”與“被歷史銘記”相比,自然是前者更近現實。
蘇白毫不猶豫拿起保協議。
顧九歌卻又說——你有一天時間考慮。
可是這件事,真的有花費時間去考慮的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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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
下課鈴聲響起,早自習結束,到了吃早餐的時間,三五群的學生們走出教室。
蘇白放緩腳步,默默走回教室,拿起輔導資料,正要起,卻聽到后傳來一道清脆的嗓音,“蘇熊貓!”
蘇白作稍頓,偏頭看去,率先映眼簾的是一雙清澈亮的好看眸子,其次才是抿輕笑的恬靜孩。
這個孩名喚林雪,有著一頭烏黑亮的垂肩長發。
穿著一長袖緞白,擺及下腰,蒙著一層薄薄的輕紗,出羊脂般白皙的筆直雙,再以蕾短銜接著系著蝴蝶結的馬丁短靴。
好看、優雅,這是蘇白對林雪的評價。
以他稍顯窮酸的詞匯量,實在說不出什麼別的詞語了。
不過有一點,蘇白還是比較清楚的,他是喜歡林雪的。
青春懵懂的年紀,喜歡一個人,其實也不需要什麼理由。
記得是踏星海中學的那一天,不燥、微風正好,蘇白遠遠瞧見同樣提著行李箱的林雪。
林雪沐浴在下,白皙的亮,風吹起的烏發,手去撥。
那一刻,耀眼的像是東海奇蚌孕育出的稀世明珠。
后來,當蘇白得知林雪是自己的同班同學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可能就是命運了。
初見驚艷,再見乍歡,就這麼簡單。
“蘇熊貓,你昨天是沒睡好嗎,怎麼頂這麼大個黑眼圈?”
蘇白這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得到“蘇熊貓”的稱呼,將目從林雪的上移開后,有氣無力的說道:
“昨天晚上,鋼鐵俠來找我,他邀請我加復仇者聯盟,要我跟他去拯救世界,我想了一夜,還是決定留在學校做個安靜的男子。你也知道,我比較懶,像‘拯救世界’這種偉大的事,實在是不太符合我的畫風。”
林雪“噗嗤”一笑,旋即翻了個白眼,“路平和沈飛翹課也就罷了,仵航怎麼也沒來上課?”
蘇白將書包斜挎肩頭,沉片刻,解釋道:
“也是昨天晚上,有個穿著紅子的鬼來找仵航,他被嚇暈過去,歪頭睡了一夜。今天早上醒來后,這小子扛著行李死活都要回山東老家,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火車站。”
火車跑的快的話,是火車帶著仵航跑。
火車跑的慢的話,仵航得扛著火車跑。
畢竟,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對仵航小的心靈造了巨大的創傷。
“......”
林雪手向蘇白的額頭,“也不燙啊?”
蘇白嘆了口氣。
猶記得,他三年前剛剛覺醒異瞳的時候,隔天就去到街邊的小診所,將這件事悄咪咪的告訴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醫生。
老醫生與林雪的做法如出一轍,也是手蘇白的頭,然后疑的說出“也不燙啊”這四個字。
不同的是。
老醫生在確定了蘇白沒發燒之后,便拿出手機,要撥打腦科醫院的電話。
好在,蘇白跑得飛快。
否則還真不好說,他會不會被那群穿白大褂的醫生們當神病人給關進去。
這三年來,蘇白時時刻刻都得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生怕暴出毫異于常人之。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怪。
他一直怕自己是個“怪”的事被旁人知曉。
所以。
當被污染的小說家敲響宿舍門的時候。
當顧九歌提著唐刀斜倚在門廊的時候。
蘇白雖然很害怕,但在心里,還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我是個怪,可我不是唯一的怪。
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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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搖了搖頭,將繁瑣思緒拋于腦后,復又看向林雪,正道:“放心吧,我沒犯病也沒發瘋,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跟你開玩笑的。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說完這話,蘇白當即想甩自己一個大子。
因為,他看到林雪從屜里拿出了一件紅的信封。
長著一對小翅膀的丘比特驕傲的飄在在信封的左上角,下面是一紅的長箭將兩顆大大的心串在一起。
好嘛,就差在信封上寫出“書”兩個字了。
蘇白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到,這玩意兒肯定不是給他準備的。
他雖然臉皮很厚,但是這點兒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你......你和沈飛關系好,可以幫我將這封信給他嗎?還剩幾天就要高考了,我不想留下憾。”
林雪的聲音很輕。
蘇白卻聽得很清。
說實話,蘇白并沒有到什麼世界崩塌、心如麻、氣翻涌之類的憤怒或是難過的緒。
他只是覺著有些無奈,很想狠狠的翻上幾個白眼,再使勁吐槽一下眼下的這個劇和橋段。
我喜歡你,你喜歡他這種狗到能演上八十幾集的皂劇,蘇白在電視上看到的實在太多,當這種事真的發生在自個兒上,他的心里竟然是出奇的平靜。
蘇白聳了聳肩,吐槽道:
“我忽然覺著,鋼鐵俠的提議還是不錯的,‘拯救世界’這種事,還是適合我的,‘被歷史銘記’這種中二到的臺詞,真的很帥啊,不是嗎?”
林雪愣神,“啊?”
蘇白著林雪的秋水眸子,手接過信封,低頭沉默片刻,抬頭笑道:“我是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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