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昊乾立在棲宮殿門口，挑了挑眉。

青妃匍匐倒地，一副被人推倒的模樣，真是讓人無法不心生憐憫，偏偏直麵其優假摔的人鐵石心腸不說，還看起了好戲。

“唷，這個假摔摔得不錯！”夏語凝著下點評，“瞧瞧，這哀婉淒清的聲音，不盈一握的腰肢，纖細白皙的脖子，嚄，這人啊！十分！鼓掌！”

玉竹低調地配合著拍了怕掌，聲音相當諷刺人。

青妃：“……”

蕭昊乾：“……”

徐德手頭上的冷汗，怎麽每回來棲宮都能看見這些奇葩事？究竟是風水不好，還是人太出格？

青妃臉漲紅了，抖了抖肩膀，仍舊堅持著自己的演繹神，不把臺詞說完誓不罷休，相當盡職盡責。

“皇後娘娘，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隻是想知道玫嬪妹妹幾次三番到棲宮來，到底是想來證實什麽而已，您，您何必發這麽大火呢？”

夏語凝厚著臉皮笑道：“哦，也沒啥，就是來問問能不能跟我結盟，先把你搞下去，好讓自己位列四妃而已。”

青妃：“……”

“但是我覺得不行啊，”夏語凝突然語重心長，“你想啊，四妃是什麽等級，差兩步就到皇後啦，沒點智商真的玩不轉，那腦子哪有妹妹明不是？”

玉竹勾了勾，家小姐死而複生後，這皮子是越來越厲害了。

夏語凝笑嘻嘻道：“還有你看剛才那句‘皇上駕到’那麽大聲您都可以裝作聽不到，偏要跟我討論玫嬪。這要換玫嬪啊，怕是早就往皇上上撲過去了，對吧？”

“我不是裝……”青妃意爭辯，氣得渾打。

“欸別！你這個姿勢養眼的，多保持一會兒，我去個畫師來，明天就拿出去批量印刷，保證讓全國各地都能欣賞到您這楚楚可憐的白蓮花！”

青妃一口髒話堵在嗓子眼裏，差點將自己憋死，在夏語凝開始“玉竹”時憤恨地爬了起來，努力維持的溫表現險些崩塌了惡鬼。

這樣子雖然能勾起人的保護，但傳出去就實在是丟盡皇室臉麵了。

“皇後娘娘，您在開玩笑。”

僵地轉，麵又複弱可憐，一雙杏眼如帶秋波般著蕭昊乾，“皇上，方才臣妾太激，太想知道玫嬪妹妹和皇後娘娘之間發生了什麽，所以沒來得及行禮，還請皇上恕罪。”

到了這個時候還要把玫嬪的死往上引呢？雖然這是事實，但這話也暗示得太明顯了吧？

夏語凝覺得自己就像在玩一款立宮鬥單機小遊戲，對此名為“青妃”的NPC隻有一句話：演技可以，臺詞還需多練練啊。

蕭昊乾饒有興趣地看了半晌，方踏進門檻時一閃而過的驚疑不定已經被莫名的哭笑不得覆蓋，但話題進行到這裏就可以了，再多就怕戰火烽煙就要燒及自己了。

“妃摔得可疼？”他溫地問道，一雙深邃的眸子裏自然而然地盯著，仿若深款款。

青妃被打擊的神頓時又充滿了活力，仿若NPC又遇見了新玩家，既興又，“並不怎麽疼，隻是……”

“雖然不疼，但是還需要多多保養才是，”蕭昊乾平靜地搶過話頭，“回頭讓人多燉點豬腳，免得下次再站不穩了。”

青妃笑容登時裂破碎，蕭昊乾曾麵對這張臉時的溫包容仿若已往事。

他這是……信了夏語凝？相信了夏橙嚴的兒？！

青妃震驚，夏語凝卻忍不住噗嗤一笑，“補豬蹄子有什麽用？我看還得加點豬耳朵，缺什麽補什麽嘛！”

玉竹悶聲失笑，就連徐德都有些忍俊不。

不怪別的，隻怪今日青妃時運不濟，沒有從夏語凝下搶過話頭。

青妃漲紅的臉發黑，在花園搭臺子，被蕭昊乾勒令閉門思過的事就在眼前，現在卻又在蕭昊乾麵前被夏語凝辱！

憤怒扭曲了的麵容，蕭昊乾看慣了那張臉的溫和，倒是第一次看見出這般不控製的表，就像那日玫嬪在冷宮放屁一樣……彩。

但蕭昊乾突然發現，這長相跟記憶中的那個人，此刻竟然沒有半點重合，反而還教他察覺到了強烈的違和。

青妃挫敗，不肯久留，忍著憤道：“皇上、皇後既然有要事相商，那臣妾就不多留了，臣妾告辭！”

說完，幾乎是逃走一般跑出了棲宮，遠遠還能聽見棲宮中的人在嗤笑。

想必明日，今夜在棲宮中發生的一起就會不脛而走，玫嬪恐怖的死相影很快就會被青妃一而再的丟臉故事蓋過去。

對此，夏語凝很是滿意，連帶著對蕭昊乾的態度都好了很多。

“皇上大駕臨，吃飯了嗎？”

蕭昊乾麵古怪，幾乎有些寵若驚了，“……朕說沒有，會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夏語凝一哂，“著唄。”

徐德在經過最初的震驚恐慌，到現在的習以為常兩耳不聞，其中經曆著實一言難盡。

敢皇帝著，這對皇後夏語凝來說，簡直太正常了。

不知不覺間，就連徐德都沒有察覺到，他都有些適應皇帝和皇後之間獨特的“相模式”了，那就是——完全不像皇帝皇後。

蕭昊乾如今也對這種“低程度”的無禮可以完全不放在心上了，“朕本來打算去韶華宮坐坐，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一出好戲，倒是來得不枉。”

“那你怕還是來得晚了些，”夏語凝端起茶杯，潤了潤自己說了長篇大論的口舌，“方才你那位‘妃’還在求我不要跟死人計較恩怨，嘖，好一個楚楚可憐的小人，我都移不開眼睛了。”

蕭昊乾微微瞪了一眼，“是朕的後妃。”

夏語凝冷哼，“還是我的‘妹妹’呢。”

蕭昊乾：“……”

蕭昊乾今日心似乎不錯，施施然坐在了桌子對麵，徐德見狀，忙招手將玉竹了出去。

“為何會進來？”蕭昊乾挑眉，“朕似乎已經下了命令，不準外人隨意進棲宮？”

夏語凝眨了下眼睛，方才懟得太爽快，差點忘了自己現在還在“養傷”，傷好之後自己沒準就得“侍寢”，所以得一直“病著”。

聲音陡然虛弱，“妹妹好心，進宮看我來了，咳咳咳。”

蕭昊乾：“……你這演技，比差了十萬八千裏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