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叛徒,不將之碎萬段就是好的,居然還要收名牌埋?是準備今後鞭還是用名牌追責?
他們隻覺得皇帝過於仁慈,隻怕是囿於親!
想起自己座下被殺死的將士兄弟,歐和方木心中雖然不滿,但終究沒有再說什麽,人倫親,藕斷連,隻要皇帝還記得淮南王是敵人,不給活著的叛軍予以方便就好。
至於其他的,他們管不著,也沒辦法管。
但那以退為進之計同樣也讓眾人不解,更甚者,還有些不滿。
他們拚死拚活才能保住的邊城,為何要讓?就算是設陷阱殺敵,那也不必一定要退嗎?可這點不滿隻存在於歐和方木心中,對抵抗了一個多月傷痕累累的西晉士兵而言,倒是沒多大影響。
不是他們守得累了,而是他們覺得,皇帝、皇後跟自己同進退,總不能自己坑了自己吧?
再者說,今日那手榴彈威力他們也是見識到了的,邊城之中若沒有更多的材料製作手榴彈,那轉移陣地到第二邊城做夠了武再殺回來也未嚐不可啊?
能減傷亡的機會為何不要?
或許是攝於夏語凝層出不窮的手段和皇帝駕親征的激勵,邊軍將士如今對帝後的信任近乎盲目,皇帝說是權宜之計就是權宜之計,皇後說退一步海闊天空那就是退一步開闊天空!
“這做戰略轉移!就好像引蛇出、聲東擊西一樣的兵法而已,暫時的後退是為了長遠的勝利!退一步海闊天空,等我們積蓄夠了力量,直接殺回來就是!”
夏語凝說得信誓旦旦,在打聽消息的傷兵麵前為蕭昊乾說話遮掩,但事實上,在聽到蕭昊乾說要撤退的時候,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迎敵之堅決出自他口,撤退之委婉也出自他口,然而夏語凝腦子清明得很,沒有被那勞什子“以退為進”混淆視聽,一回到將軍府,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西邊、北邊的談判定下來了?”
蕭昊乾搖頭。
夏語凝又問:“臨淄王打敗了西南聯軍,韓古馳援左翼衛將軍,難不大獲全勝把對方絞了渣渣?”
蕭昊乾訕笑,還是搖頭。
夏語凝目深了些,靜靜看他片刻,又問:“西晉損兵折將,餘下之人不足十萬,南蠻剩下的駐軍還有十幾二十萬,你在第二邊城設了陷阱,可以將對方一網打盡?”
“別猜了,都不是。”蕭昊乾歎氣。
夏語凝無言以對,迷又古怪地看著蕭昊乾,似是想不通他為何要在援兵大至前下令準備撤退。
他們並不是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縱要撤退,也不必急於一時。這個時候提起以退為進,何異於未戰先怯?旁人如何想?
“今日淮南王的進攻隻能算是試探,你是怕他用更多人拚死攻城?”夏語凝思來想去,隻有這個可能,“所以想要提前讓他們做好準備?免得到時候應對不及時?”
一萬人攻城,的確隻是試探,有這個想法的人不,但提出來的卻沒有。
因為他們都知道,淮南王第二次帶著攻城的人必然會更多,可西晉的九萬軍不也會到?既然今日都能守住,以後怎麽就不能了?
夏語凝沒有往蕭昊乾怯戰之上想,相信蕭昊乾不是這樣的人。
蕭昊乾盯著看了許久,見確實隻是單純的在疑,不由一笑,“嗯,你說得多。”
夏語凝:“……”怎麽覺得自己被忽悠了?
不及多想,蕭昊乾一手將人攬懷裏,著肩膀深深嗅了口氣。夏語凝默了默,倒也沒有掙紮,手順了順他的頭發,“……明天隻怕更不好過,休息吧。”
正如夏語凝所言,第二日,九萬軍剛到,沒有見到前來迎接的人,就被迫投了戰場。
這一戰,是攻城戰。
城牆下骨累累,城牆上腥四起,火彈毒煙隨風飄,敵我雙方死傷皆重。夏語凝埋頭醫帳之中,太醫等人本來不及拜見就被扯進去救命,哪裏顧得上什麽禮儀規範?
這一日,蕭昊乾依舊坐鎮後軍指揮,歐與方木戰城牆之上,淮南王指揮若定,幾乎攻破城門,送進來了數百南蠻賊子。
這才是第二日,九萬軍、淮南
第三日,城門破,南蠻大軍殺城中,方木重傷,歐戰,褚浪也陷了廝殺,不意間對上蕭秋,二人正要廝殺,那守住淮南七日的守將突然帶人進來,跟隨一位金甲將軍對上所有淮南軍。
蕭秋臉大變,同那領將對視一眼就殺在一,直至戰場兩分、南蠻撤退之時,蕭秋才發現,淮南軍的損失竟隻有一百不到。
淮南王自為悍勇,不將此事藏,反而大肆宣揚,引得南蠻諸將又羨又嫉,竟為來得及起疑。
蕭昊乾依舊穩如泰山,夏語凝忙到半夜、又從半夜到了第二日正午,這場仗打了一個半日,才終於和他見上麵。
“明天人更多了。”夏語凝無力地往床上一趟,閉上眼,聲音微啞,“傷兵被抬出去不,有個年,十六歲,小的,本來可以活的,我卻忙著搶救別人……”
蕭昊乾在戰場上殺得疲累,不比夏語凝輕鬆,但好在並沒有手上,隻是上依舊帶著煞氣。他走到了夏語凝麵前,一倒,也躺在了床上,“你做得很好了,戰場之上,生死不由己。”
夏語凝睜開眼,側盯著他的側臉,突然笑了一下,“今日戰場殺敵,覺如何?”
“覺?”蕭昊乾也笑了笑,左臂支著腦袋,也側相對,幽幽一歎,“覺如石進深淵、水落大海,不由己。”
“……你也做的很好了。”夏語凝看著那雙眸子,隻覺屋子好像越發靜謐了,忍不住閉上眼,“睡吧。”
他們能休息的時間不多。
而兩個時辰之後,第三場攻城戰在夜裏,如車般滾滾而來。
這場仗一直打到了正午,西晉死傷過三萬,餘下能戰之人不過五萬。
見此景,似乎終於有人明白了蕭昊乾“以退為進”的含義,所有人都明白,再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他們有皇帝和皇後,他們不能亡。
第四場攻城戰於第四日下午開始,蕭秋與淮南王親自帶著十萬南蠻兵攻城,城牆上卻隻站著一支殘兵,帶著毒煙、毒火,如死士般瘋狂的抵抗、撕咬、犧牲……
至夜,淮南王大破邊城!
而淮南軍隻剩下了四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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