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看著妝容，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就連伯爵府的下人們，都看的明明白白，二小姐這是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白忙活一場。

連王爺的麵兒都沒見著。

劉氏怕兒臉上掛不住，說：“王爺公務繁忙，昨日因為良玉誇下海口的事，已經耽擱了不時間，今日匆匆就走了。”

秦婉兒麵上不顯，手裏的帕子卻快要絞爛了。

府上下人肯定都在嘲笑呢！

“兒聽說王爺一大早就去了姐姐的院子……”秦婉兒嫉妒得嗓子都尖細了。

劉氏嗯了一聲，“畢竟有莊嬤嬤在，那可是主子娘娘邊的人，王爺也要給幾分薄麵的。”

“姐姐那院子狹小，怎麽能莊嬤嬤住在那院子裏呢？”

秦婉兒深吸一口氣，微笑說，“母親可以把臨近的客房院子收拾出來，給莊嬤嬤住呀？”

“像莊嬤嬤這樣從宮裏出來的老嬤嬤，又是主子娘娘邊的，請都請不來呢。兒也可去跟著學學規矩儀態。”

劉氏眼底一亮，“你說得是，嬤嬤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教，咱們多補嬤嬤一些，莊嬤嬤仁善，必定答應！”

劉氏打得算盤是，兩個兒放在一起，對比之下才有高低。

莊嬤嬤一看鄉下來的秦良玉鄙，愈發襯托的秦婉兒溫婉毓秀。

莊嬤嬤在襄王麵前言一句，勝過旁人說十句。

劉氏當即馬嬤嬤準備禮，要親自去找莊嬤嬤說。

莊嬤嬤此時洗過臉，神頭飽滿。

看著秦語的目，比看自己的閨還熱切。

“當真沒有打鼾嗎？一點兒都沒打？”莊嬤嬤不敢置信。

“燕王府的姐姐一宿沒睡，說的，錯不了。”秦語笑道。

莊嬤嬤慨良多，“老奴隻覺得，這一覺睡得真踏實，太舒服了，好像奴才半輩子都沒睡過這麽踏實的覺了。”

舒服得甚至……不太想回去棲宮了。

人一輩子，還能求什麽呢？

即便得了權勢富貴，卻連一個踏實囫圇覺，都睡不著……不也很可悲嗎？

大小姐醫高明，且不傲慢，待人親和，不卑不。

小小年紀，在兩位王爺麵前沉穩了得。

跟著……前途未必會差！

而且，邊如今看來，也沒什麽得力之人，競爭不像在主子娘娘邊那麽激烈。

將來太子登基，等不了多年，就是襄王榮登大寶……

那時候……

莊嬤嬤吸了口氣，心裏一陣激栗。

“秦大小姐於老奴有大恩吶！”莊嬤嬤認認真真的對福，“老奴覺得自己這子骨兒，都輕便了好些，像是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人活一口氣，氣神兒足了，可不就年輕了許多嘛。”秦語笑笑。

莊嬤嬤連連點頭，“秦大小姐放心，老奴知恩圖報，必定盡心盡力的服侍您。”

秦語幹笑了笑，盡心盡力服侍倒是其次。

如果能盡心盡力讓擺了襄王府的婚事，能好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嬤嬤可知襄王爺他喜歡什麽，厭惡什麽？”秦語問道。

莊嬤嬤麵一正，“大小姐昨日那話太冒險了，您什麽賞賜都可以要，怎麽就要王爺解除婚約呢？這話萬萬不可再說了！”

秦語點點頭，說了也沒用，當然不會再說了。

“襄王自飽讀詩書，他天生聰穎，幾乎過目不忘。其他皇子讀十遍才能理解的東西，他掃過一遍就能記個差不多了。”

“襄王爺三歲啟蒙，乃是襄王爺的祖父，當今皇上給啟蒙的。”

秦語想了想，皇上那會兒還沒打下天下，還不是皇上呢。

“襄王爺自喜靜，不喜歡人吵嚷，不喜歡子輕浮……當然，心悅襄王的子太多了，京都哪家小姐沒有這肖想呢？”

“襄王的心思不在這上頭，先前皇上幾次要給襄王指婚，都被襄王自己拒絕了。太子殿下當年指腹為婚，這事兒，也不知皇上是否知曉。”

莊嬤嬤有些擔憂地皺起眉頭。

不過很快釋然，“皇上和皇後娘娘都特別恩寵襄王，隻要襄王自己說願意娶小姐您，那便沒有問題。小姐您有兄弟，娘家也有叔伯，秦家在京都以及朝中的地位，都是不高不低，恰到好。”

“襄王如今如果外戚力量太大，反而不好……”

莊嬤嬤是真心想提點，竟然把話說得這麽直白。

是怕鄉下來的小姑娘聽不懂。

“小姐的家事是正好的，襄王殿下也是認真考慮過的，所以您千萬不要再說什麽‘柳之姿’‘配不上’這樣的話，妄自菲薄了。”

莊嬤嬤語重心長。

“娶妻當取賢，小姐賢德有才，是輔佐襄王之賢助啊。”

秦語一直笑而不語。

莊嬤嬤說這些，在主白瀟瀟想上位的時候，全都不是問題。

白瀟瀟出八品小兒家中，家裏沒錢沒地位，還不是被襄王捧在手心裏？一路捧上了寵妃之位。

秦良玉家世中庸，不惹人注目，也不太跌份兒，那又怎樣？

被剖開肚子，取出胎兒那一刻，有誰在意的家世？在意曾經也幫過襄王？誰在意是被襄王八抬大轎娶進門的？

“可是我聽說，襄王爺不想讓人知道要娶秦家的事兒？”

秦語垂著頭，低聲問。

莊嬤嬤幹咳了一聲，“呃，其實，京都人都知道了，對小姐您不好。您可能不知道，這京都的貴，也不都知書達理。有些人，還是很有手段的。”

“們若是知道，如天上明月般的襄王爺，竟要娶您……恐怕對您不利啊。”

秦語點點頭。

其實，就是想悄悄娶過門，利用一把，再輕而易舉的把丟棄。

原著中說，秦良玉過門良久，邊嬤嬤都仍舊給梳姑娘的發髻。

甚被允許出門。

即便出門，也沒人知道是襄王妃。

旁人知道曾嫁過襄王，還是失去孩子以後，自己嚷嚷出去的。

但信得沒幾個，因為襄王不承認。

的名字，本沒上皇家宗牒。

秦家因為有秦婉兒做陪嫁，也舍棄了，並不為解釋。

痛失孩子之事，襄王府給了秦家補償，秦家就不予追究。

“原主，真是孤零零實慘一個炮灰。”秦語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