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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驚華》 第 60 章 四園竹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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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李家五代茶商,至老太爺那一代,總算在京城站穩了腳跟,老太爺當年先是給老爺娶了城南鏡湖酒家黃老板的兒,夫人府之后,一年便生下了我們大爺,可先夫人不好,之后沒兩年就過世了,當時,我們老爺才二十出頭,自然是要續弦的。”

宋懷瑾帶著戚潯和王肅,跟在李氏老管家李源后,這是一五進帶湖的大宅,是整個長平坊最氣派的宅子,從正門走到李老爺和李夫人在的主院,要走一炷香的功夫,路上宋懷瑾問起李老爺的兩任夫人,李源自然從實道來。

他接著道:“再娶的第二位夫人,乃是當時的戶部員外郎之,李家生意雖是紅火,族中卻無門中人,夫人是家中庶次,我們老太爺幾番登門求娶才得下嫁,后來親家公外放去乾州,沒兩年便升了太守,幾年前在乾州任上致仕,如今因習慣了乾州的氣候,便留在乾州養老。”

李源是家生子,年輕時是李樺的左膀右臂,后來又做管家多年,在李府極有威,他嘆道:“大爺雖然從小沒了母親,可夫人府之后,待大爺并不差,大爺和二爺的關系也頗為親厚,二爺因意外亡故,這半年府外都是大持。”

他看向宋懷瑾,“我們府上和定安伯府從無走,更連他家里幾口人都不知,我們大爺好端端的,怎麼會去害伯府公子呢,大人,一定是你們搞錯了。”

宋懷瑾打量著府春容盎然的景致,“是不是衙門搞錯了,還要再查才知,倘若與你們大爺無關,衙門也不會冤枉了他。”

李源連聲應是,待至主院,恭敬的請他們上房,“老爺和夫人在堂中等候,大人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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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步院中,李樺和夫人龐氏果然在廳中站著,李樺迎出兩步,恭敬行禮,他們二人也在半年前經歷了喪子之痛,李樺眉間愁紋滿布,龐氏也是一副病容。

待落座,李樺憂心的問:“大人,犬子的事可曾調查清楚了?是否是誤會?您應該知道,家中子半年前出了意外,如今我們膝下只剩下這麼一個孩子,他平日里端方守禮,是斷不會謀害人命的,還請大人明鑒。”

父母看孩子,自是樣樣都好,宋懷瑾也不多耽誤,“李赫的隨從可在府中?并且,李赫可有養魚養的喜好?”

李樺怔然,“養魚我倒是知道,養我就不曉得了。”他看向龐氏,“你知道嗎?”

龐氏神淡淡的,“赫兒的事還是他的小廝最清楚。”說完這話,看向宋懷瑾,“大人,衙門也不會平白無故抓人,可是有何證據了?”

李樺一心擔憂李赫,言辭頗為回護,龐氏則不然,宋懷瑾道:“這正是今日要來你們府上查問的,我們在定安伯府二公子上找到了一樣東西,繼而查到了李赫上,若非如此,也不會直接抓人,你們既然不知李赫的喜好,便將他的小廝來吧,親隨和跑打雜的,都一并來,我們有話要問。”

李樺面張之,吩咐李源人,一刻鐘之后,李源領著十來個仆從進了院子,宋懷瑾帶著三人出門站在檐下,吩咐那帽兒巷的掌柜,“看仔細了,一定不能認錯。”

帽兒巷賣的掌柜姓吳,他有些張的打量院中十來人,眼神流轉,卻并不能確定,李源見狀指著最前面四人,“這四個是大爺的親隨,平日里指派的多,其他人都是大爺書房和院子里做雜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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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掌柜眼瞳一盯著眼前四人看,看著看著,他忽然指著其中一個藍袍年輕人道:“大人,小人……小人看著他有些眼。”

那藍袍小廝本鎮定的繃著臉,此時張道:“什麼?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吳掌柜上下看他,忽然看到那藍袍小廝腰間的一塊碧玉,“我記起來了,就是你,當日你進了店中,派頭很足,上還掛了一塊玉,我想一個下人都有這般貴重的飾,主子一定不會缺金銀,于是開口便介紹了名貴的類——”

吳掌柜越說越明晰,“對了,你還說你們公子喜歡鮮亮的,所以選了赤背甲的百閉殼,因百閉殼不好養,我還專門給你說要用山泉水養,用新鮮魚蝦螺喂,你當時便說你主子是長平坊李氏東家,若是我賣的東西有假,東家會來告發我。”

吳掌柜看向宋懷瑾,“那時候小人并不認識李老爺,可聽他說的厲害,便也留了心,因此反倒是記住了這個李家東家。”

吳掌柜為衙門指認人,自己也頗為忐忑,此刻認出,心弦頓松,“大人,小人全想起來了,絕對沒有認錯。”

其他人狐疑的看向藍袍小廝,李源更是到:“李勤,你到底有沒有幫大爺買過?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李勤的小廝眸簇閃,“我……我不是為爺買的,我是為自己買的……不過是借了爺的名號罷了,那小東西金貴的很,我買回來不過一月便養死了。”

“養死了?那你把丟去了何?”宋懷瑾肅聲問。

李勤眼珠急轉,“就丟在府荷花池里,如今只怕早就爛淤泥了。”

宋懷瑾蹙眉,戚潯在旁道:“會爛,甲卻不會,百閉殼甲殼堅,如今必定還留在他丟棄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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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懷瑾看向吳掌柜,“你賣的閉殼多大?”

“有小人手這般大。”

“那找起來也不難。”宋懷瑾角微牽,轉看向呆了的李樺,“李老爺,那我們得去你們的荷花池里看看了。”

李樺看出事不妙,說話都結起來,“自、自然無妨,我帶你們去。”

李樺在前帶路,龐氏沉片刻,也一并跟了上,出主院一路往西北,沒多時便至一碧波粼粼的湖邊,此湖一分為二,一邊建了水上樓閣,一邊種滿了蓮花,如今季春時節,圓葉如盞,荷苞初立,可想而知到了盛夏,必定是盛景。

宋懷瑾問:“你扔在何的?”

李勤看著荷塘面茫然,宋懷瑾便道:“事也就過去幾個月,你應該不會忘記吧,若是說了謊話,我們可要帶你去看看大理寺的牢房是何種模樣。”

宋懷瑾并不疾言厲,饒是如此,李勤額上也生出一層薄汗來,他抬手指著通往水上樓臺的白玉石橋,“扔在橋底下的。”

宋懷瑾頷首,“好,那勞煩你親自下湖里去,和我們的人一起將甲撈出來,天黑之前撈不出,此事只怕不能善了。”

李勤站在原地躊躇不前,可所有人都看著他,他只能著頭皮往湖邊走去,眾目睽睽之下,他手腳僵的褪了外袍鞋履,又跌跌撞撞的下了湖。

石橋下湖水齊腰深淺,李源見狀,忙人去找家什,不多時,鋤頭竹簍皆被尋來,王肅也服往湖里去,李樺見狀又了幾個小廝,一時七八人都下湖打撈。

這荷塘心打理過,湖底多為淤泥,連石塊都,而那甲有年男子手掌大小,并不難尋,然而隨著日頭西斜,眾人沾了滿淤泥,并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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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勤先開始還裝模作樣的在湖底索,可見其他人站在岸上不走,非要等他將甲找出之后,他的神便越發張起來。

宋懷瑾這時問戚潯,“按咱們大周的律法,故意瞞騙衙門,替兇手遮掩,是何罪行?”

戚潯朗聲道:“替兇手遮掩便是幫兇,自然與兇手同罪。”

李勤苦撐半日,此時騎虎難下,心底畏怕更甚,又見邊伙計們因他苦尋良久,到底經不住這幾番磋磨,他聲道:“大人,小人……小人適才并未故意瞞……”

他道出此言,心神俱潰,一時語聲都啞了,“小人并非有意哄騙衙門,小人是有苦難言,請大人寬恕,那百閉殼不是在府里死的,這湖里沒有甲殼。”

張的語聲發抖,宋懷瑾瞧見,便知他要據實代了,下令道:“行了,洗干凈上上來答話,天黑之前你坦白,還有減輕罪罰的機會。”

其他李府小廝面面相覷,李樺更是面一白,“什麼?你剛才撒了謊?難道……難道伯府的案子當真和赫兒有關?!”

李勤一邊往岸上走,一邊回避著李老爺的喝問,李老爺失了子,如今長子又陷兇案,一時有些站不穩,李源將其扶住安,宋懷瑾嘆氣道:“李老爺先不必著急,此案頗為復雜,衙門審問清楚之后再向你解釋。”

李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宋懷瑾卻不與他多言,待李勤穿上裳,立刻帶著他至一旁僻靜單獨問話。

李勤發著抖道:“不是小人要哄騙大人,是……是代過小人,若哪日問起百閉殼之事,便讓小人說是小人自己買的,爺對小人有恩,小人只是想報恩,并不知道這百閉殼與衙門的案子有關。”

“他何時代你的?”

“就是那日,衙門的人去茶樓搜查的那日,在午時前后,爺將小人過去私下吩咐的。”

宋懷瑾心頭一凜,那日他們去清風茶樓毫無所獲,原來李赫是真的有所察,而楊松的小廝也是在那時候消失的。

他心中有了論斷,又問:“那日你可見過陌生人去找過李赫?你說百閉殼不是在府中死的,那是在何死的?”

李勤搖頭,“這個倒沒有,那日午時之前爺在茶樓,可他吩咐完小人之后便離開了,除了幾個喝茶的客人在樓中坐了坐,沒見陌生人去茶樓找他,至于那百閉殼,其實是養在茶樓后院里的,爺在那里有一院做居所,百閉殼便養在那里。”

李勤面上滿是猶疑,似乎不知該不該往下說,宋懷瑾道:“你是小廝,聽你們主子吩咐做事,便有助紂為之嫌,府也不會定重刑于你,可倘若你明知故犯,那結果便不同了。”

李勤深吸口氣,“那日午間,爺本在前堂待客,可忽然他面不對的回了院,隨后很快將百閉殼撈出,而后用布袋裝起,從后門出,將扔進了門外倒廚余腌臜的潲水桶里,那潲水桶每天清晨會被收夜香的人一并收走,如今……如今必定找不到了。”

宋懷瑾聽得一陣心起伏,此時已是黃昏時分,他不多耽誤,直言要帶李勤回大理寺衙門,李樺見狀便明白這案子多半當真和李赫有牽連,無從攔阻,只得眼睜睜看著李勤被帶離李府。

走在路上,宋懷瑾將李勤適才所言道出,戚潯一聽便想了關節,“楊松派去通風報信的小廝一定不會指名道姓的要見李赫,他是以茶客份去的,我們只要去查那日午時前后清風茶樓去了哪些茶客便可!楊松讓小廝不再歸府,一定也是怕我們查到他,他一定和李勤一樣,不一定是幫兇,但必定知道不楊松的古怪行徑。”

宋懷瑾道:“正是如此,先回衙門找南柯取畫像,再去清風茶樓查問,如今知道他將百閉殼養在何,我不信找不到蛛馬跡!”

一行人策馬疾行,趕在最后一余暉消逝之前回了衙門,剛到衙門門口,戚潯便見一輛悉的馬車停在外頭,眉梢微揚,與宋懷瑾道:“大人,王爺來了!”

宋懷瑾看那馬車,待衙門,果然見傅玦坐在椅上,正在堂前與謝南柯說話,見他們歸來,謝南柯面一松,“卿大人回來了!”

宋懷瑾快步迎上來,“王爺怎麼來了?”

傅玦和煦道:“今日傅瑜過王府,問起楊梧的案子,本王想你們應當有了眉目,便過來問問。”

見宋懷瑾帶回了人證,傅玦面期待,宋懷瑾振道:“王爺料的不錯,眼下的確有了重大進展!我們這就去清風茶樓再行搜查,李赫的小廝已經招了,他是養過百閉殼的,今夜說不定能找到他謀害楊梧的證據!”

傅玦有些意外,隨即道:“看來案子要水落石出了,既是如此,本王與你們同去城西看看。”

他說完這話,仿佛才看到戚潯似的打量了兩眼,戚潯想著昨夜的誤會,只覺耳尖又泛起熱意,忙不迭咧,對傅玦出個大大的示好之笑。

傅玦忍不住牽,果然理虧之人最會裝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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