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軍隊一到,便命弓箭手上前,看似箭指崇睿等人,其實所有的士兵的眼睛都盯著水面,這讓崇睿更加確定,這水裡有問題。
西涼三皇子騎著白馬,森森的笑著對崇睿說,“崇睿,好久不見!”
崇睿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涼聲說,“嗯,自從五年前你被我打得落花流水,之後這些年,確實沒見過。”
崇睿不說話便不說話,一說話準能噎死人。
西涼皇子被崇睿噎得半響沒有說話,良久之後,才怒不可遏的指著崇睿的鼻子破口大罵,“崇睿,你囂張,你驍勇善戰又能怎樣,到最後還不是讓崇景當了太子,對了,你那位大月王朝人人敬仰的王妃,可還好?”
“三皇子消息倒是靈通,只是不知,你的那位盟友,會如何看待你!”崇睿假意毫不三皇子影響,假意不在意子衿被困宮中。
可事實上,他該死的在意!
西涼三皇子笑說,“那是自然,爲了將你永遠留在渭西土地上,我可是下足了功夫,只可惜,你怕是看不到我踐踏大月每一寸土地的輝煌了。”
“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崇睿淡淡的睨了西涼皇子一眼,並未認真看他一眼。
兩人雖然上耍著皮子,可實際上眼神都不時看向水面,西涼三皇子是害怕崇睿的人下水,而崇睿,是害怕黃影在此時浮上來。
而此刻,一來便下水的黃影早已潛水底。
他看著那些被關在籠子裡,千上萬的,只覺渾發,他殺人無數,卻從未見過這樣慘烈的場景。
大人、小孩、婦、老人……
被泡在水中,浮在鐵籠之中,有些甚至是還未斷氣就被丟下來的,有人手扶著鐵欄,想要從這裡出去,可最終,他們還是沒能逃過這宿命。
確定水下確實埋有之後,黃影原本想要從原浮上來,可到一半時,卻忽然聽見崇睿與西涼三皇子說話的聲音,他連忙從遠浮上來,將消息告訴早已等在一旁的何遠。
何遠聽後,目一凜,向來喜怒不形於的臉上,也充滿了凜冽的殺氣,他代黃影理好自己之後,連忙朝崇睿走了過來。
“怎樣?”崇睿一邊看著西涼三皇子,一邊問。
何遠背對西涼人,並用手擋住口型說,“殿下,全部都在!”
崇睿冷厲的看了西涼三皇子一眼,而後舉手,對早已準備好的弓箭手說,“將士們,爲我大月子民報仇雪恨。”
西涼三皇子沒想到崇睿忽然就要開戰,嚇得連忙躲到將士後去。
一時間,廝殺震天。
這場戰爭持續到下午,大河兩岸,橫片野。可是兩方依舊牢牢固守在陣地上,崇睿見這般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便對何遠與黃影說,“看來,下水撈的方法是行不通了,何將軍,組織人去下游攔截並挖坑,黃影帶人下去,將籠子打開,那些最也浸泡五天以上,肯定會浮起來,攔下之後,挖好深坑就地掩埋。”
“諾!”兩人得令,迅速撤離戰場。
西涼三皇子藏在士兵後面,見何遠與黃影離去,又急又氣,卻不知如何是好。
他邊的將軍問,“三皇子,他們是不是發現我們的了。”
“八九不離十,去,派人一路前往下游佈防,若是看見有人企圖打撈,誅之!”他沒想到,自己這麼妙的佈局。竟輕易被崇睿識破了。
崇睿見他的人要撤離,淡淡的說,“你敢出來與我單打獨鬥麼?”
崇睿的陣,沒能引起西涼三皇子的共鳴,他勾脣冷笑,“誰不知王爺功夫了得,還是算了吧!”
“難道我們就要這樣分別站在渭水兩端,聊天喝茶麼?”崇睿知道他想拖延時間,可是這是崇睿絕對不允許的。
“不好麼,這渭西風景如畫,河岸清風徐徐,正是談天說地的好地方。”
沒想到,幾年未見,這西涼三皇子倒是越發沉穩了。
崇睿冷冷的看著他,只盼何遠能找到一個能躲避攻擊的地方,打撈起那些。
“好多,天啦,浮上來了,浮上來了!”西涼將士見河中浮上來,嚇得握不住弓箭,這場他們篤定會贏的戰役,竟然在崇睿的運籌帷幄下,變得撲所迷離。
他們原本就沒有信心打贏大月,要不是皇子想到這個妙計,讓所有西涼士兵士氣高漲,他們哪裡能這般篤定會贏。
可如今……
西涼三皇子的臉刷了一下變得灰白,“崇睿,你該死!”
崇睿仿若未聞,對邊的士兵說,“稟奏朝廷,西涼國不仁不義企圖從水源用瘟疫禍害周邊國家,各國守相助,一同發兵西上,討伐西涼。”
“你……”西涼三皇子舉著手指,抖的指著崇睿,“你卑鄙!”
“三皇子以己度人,卻說本王卑鄙,看來,三皇子的臉面,真是厚得可以。”崇睿淡淡的笑著說。
“本皇子從未想過禍害他國,其他國家年年進貢,誰不希大月覆滅,他們不會憑你一句話,就幫助你的。”西涼三皇子上說得痛快,可心裡卻不停的打鼓。
“西涼地高,渭水河流經大月,會進位於東邊的大月京都,更會進周邊小國。周邊小國臨近北荒南疆之地,瘟疫傳播速度之快,豈是人力所能干涉?三皇子拭目以待吧,看看西涼周邊國家,會不會出手。”
崇睿好整以暇的以手環,靜靜的看著西涼三皇子。
“殺,給我殺了崇睿!”
一時間,好不容易因爲浮而暫停的戰爭,又開始了。
永和宮。
已經連著好幾日沒有收到崇睿消息,子衿心急如焚,日日守著大門口,就盼著皇宮那邊有消息傳來,可是沒有,他們沒收到任何消息,皇帝那邊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崇睿就像消失一般,沒了音訊。
永和宮上下,人人都翹首以盼,等著崇睿哪怕是一個字的消息。
然而,都沒有。
崇景得知子衿因爲沒有崇睿消息而茶飯不思,又恨又心疼,最後還是擰不過子衿,命李德安前來報信。
李德安見到子衿後,躬對說,“王妃,太子殿下命奴才來給王妃傳信,說是渭西戰事張,王爺怕是沒有時間給王妃寫信,讓王妃寬心些,用不了多日子,王爺定能勝利,那時便有時間給王妃寫信了。”
子衿看著李德安問,“公公,後面的話,只是公公自己安子衿的吧?太子殿下與陛下,可從未掩飾過想殺我家王爺之心。”
這……
李德安無言以對,畢竟皇帝的心思昭然若揭。
“罷了,我與公公撒氣作甚,還請公公見諒,子衿這些日子,確實疲乏得很。”子衿告罪。
李德安連忙拱手,“王妃客氣了,奴才曉得王妃憂心王爺,奴才也是,十分憂心王爺,王妃,奴才有事想……”
“王妃,這是太子殿下賞賜的容養聖品,林海雪蛤!”一個小太監忽然出現,打斷了李德安的話。
李德安假意無事,淡笑著說,“那奴才便告辭了,還王妃寬心些纔好。”
子衿知道,這李德安定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可到底是什麼呢?
子衿原想找機會再見一次李德安,可自從離開後,李德安便再也沒出現過。
疑雲罩頂,子衿只覺風雲雨來。
而至此,大月朝廷還未收到任何關於西涼企圖利用散播瘟疫的消息。
雖然崇景承諾再也不會傷害子衿的孩子,可子衿知道,崇景爲人險狡詐,他的話自然是信不得的,所以子衿帶著懷疑與小心,一路小心翼翼,未敢有半點鬆懈。
直到六月二十八那日,從前線傳來奏報,大月朝廷方纔得知,西涼竟然企圖用這樣卑劣的手段,讓大月亡國。
收到消息後,崇景即刻去了養心殿,但是誰也不知他與皇帝到底在養心殿說了什麼,只是當他再次出現時,卻帶著皇帝的詔書。
聯合周邊各國共同抵西涼的詔書。
詔書一下,又是朝野震驚。
子衿得知消息後,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好菜,送到寢殿之中,請清虛前輩出來用。
清虛擰眉,手裡握著一本書,淡淡的說,“老夫自來是捨不得你這小丫頭苦,至於崇睿那小子,該由他自己的師父擔心去,老夫纔不淌他的渾水!”
清虛知道,他在,崇景纔不敢放肆。
子衿斂袖跪在清虛面前,哀求道,“前輩,王爺於子衿,便是一切,前輩幫崇睿便是幫子衿,也是幫天下黎民,瘟疫若在水裡蔓延,沿途百姓皆要遭難,子衿懇求前輩助王爺一臂之力。”
“你這小丫頭,聰明賢惠,心中又有大義,你若是男子,只怕這天下,你便唾手可得。”清虛眼裡全是讚許之。
“崇睿,便是子衿的天下!”對子衿而言,這天下,都沒有崇睿一人重要。
清虛睨一眼,“還不起來?”
“謝謝前輩!”子衿高興的起,給清虛老人佈菜倒酒,直到他吃飽喝足。
“可有話要帶給崇睿?”清虛用方巾優雅的拭脣角,而後淡聲說。
子衿也不知自己該跟崇睿說些什麼,只好說,“子衿也不知說什麼,就期前輩與王爺小心爲上,旗開得勝。”
“那我可走了?”清虛篤定子衿不可能就這兩句話。
子衿是有千言萬語,可卻不知從何說起。
清虛見子衿真沒話要說,這才起要走,見他真要走了,子衿又連忙住他,“前輩,還有一句話,煩請告知王爺,最遲中秋,我會離開皇宮,前去北荒與他會合。”
北荒?
清虛瞭然點頭。“早該如此,崇景此人,定與他師父一般,心腸歹毒,無所不用其極,他若登基,皇帝這六個兒子,一個都別想活,去北荒也好,起碼能保一方太平。”
“前輩費心了。”子衿屈膝給清虛行禮。
清虛背對子衿而立,“小丫頭,你要好好保重,將來北荒再見,老夫要你將畢生所學的食,挨個做給老夫吃。”
“一言爲定,將來北荒再見,子衿便侍奉前輩如父。”
子衿的話音剛落,清虛前輩便快如閃電的飛離去,遠遠的,只看見一個白的幻影在皇城的屋頂上飄過。
清虛前輩到達渭西時,河中還未完全打撈起來,兩方人馬依舊在對峙,經過多日的暴曬,那些已經嚴重腐爛。併發出惡臭,遠遠的都能聞見。
錦州巡防營出來的人,因爲有過理疫的經驗,各個有條不紊的做著防疫工作,朗州不斷有藥品運送過來。
這樣一來,西涼人反倒是慌了,若是這般僵持下去,只怕他們也要染疫病,好幾個將領前去請命,都被西涼三皇誅殺於河岸上。
“大月不亡,本王不休!”
事實上,大月若是不亡,他回去西涼,也只有死路一條。
出生皇家之人,終歸是要信命的,不管是兒子兒,在皇帝眼裡,不過就是他們大業裡面一個棋子,或輕或重而已。
清虛老人手拿方巾捂住口鼻,一路走來,看見臉不好的士兵,都去給他們搭脈,發現並無異狀之後,這才鬆手。
錦州巡防營的人識得清虛前輩。見他出現,紛紛跪下喊“老神仙來了,與王妃給錦州巡防營兄弟們治病的老神仙來了。”
聽到靜,崇睿連忙迎上來,“前輩,您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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