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可我總覺得這個顧縉邪門的很。」
松氏說著,得意的笑聲戛然而止,似想到了什麼,面變得深沉了起來。
李嬤嬤本想繼續恭維幾句以博松氏高興,見突然變臉,面上的掐霎時一僵:「這,這不能吧……」
「你還別不信。這個煞星,一出生就剋死親娘,之後又害得瀟兒廢了雙,不是刑克又是什麼?」
松氏腦海中劃過往日種種,越想越是這麼回事。
「戰場難道不比府里兇險嗎?上次他出征,對上的可是彪悍蠻橫的韃靼人,聽聞北邊的風沙拍在人臉上像刀子割似的疼,晚上睡著了都得提防惡狼襲營,吃的也是糧窩頭,環境那般惡劣,都沒能把他弄死。」
「還有,你再瞧瞧這回,前些天不都病得只剩出的氣沒有的氣了麼?連大夫都說無葯可醫了,加之咱們日日在葯里加的東西,按說肯定撐不過這個月,可你瞧他,沖了這麼個喜,愣是化險為夷了!」
想到這些,松氏的表愈發猙獰,像恨不得從顧縉上咬下一塊來!
李嬤嬤只覺周遭一冷,下意識的接過話頭:「聽老夫人這麼一說,世子不止刑克,簡直是妖孽啊!」
「妖孽」二字,讓松氏的手驀然一抖。
再也坐不住了,立刻撐著彌勒梨花木手杖站起來,將手杖敲得急響。
「府里有不幹凈的東西,恐是邪祟出來害人!快,快去普陀寺請個法師來做法!」
李嬤嬤也被嚇壞了,剛想轉出去吩咐松氏的命令,腦中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讓邁出去的步子乍然停住。
「怎麼了,還不趕去!難道要任由這妖孽繼續害人嗎?」松氏滿是急切。
「這……」李嬤嬤面難,言又止。
松氏不耐煩了:「有話就說,磨磨蹭蹭什麼,你也是松鶴堂的老人了,怎麼還如此不利索?若是不想在前院待了,就到后罩房去!」
李嬤嬤嚇得一個激靈,熬了十幾年,好不容易能在老夫人跟前得臉,可不想真被分派到后罩房。
連忙語速極快的將心中的想法倒豆子似的和盤托出:「老夫人息怒,老奴,老奴阻止老夫人也是為老夫人著想啊。」
為著想,這話怎麼說?
李嬤嬤見松氏稍稍鬆了神,接著道:「您想啊,咱們貿然請了法師過府,國公爺不得問緣由嗎?您想好怎麼跟國公爺說了嗎?總不能說懷疑他兒子是妖孽轉世,請法師驅魔吧,再者,世子這份……」
是了,顧縉的世子可是皇上親封的,能糊弄過景國公,卻不敢跟皇家作對。
這話猶如一盆冷水,將松氏的衝澆得一乾二淨。
「不然,將顧縉趕出國公府?」
「這就更不行了,大楚律法,世家嫡子父母族親尚在,皆不得擅自出府另居,您將世子趕出去,且不說咱們景國公府面何在,就是沒有合理的名目,也說不過去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這個老夫人還有沒有一點威儀了!」
松氏不免煩躁,難道要眼睜睜看著這個煞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等著他哪一日禍害自己嗎?
「還有那個謝氏!一副蠢笨的模樣我看著就生氣,本來還指進門能給顧縉添點堵,誰知不知道哪兒出了錯,顧縉子不僅好了,連也像只狡猾的泥鰍,本把握不住!」
可謝氏再不好,也是松氏親自定下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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