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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九針》 十 齊同心

從宣寧城一直往北,漸漸就會到什麼荒無人煙。 

 看不到村落城鎮,曠野無邊無際,但突然有一道起伏的山巒橫立,宛如一道屏障,將天地間截斷。 

 疾馳靠近就能看清這是一道長城,城墻不算高厚,甚至有些簡陋,宛如胡堆堆砌而著城墻豎立著很多堡寨,兵旗飛揚。 

 這就是最北境的一道崗哨,也是大周疆土面對夷荒人的第一道防線。 

 此時除了兵衛,還有很多普通民眾。 

 「七星,七星。」陳十站在城墻上招手,又指著邊的將,「這是梁老五。」 

 相比于其他幾位將軍,梁五子帶著幾分書生氣,神說話都很平和,對七星這個新掌門沒有任何質疑,也不多問,只抱拳一禮:「大哥二哥已經傳令,讓我負責保護你們的安危。」 

 「五子哥最可靠。」陳十搭著梁五子的肩頭說,又熱介紹,「五子哥,這是小,我燕姑姑的兒,小,小時候也來北境長城玩過,大家都是見過的,喊哥哥就行。」 

 梁五子將陳十的手拉下來,含笑說:「論輩分,我稱呼燕阿姐,你們都該喊我一聲叔叔,不過,此乃國事,不論故舊。」 

 陳十撇,七星一笑頷首:「那就辛苦梁五將軍了。」 

 梁五子鄭重說:「是辛苦你們了,因為你們,才能免去我們來日辛苦。」 

 陳十再次拍著梁五子肩頭:「還是五子哥最會說話,不像梁六子那個傻子只會大喊大。」 

 七星一笑問陳十:「人都齊了吧?」 

 陳十開心地撇開梁五子:「第一期能來的都到了。」 

 七星點頭,沿著城墻走下去,來到著城墻而建的堡寨,這里有通往地下的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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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境長城其實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在地面下。」陳十說。 

 隨著他的話,走下臺階,首先目的是豎立的黑石柱,它們撐起一座大廳,大廳并不寬闊,而是狹長,彎彎曲曲蔓延兩邊,似乎永無止境。 

 此時石柱上點燃了火把,廳有數十人聚集說話。 

 「掌門來了。」陳十一聲喊。 

 數十人都看過來,大多數人沒有見過七星,看到這個年輕子,視線有好奇有激,但沒有陌生和質疑,七星掌門的事已經在幸存的墨者中傳遍了,更有幾人舉著手中的工,火把的照耀下,能看到工上標刻的七星兩字。 

 「見過掌門。」 

 齊齊的聲音在地下的大廳里回,再向兩邊蔓延,回聲無數,令人震撼,跟著走進來的梁五子眼神都微微變,他也進來過,也在這里見過很多次爭吵,那回聲除了讓吵鬧更嘈雜惹人心煩,別無其他。 

 原來齊聲之勢如此不同。 

 站在口臺階上的七星微微頷首,抬手示意:「把工造圖展開。」 

 人群中的雷叔和惠婆走到對面的石壁前,左右按,坑坑洼洼不平整的石壁緩緩裂開,出其后工造圖。 

 工造圖就鑿刻在石壁上,長近三丈,高一丈,火把映照其上,線條不等,熠熠生。 

 廳的人們發出驚嘆聲,很多都是第一次見到,但也并不陌生。 

 「當年我師父來修過北境長城,他只負責了一部分,原來整是這樣的啊。」 

 「我父親珍藏著一角圖紙,我看不懂以為是父親臆想的!原來是真實存在的!」 

 「橫臂可以做這麼長——」 

 廳再次響起議論,回聲讓廳喧囂嘈雜加倍,但梁二子還是不覺得吵鬧,或許是因為他們的神,聲音里滿是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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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十擺手制止大家議論,拿起扁擔要指著工圖,又發現扁擔在工造 

 圖前有點短。 

 「這個。」七星手一揚,手中的六尺劍飛過去。 

 陳十放下扁擔雙手接住,再舉起指著工造圖:「我來給大家講解一下北境長城,除了大家目之所及的,更多的機關都在地下延很遠。」 

 所有人豎起耳朵認真聽,嘈雜頓消,陳十的聲音回在廳,凝聚在一起又向兩邊散去,如泉水一般歡悅流,當這個念頭冒出來時候,梁五子忍不住皺眉,他竟然會有覺得男人聲音好聽的一天。 

 「這幾年我已經勘察過了。」陳十講完整張圖,已經口干舌燥,他顧不得要水喝,再次舉著六尺劍,「一共有十損壞,最關鍵的是這五個地方。」 

 說完這五,陳十著脖子停下來。 

 安靜的人群開始議論,七星待他們議論一刻,再問:「大家都看懂了吧?」 

 有人說看懂了,有人說只看懂了自己會的,畢竟就算是匠工也是業不同。 

 「北堂械師技之巧,今日才是真切領教到了。」更有人嘆,又難過,「當初先圣行走諸國,就是依靠械之巧,我墨者從古至今能守家衛國,也都是因為械技,墨門能傳承至今,也是因為械之巧,可惜那一場禍事,毀掉了我墨門半數械師......」 

 這話讓廳頓時悲傷彌散。 

 梁五子的眼神也幾分暗然。 

 「無妨。」七星的聲音隨之響起,「看懂自己會的就可以了,北境長城就是這樣不同的手藝一起搭建起來的。」 

 說罷環視廳諸人,微微一笑。 

 「而且,有不會的,我可以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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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十按著嗓子嘶喊一聲:「對!」 

 他手指著七星,又指著自己。 

 「掌門是我們北堂的人,的母親是我們北堂最優秀的弟子!」 

 原來如此啊,廳的悲傷散去,重新歡笑聲聲。 

 「有掌門在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七星姐姐最厲害!」 

 還有清脆的聲大喊。 

 七星含笑抬手:「那現在開始分隊。」 

 隨著的示意,廳中的人們開始逐一分列,梁五子看到這里轉走出來,堡寨里兵將們聚集議論什麼,待看到梁五子,大家忙圍上去。 

 「五爺,怎麼樣?」 

 「這次可靠不?」 

 「不是以前那種只會削木頭,或者嚇破膽子兩眼發黑的家伙們了吧?」 

 聽著大家七八舌的詢問,梁五子忍不住笑了。 

 「這次可是梁六子從京城請來的。」他說,「怎麼?大家不信梁六子?」 

 副將們頓時說笑聲更大「就是因為六爺找來的,才不更可靠。」 

 不過話雖然這樣說,眼神都有些放松,因為很見梁五子開玩笑,尤其是這幾年,現在竟然說笑打趣,可見這件事真的讓他放松了。 

 「放心吧,這次來的是真正的,他們。」梁五子輕聲說。 

 他們,這兩個字雖然很輕,但落在副將們耳很重。 

 他們是誰,北海軍每個兵士都知道。 

 他們修建了北境長城,雖然是土石木頭,但給北海軍的兵士們多加了一層鎧甲,擋在兵士們前,甚至能擊退夷荒人的進攻。 

 兵士們不怕死,更不畏敵,但兵士們也是之軀,會痛,會流淚,能多一層鎧甲,就多一次活命的機會,就能迎戰更多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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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北海軍,北境長城被視為并肩作戰的同袍,而創造北境長城的人們,深刻在心中。 

 他們消失了很久。 

 現在他們終于又出現了。 

 兵士們神難掩激。 

 「梁五將軍。」七星走出來,在跟著一隊人,「我們要去拒馬帶看一看。」 

 拒馬帶嗎?那在北境長城在最遠。 

 梁五子點點頭:「好,我安排兵衛護送。」 

 話音落四五個副將過來「將軍,讓我去。」「將軍,我帶人去!」。 

 經過一番哄哄爭搶,點出一位副將,他高高興興奔去召集兵馬。 

 「七星掌門。」梁五子走到七星前,「你親自去嗎?」 

 七星沒有像其他工匠那樣背著各種工,依舊只拎著六尺劍。 

 點頭答:「但凡危險之所,我必須親自去。」看了眼工匠們,「我把他們帶去,一定也要把他們帶回來。」 

 …… 

 …… 

 梁五子站在北境長城上,看著一隊工匠騎馬在無邊無際的曠野上奔馳,前方能看到曠野盡頭的林,林后就是夷荒人的所在,或許正有夷荒人藏在林中用冷箭尋找著獵。 

 不過很快有兩隊兵士越過工匠們奔馳在最前方,他們從兩隊漸漸變一字橫隊,宛如一道墻擋在工匠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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