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不耐煩道：“夫人病重豈能事事理會？表爺也不是幾歲稚，豈會走丟？你回去等著便是，勿要來擾夫人清凈！”

宋棠一急跪下道：“請姐姐給我指條明路，夫人若求不得，我還能去求哪位主子？”

丫鬟被纏得不行，只好道：“現如今掌家的是二姑娘，你去求二姑娘吧。”

申明湘的梨月院外擺放了好些開得正艷的各花卉，不見秋日之凋零頹態花團錦簇熱鬧如云。

宋棠等了一刻鐘，一個小丫頭過來道：“二姑娘請姐姐進去。”

宋棠道了謝，與小丫頭進去時一個丫鬟急匆匆越過們先一步進去，宋棠看那丫鬟眼，正是姜氏院子的，心中便是一沉。

隨后見到申明湘證實了的猜想，申明湘三言兩語便將打發，宋棠抬眸，申明湘話說得很漂亮給的理由又令無法反駁，確實是個掌家的好料子。

“二姑娘說的是，只是奴婢擔憂大公子，肯定二姑娘放奴婢出去尋尋。”

申明湘抿不語，原本溫和的眼神也冷了下來，“府中規矩你不是不知，丫鬟豈能隨意出府？況且你還是通房的份更應足不出戶以維主子面。”

申明蕊此前便因宋棠而時常生悶氣，如今下落不明心中也有怨氣，申明湘細細打量宋棠。

明眸皓齒，眉間紅痣意天，段玲瓏，繡藝湛，能說會道，這樣的人當個通房都委屈了。

“你若實在無法安心便去佛堂跪著求求菩薩吧。”

“來人，送去佛堂。”

左右正抓宋棠忽的玉蕉院的小廝來報，文長公子來府尋宋棠。

“外男豈可私見府眷？”

申明湘冷聲道：“表哥既不在府中，便請文長公子請回。”

“二姑娘何時能做玉蕉院的主？”

宋棠掙兩個丫鬟的手，“文長公子尋的是玉蕉院的主子，公子既不在，奴婢需得記下文長公子所代之事，待公子歸來便好回稟。如若不然公子回來怪罪，奴婢擔待不起！”

玉蕉院來稟的小廝雙發抖，早知這是如此況他就瞞著不來稟告了！

“你敢頂撞我？”

申明湘冷笑，“我如今掌管后宅，區區一個玉蕉院的主，如何做不得？”

“就憑我家公子是宣平侯長公子！”

宋棠一福，不卑不道：“二姑娘掌管后院不假，玉蕉院的吃穿用度月錢發放是歸姑娘管，但文長公子與我家公子相來尋的是人，非后院所管之事，二姑娘便無權阻奴婢代接待文長公子！”

站直了子，如削肩細腰，明明是明艷魅的臉卻生生有一種不可輕犯的威嚴。

“奴婢告退，今日二姑娘教導，奴婢銘記于心！”

“！”

等待回話的管事婆子氣得臉青面白，“怎敢如此無禮？不過一個上不得臺面的通房！靠些狐子手段迷男人！”

申明湘蹙眉，放下手中賬冊道：“去承平院。”

要問清楚，為何母親不要手玉蕉院之事，這其中究竟有何關竅。

文長急得上火，在玉蕉院門口來回踱步。

小廝青巖見狀請求道：“公子，腳底下的青磚都快被您踩爛了，您就歇歇吧吧。”

“我著急啊。”

文長一臉焦躁，看著小廝閉眼竹扇拍手心，“你不知此事有多重要！”

他重重嘆氣，怎麼偏偏這時候找不到人？

“哎，來了來了！”

青巖見一道纖細影快速從遠而近，似鳥兒一般穿過花木回廊。

“宋姑娘！”

文長急得快步迎去，剛上他便急著問，“你家公子在何？速速領我去見他！”

“公子徹夜未歸，奴婢也在尋找！”

“什麼？”

文長頭發幾乎都炸了，“怎麼就徹夜未歸？你怎麼沒跟他在一起？昨夜我走了，你們還去了何？你怎麼讓他一人在外？”

宋棠將經過說了，文長腦子糟糟的，“他必是追起你們車簾的那個佩著腰牌的墨人了！”

“公子可知那人是誰？”

“我哪里知道？你都沒看清楚令牌，我如何知道是誰？”

他氣不打一來，“多年籌謀就等今日，他怎麼就……哎！”

文長氣得扇子打在柱子上。

“公子可曾去平日里我家公子常去的地方尋過？您與我家公子今日相約地點可有派人等著？”

文長道：“留了人等著報信。”

頓了頓他眉間聚滿擔憂，“若晚膳之前他不出現在相約之，那多半是出事了……伯源他不可能錯過這次機會。”

宋棠心中一跳，對文長福道：“煩請公子四尋找我家公子，公子子弱不起折騰，文長公子，”彎下腰，“請您救救他。”

“我與伯源雖是互惠惠利，但也是知好友，自當盡力而為。宋姑娘，”文長道：“此事蹊蹺，你在府中細心打聽看能否找到蛛馬跡。掌燈后我會遣人在門房留帖告之你伯源有無出現。”

“多謝文長公子。”

文長帶小廝匆匆離去，宋棠徑直去高寄房間，他的屋子陳設就是尋常富貴公子家模樣，種類繁復雜，本與高寄的喜好不同。

這間屋子最符合和高寄真正喜歡的應該只有那方棋盤了，宋棠目過屋所有地方，心頭逐漸被酸脹堵滿，溫熱的淚水過臉龐抬手干。

一定有跡可循。

那令牌一定是高寄十分悉的，不然不可能都沒看清楚而他已經可以確定到追出去。

令牌所代表的人對他很重要，重要到令他顧不上素日偽裝暴于一直監視的小廝面前。

宋棠仔細翻找，從寢室找至書房，他所寫的字畫的畫看的書都找遍了，一點可疑痕跡都沒有。

再抬頭天已黑了，書房落滿黑暗，宋棠酸的眼疾步朝門外走去，卻因走得太快屋太黑而被凳子絆倒。

臨窗而放的凳子是平日刺繡時所坐，高寄就在對面寫字畫畫，一抬頭便能看見他，他也曾在繡花時給腰肩，放時雙手環住的細腰胡鬧……

酸楚涌上心間使了銀錢買通小廝拿到文長公子留下的帖子，上面只有一個字：無。

宋棠心中大震，手發幾乎拿不住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