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歪理？”宋棠哭笑不得，“我也不是故意救你。”

“難道我不值救？”高寄不悅。

懷中人的順從令高寄滿意了，他深深抱了一下抬頭下放在頭頂，“我告訴你這些，并非讓你可憐我而是想告訴你……”

宋棠似有所，心中登時張。

“你既來了我邊，我便再不會放你離開。棠棠，你只能是我的。”

男人的霸道言語令宋棠心中微微發甜，仿佛自己的一生就在他短短一句話里定了模樣。

而，很歡喜。

“棠棠，無論外人如何說，他們怎麼算計，”高寄道：“你都是我認定的妻，此生唯一摯。”

“我在幽州離府是為了你不我過之苦，他們欺辱。如今在京師也一樣。”

他目灼灼，“但凡有為難之事，你盡管推在我上便是。”

“我肩得你一生，自然也擔得起事。”

宋棠面帶微笑，依偎在他心口。

原來和高寄，緣分早已定下。

從高寄口中得知往事宋棠便清楚高寄不想與宣平侯府沾上半分關系，但也不想明面上得罪申氏，授人話柄。

因此宋棠此后便一直稱病，既不出門也不見人，便是申氏后來又人來召也連面兒都見不著，一問便是臥病在床。

申氏接連吃啞虧，但掌控侯府多年沒道理被一個通房丫頭拿的。

開了庫房大張旗鼓的選了些老三參、靈芝、阿膠、魚膠滋養人的東西，又親自選了宮里新近賞下的錦緞大張旗鼓送去高寄府上。

如此大作之下老夫人便收到風聲，特意召申氏去會話。

申氏禮儀周全行禮問安，又親自給肩捶一副溫恭順的好兒媳婦模樣。

“宮里賜下的錦緞我想做幾子過年穿，你去找來給妙丫頭。”

妙容是屋里專管針線的丫頭。

“這……兒媳才將錦緞送了人，要不我派人去布莊買點兒眼下時興的給您送來？”

老夫人冷哼，渾濁的眼冷冷斜一計，“知道你主意大，這侯府什麼東西不是你的？想要送人自然就能一匹不剩的送人……”

怪氣語調尖酸，“好東西哪里還的上我這糟老太婆？”

“母親，您這一句句可真似刀子似的要殺了媳婦啊！”

申氏抬起袖子便哭。

田媽媽見狀忙道：“老夫人，您可冤枉我們家夫人了。哪次有好東西不是給您留著？這次不是贈別人，而是……”

田媽媽為難低下頭，似不敢說，但又實在氣憤得很。

“哼，我倒是不知道哪個能給你侯門太太氣？”

“大公子寵的通房！”

田媽媽快語道：“此次曹將軍大勝，大公子大出風頭，還被陛下點為“明盛”狀元，如今風頭無兩。滿京師可找不出第二個如他風的人了！”

“大公子？”

老夫人渾濁的眼珠中滿是迷，顯然沒反應過來田媽媽說的是誰。

看向申氏，申氏咬，雙眸含淚道：“盈之子，您忘了？”

“盈”二字出口，老夫人眼驟然一瞇，聲音也似冰錐子一般。

“他怎麼會回京？”

眼中戾氣上涌，看申氏就跟看仇人一般，“你不是把他看守在幽州嗎？怎麼回來也不同我說？”

說著似想起什麼，“前幾日你來為何不說？”

申氏此時在眼中了一個叛徒。

“母親恕罪！”

申氏跪在地上，“兒媳也不知他怎麼會投軍中立下功勞！再有，”哭著道：“便是兒媳想說，侯爺也不允啊！這些年寄哥兒就是侯爺的一塊心病，不得、說不得，兒媳又怎敢來擾母親清凈？”

頓了頓又哭了幾聲道：“兒媳知道侯爺心里念著寄哥兒想著讓寄哥兒回來給侯爺服個，一家子高高興興的過年。可沒想到同寄哥兒說不上話不說，連他的……”

說著憤道：“是兒媳沒臉面，連個通房都見不著。聽說病了這才選了東西送去，沒想到母親會垂問，兒媳真是罪該萬死！”

“什麼一家子？”

老夫人怒得滿是褶皮的手重重拍在桌上，斗茶盅被驚得一跳，“賤種也配？”

厭惡別過眼，怒極瞪著織錦暖簾上栩栩如生的金雀錦道：“他既出息了，那就由他在外面折騰。左右我們侯府沒他這個混賬東西！”

說完似不解氣，猛地拂落茶盞。

價值一兩金子的茶盅沒逃過被主人撒氣的命運，在地上登時四分五裂。

“跟他的死鬼娘一樣，都是來討債害侯爺的！”

申氏低低哭著，“可畢竟是侯爺的親骨，外面人若知道他是侯爺脈，侯爺難保不會讓他回府……”

“這里焉有他的立錐之地？”

老夫人怒極反笑，“有我在一日，他就別想翻出天去！”

稍頓，眼中閃過一狠辣，“他娘都得乖乖死，何況他？”

申氏見目的達，哀戚哭了一回便由著田媽媽和蘇媽媽一左一右將扶起來。

自以為今日這招棋走得極妙，只要高寄不回府兒子的地位就永不會被撼。但申氏沒料到后面發生的事令意識到今日的謀算有多蠢笨。

高寄出茶樓結束與時宴，不，應該是五皇子莊宴的閑聊。

是的，時宴是化名。他真實的份是五皇子莊宴。

在幽州相識高寄便知他出不凡，后來又引薦他見何將軍，他便猜測出宦，但沒想到他居然是皇子。

他和莊晏是互相欣賞惺惺相惜的朋友，但如今高寄和他份特殊，若被人發現他們時常見面不得朝中便要牽出一段五皇子結朝臣目的不純的風波。

高寄先一步離開茶樓拐巷子，剛踏足而上腳凳他手去簾子的手便是一頓。

駕車的車夫察覺他的不對，大著膽子問到，“公子爺，怎麼了？”

高寄收回手道：“無事，你駕車先回吧。”

說完轉就走，車夫不明所以，突然聽得馬車傳來一聲中年男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