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兒雖稍微有些遲鈍，但還不算太笨。

到底是年紀輕，看不長遠，還需要好生教教往后才好在深宅大院中立足。

申氏滿目慈看著高舒音道：“在自己的地盤上，總要容易行事些。”

高舒音長長呼出一口濁氣道：“這就好。”

話音剛落高舒音忽然覺出味兒來，面上掛不住道：“兒是被他們氣昏頭了，不然也無需母親說得如此通。”

這般為自己辯解挽留形象，申氏淺淺笑了笑，轉而問起最近好哪些貴。

提起這個高舒音便垮下臉來，“提起這個兒就來氣。”

“怎麼了？又是和誰鬧別扭了？”

“還能是誰？還不是那個仗著自己爹是南陲大吏的白紫英！”

高舒音恨恨的用力扯帕子，的帕子被長長的指甲一劃，氣的料子立馬出現一道撕痕。

“我那日本來是奔著侯府王孫貴子們才去參宴的，但還沒見著人呢，就見白紫英和一眾眷，當中嘲諷我走小路是為了見南寧王府的小公子。”

“還……還說我穿的會小公子的霉頭，說是小公子心的通房死的時候就穿著……把我氣得半死！若不是兒顧全大局，恨不得一掌打在臉上！”

申氏臉一沉，聲音帶了幾分嚴厲同高舒音道：“這些話只可在我面前說，無論是在外還是在家中都不許再提！”

“母親！”

高舒音不滿申氏沒有同一起說白紫英的不是，扭撒。

“可聽見了？”

高舒音悶悶點頭，緒卻低沉下去。

申氏見狀也不忍再苛責兒，又怕兒因為一時之氣而失了前程。

便道：“白紫英能躲便躲，在京中再縱蠻橫，也無人敢娶。你覓得良緣了，只有低頭捧著禮上門喝你的喜酒。”

“這一頭，你得住。”

高舒音還多問幾句，但又恐惹怒申氏只好道：“是，兒記下了。”

母正說著話，田媽媽領著個丫鬟進來道：“夫人，溶月院的來回話了。”

申氏一抬下頜，田媽媽會意沖丫鬟招手道：“給夫人回話。”

宜春上前行禮道：“奴婢回夫人話……”

將宋棠給壽春、螢改名字的事兒如實說出。

申氏角泛起淡笑，但眼尾微挑卻是一冷意。

屋所有人都覺到的怒意，皆大氣不敢出。

“這個通房真是大膽，居然敢擅自給丫鬟改名壞了母親布下之局！否則高寄必定會中全套！”

“田媽媽，”高舒音道：“您就沒辦法整治嗎？”

“我的姑娘誒，”田媽媽陪笑道：“人家如今可是抬了姨娘了，再不是可以拿在手掌心兒的小丫頭了。便是老奴見了也要稱一聲：姨娘呢！”

高舒音氣得拍桌。

“像什麼話！”

申氏蹙眉呵斥，“在外面還算有章法，怎麼一在我跟前就跟個猴子似的？”

“那還不是姑娘有夫人您可以依靠，因此才小孩兒心。”

田媽媽笑著給高舒音解圍。

“好了，你下去，告訴譚媽媽把他們盯了。該手的時候別乎，自有賞給。”

“譚媽媽？”

高舒音將這個名字在心中過一遍都忍不住起皮疙瘩，“您讓去了溶月院？”

回過神若有所思點頭道：“很好，這樣可就有好戲看了。”

那般手段，宋棠必定不住。

“你別急，法子可不是急出來的。明年就是及笄的大姑娘了，這樣子怎麼好去做掌家夫人？”

提起婚事高舒音泄了氣，懶懶趴在臺子上苦惱道：“及笄有什麼可喜的，兒連人都沒選中呢。”

“怕什麼？京中這麼多王孫公子你哪個嫁不得？”

“什麼時辰了？”

申氏問，田媽媽忙去看刻道：“回夫人，剛到申時。”

申氏點頭，抬手為兒攏耳鬢碎發道：“你晚上穿的準備好了？快去準備，”意味深長道：“今晚的晚宴，會很有意思。”

高舒音聽出弦外之音，眸子一亮。

酉時初。

溶月院基本已收拾妥當，十幾年未住人的院子終于有些活氣，但仔細說來院子墻角和屋子里還有一久未住人的霉味兒。

紅葉換了個小巧的寶鴨熏香爐，小心捧著到主屋外，略等了會兒聽仔細了里面沒有曖昧聲音才起繡九枝蓮的夾簾進房。

屋燒著炭盆，火旺旺的，一進去便令人覺得溫暖如春。

宋棠穿著珍珠白的家常，簡單卻致，子上挑著銀線，便是坐著不也恍若流一般多熱目，未施黛，頭上也不過斜斜著一支流蘇珍珠簪。

明明是這般簡單的裝扮卻勝過心裝扮的子，眉心紅痣襯得似院中的幾十年老梅樹開出的潔白梅花一般驚艷。

紅葉小心將熏香燃上，現在辦差事遠比之前還要小心謹慎。

宋棠雖在宅子里挑了半數人過來，可只有和長慶是隨伺候，那就是侯門姨娘邊的大丫鬟了，在外面也是有幾分臉面了，紅葉喜不自勝，伺候起宋棠也越發殷勤。

“紅葉，去將那套公子新做的寒梅找出來，今日……”歪頭想了想，“戴那頂金冠子吧，耳環戴那對纏蓮花耳墜。”

紅葉稱是便去箱籠里找宋棠所說的。

“我呢？我穿什麼才顯得我們是一家人？”

高寄輕佻的挑起致的下笑問。

“公子可別再這麼說，”宋棠小心看了看門口，“雖然有我們帶來的人但這里多數還是侯府的人。”

謹慎道：“那位譚媽媽，奴婢瞧著總覺得心里發，也不知是何緣由。”

“應當是申氏的人。”

高寄下了斷語，“明面上是壽岳堂送來的，實際上替辦事，這樣無論如何都有壽岳堂頂著，在后面坐收漁翁之利……這是慣用的手段。”

他眸幽深，顯然對申氏行事頗為了解。

“今日之事……”

本多言，但轉念想到高寄心上又一片便不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