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譚媽媽所稟的事，便是將所帶的婆子中尚掌事的兩人上的職給卸了。

這兩三日的功夫，婆子們挨打的挨打，卸職的卸職，整個溶月院可謂是全部掌控在譚媽媽的手中。

“公子智謀蓋世，猜猜奴婢是何用意？”

說著話手中的繡花針依舊飛快上下上下翻飛，線便筆墨躍然錦緞之上。

“宅之事，我不懂，請棠棠賜教。”

示弱求解的模樣逗得宋棠吃吃發笑，繡完最后幾針，放下繡花針看了看外面逐漸暗下的天道：“時辰差不多了，公子，我們該過去了。”

兩人皆未小睡，宋棠略微整理了下頭發便要走，高寄卻拉住對紅葉道：“給你們姨娘找一套新出來換上。”

“換什麼換？”

宋棠不解，“又不是出門赴宴，哪用吃一頓換一套？”

高寄輕輕的臉，“我有裳給你換。”

換了一以白為主，竹青為輔，繡金蓮的，整個人俏生生的似荷花塘里盛開的金蓮翠玉葉，又好似竹林間一株金貴的翠竹。

既清新可人，又貴氣盈人。

“換一頂冠子。”

高寄發話。

紅葉又找出一頂珍珠金冠，重新梳了發髻，戴上金纏珍珠耳墜，便更漂亮貴氣了。

院子里兩個庶出的小孩兒正在玩兒雪，一群大人看著們由丫鬟帶著堆雪人兒，過了會兒兩個年紀小的庶出姑娘也跟著去堆雪人兒。

笑容越過院墻，聽起來倒有幾分歡樂的意味。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院，初初沒有吸引人目，但隨著高舒月道：“宋姨娘的冠子和倒是很配。”

不輕不重一句話將所有人的目都聚攏在宋棠上，這麼多“主子”的目換了旁人只怕要怯了，可宋棠大大方方的迎著們目福施禮。

不卑不，落落大方，比誰都更像名門貴。

眾人神各異，妙容湊近老夫人說了句什麼，老夫人略點點頭眉頭舒展開來。

“還有會兒開席，大公子來得巧，正在評誰堆的雪人兒好看呢。”

沈玉笑道。

小姑娘們堆雪人兒有什麼可比較的？一目了然的事兒。

高寄輕扯角，“那就評吧。”

宣平侯道：“既還有半個時辰，愿意去堆雪人兒的就去堆雪人兒，拔得頭籌的，我有賞。”

這下有心的都跟著下場了，一時間院子里的雪地就熱鬧了。

留在原地不的除了高舒音、高舒月、高瀾、高承之外就只有高寄了。

高瀾看向高寄道：“大哥離府多年，聽聞大哥時一把銀月劍舞得甚是妙。今日正逢大哥在家，不如我們切磋一二？”

“父親，”高瀾道：“孩兒請借您的怒濤劍一用。”

怒濤劍……

高寄眸一，時的記憶再次浮現腦海。

他的銀月劍是宣平侯特意為他打造的小劍，但他最他的怒濤劍，但年紀小拿不，宣平侯便握著他的手，幫著拿劍舞。

怒濤劍的分量，劃破的風聲還依稀在耳。

宋棠心中一，高瀾自長在侯府，必然得宣平侯親傳，高寄在外被折磨多年，子不如他，又無人教習武藝。

這不是在變著法的欺辱高寄？

面含怒，手中帕子得皺一團。

眾目睽睽之下，不好有什麼作，只能等高寄答案。

“我……”

“既然你們兄弟之間想切磋，那就切磋吧。讓為父看看你們手底下的功夫誰更強！”

宣平侯此言一出，切磋之事便算定了。

高寄輕輕嗤笑一聲道：“侯爺想看？”

宣平侯對左右道：“給二位公子取劍來！”

本來是孩子們之間的堆雪人兒，突然變了切磋武藝，眾人心思百轉，最后凝在高寄上。

隨著高寄歸來，關于他的陳年舊事被悉數翻到明面上。

他病弱離府，在幽州吃了十幾年的藥，這樣的和長環境，如何同高瀾比試？

高瀾由隨小廝下狐裘，一直淺笑的申氏過去叮囑到，“兄弟之間切磋為主，萬不可打出火氣，傷了你大哥。”

一句看似關切的叮囑，實則將看不起高寄之心顯現。

“聽聞大哥時便得父親親傳，又如何需要孩兒相讓？母親多慮了。”

小廝娶了佩劍來，怒濤劍給了高瀾。

另一把銀劍鞘的劍送到了高寄面前。

宋棠沉默的給他下狐裘后默默站到一旁。

高寄握住劍鞘，劍出竅，恍若流水銀，劍輕薄靈巧，和走厚重風格的怒濤形鮮明對比。

怒濤說是劍，其實更像是刀一般走厚重之風。

“這里切磋恐傷了弟妹們，大哥，外面請。”

話音剛落高瀾突然一劍朝高寄面門而去，高寄迎面一擋，高瀾借力假山飛出院墻，高寄則隨其后。

宋棠快步跟上，隨后宣平侯等人也跟而出，原本堆雪人的也流水似的跟了出來。

待到追過去兩人已經戰了幾個回合了，但誰也沒占據上風。

兩道影，兩道劍或是糾纏在一，或是各擊一劍后分開。

“我們宅婦人不懂比試，侯爺倒是解說解說，二位公子，誰占據上風？”

得寵的白姨娘聲對宣平侯道。

“現在看來，長朗占據上風。伯源雖能接住長朗招式，偶有反攻，但他后勁兒不足，已逐漸顯頹勢。”

這一番話幾乎就已定了結局。

站在不遠的宋棠自然也是聽到了，但更關心的是高寄的安全。

輸贏關乎臉面，只要高寄安安全全回來。

高瀾的攻勢凌厲，看起來不像是在切磋更像是在以命相搏。

他厭惡高寄，手中兵刃更恨不得高寄！

戰正酣。

高瀾又一劍刺來，高寄橫劍阻攔，高瀾雙手握劍蠻勁兒下，因打斗而被揚起的雪灑在兩人發上。

兄弟倆目對上，高瀾目死死盯著高寄道：“大哥，你可知，我有多恨你？”

高寄劍著他的迅速似游龍一般游走，火花迸發，高瀾的劍又跟而上，這一劍朝高寄命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