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收下道了謝。

“老人家，”宋棠臨出門之前道：“手藝不會失傳，這麼致漂亮的東西，肯定會回到客人的眼前。”

老者覺得宋棠不過是在寬他，但也收下宋棠的好意道：“借夫人吉言。”

春末夏初的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這大雨只持續了一會兒便停了。

宋棠和明羽踩著積水回了衙門。

繡鞋和邊兒都了，換過一裳之后宋棠讓張媽媽找了漂亮的盒子將竹雕和竹扇放了進去，讓張媽媽明日尋個靠譜的信使將東西送去給嚴玥玥和白紫英。

剛做完這些高寄了半裳回來。

宋棠見他靴上有泥，因此問他道：去了何？

高寄道：“就近的村里轉了一圈兒，幸虧這雨來的快去得也快，不然恐農田又要損。”

宋棠幫他換了裳而后解開他的冠子，頭發也半了。

正拿了帕子給他頭發，張媽媽不一會兒進來道：“前邊兒來人說有人擊鼓鳴冤，請公子快去升堂呢。”

高寄還未請師爺，因此是捕頭過來稟告。

宋棠忙讓明羽拿服來，一邊幫他穿裳宋棠又忍不住想象高寄穿府坐在位之上得模樣。

如此眉眼俱笑，眉心一點紅也似變得明起來。

高寄心底的郁事瞬間便吹散不，他不由手摟住的纖腰道：“棠棠笑什麼？”

“難不為夫穿服的樣子很難看？”

宋棠含笑道：“只是從前在京師夫君雖日日著服上朝，可妾卻從未見過夫君上朝時是何種模樣。今日衙門可是第一次有人擊鼓鳴冤，妾便在心中想，夫君坐堂上時是何種模樣。”

高寄聞言笑道：“這有何難？”

“夫人想看隨我前去便是。”

“這……”

宋棠詫異道：“這如何能行？公堂之上妾豈能前去觀看？這不是了規矩？”

高寄渾不在意一般道：“那是別人的規矩，不是我清河縣令的。”

“為夫正缺一個師爺，不如就辛苦夫人同我走一遭？”

扮男裝。

對于自小長在規矩重多閨閣中的宋棠來說只存在于戲文中，哪怕在侯府遇上難也從未過這個念頭。

高寄為滿足的好奇竟想讓扮男裝隨他升堂？

“這……于理不合，若是被人發現你的名聲也被我累得盡毀了。”

高寄如今在清河縣還制于人，不能給他添了。

宋棠連連搖頭。

“棠棠將你的夫婿想得過于弱無能了。”高寄用力將往上一帶，就這麼與抱著。

正好一道日照進來，高寄幾乎能看到宋棠臉上細的絨，將他的棠棠照得像是一個嬰兒一般純凈又好。

“我有私心，想讓棠棠看看我升堂斷案時的模樣。”

“明羽給夫人找一我的裳出來。”

頓了頓他道：“要深一些，穩重一些的。”

明羽和張媽媽對視一眼，都覺得公子對夫人真是寵溺似海。

夫人只不過隨口一提，公子竟真的要將夫人帶著升堂。

這種事別說京師，便是戲文里也不敢這麼寫吧？

兩人心中紛紛羨慕起宋棠來，去尋服的尋服找冠子的找冠子。

見高寄是鐵了心的要將帶著升堂，宋棠的心激得“砰砰”直跳。

因為張激的臉有些撲撲的，恰如那的海棠令人忍不住想抬手采擷。

高寄這麼想便這麼做了，手指上的臉頰而后停留在的眉心紅痣之上。

“這顆痣需得掩去，不然別人一見便知我的份。”

縣令夫婦是神仙一般的人，夫人更是眉心紅痣容貌過人，如今已是幾乎清河縣人人皆知的事。

“公子的量高，肩比夫人的高，此時修改已來不及了，只能在穿服的時候點兒針線。”

明羽捧著一套裳道。

張媽媽和明羽一起給宋棠換裳，之后戴上男子的發冠，眉心的紅痣用脂掩去。

原本的絕佳人便了一個清俊的小公子，和高寄站在一像是他的小弟弟或者是小師弟。

高寄看了又看后笑道：“師爺，請。”

高寄端坐位，宋棠則在他右手邊兒，筆墨紙硯已準備好。

宋棠看雪白的紙抬手研磨。

“升堂，帶擊鼓之人。”

很快一個婦人被帶了進來。

那婦人著喪服，鬢邊簪著一朵白花，神悲凄跪下。

高寄如同戲文里的那般問那婦人：“下跪何人，為何擊鼓？”

婦人端端正正行禮磕頭道：“大人，求大人為民婦做主。”

“民婦之夫乃雨村的村長，民婦狀告清河太守孔文博，為建私宅勾結村民癩狗兒、肖二、杜強，謀害我夫君命！”

孔文博？

宋棠瞳孔一。

和高寄都知道孔文博便是周沛霖背后的大樹，原本想靠著獲取周沛霖的信任接近孔文博，可沒想到竟會有人來狀告孔文博。

如今這個婦人便是燙手的山芋，若所說屬實，高寄想要辦孔文博便等于將此前在周沛霖上付出的心都付諸東流。

另外孔文博便是清河縣的一方惡霸，高寄此時如何能與他抗衡？

宋棠萬萬沒想到第一個案子便如此棘手。

高寄沉片刻道：“來龍去脈細細說來。”

婦人聞言一喜，重重一磕頭道：“民婦謝過大人！”

說著眼眶中眼淚涌出，將眼淚一略回憶但沒想到眼淚流得愈洶涌。

宋棠聽了之后在腦海中將整件事理了理。

婦人金木氏，夫君金錦文原本是個讀書人，只不過多次落榜而灰心不再參試。回鄉之后正逢前村長病重，村長憐惜他的空有一才華卻多次不中，又因與他父親有淵源于是將村長之位給金錦文，希他能教村里的孩識字念書。

金錦文當了村長之后將要自家改了學堂，免費為村里的孩授課識字，此善舉被村民大為稱贊。

但金錦文因此也得罪了原本的學堂夫子，先生幾次三番與金錦文為難，還險些與金錦文手，金錦文因是村長而一直忍讓他。